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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来的时候,何玉柱跟王长寿如获救星。
再陪玩下去,小主子没事儿,他们都这提心吊胆的,都要少活两年。
九阿哥后知后觉,想起了孩子们每次放风都有时间限制。
大些不超过三刻钟,小时候不超过两刻钟。
眼下白果来催,那就是超时间了。
九阿哥立时甩锅,对十阿哥道:“一看你就不常带孩子,小阿哥这么小,不能在外头多待!”
十阿哥:“……”
九阿哥道:“真是粗心,再是给孩子透风,也要适度,不宜超过两刻钟,上午时间也不好,顶好是午后,天气最暖和。”
十阿哥:“……”
实在无言以对。
谁叫这是哥哥呢……
“是,我粗心了,该提醒九哥早点回去的……”
十阿哥老实认错。
九阿哥轻咳了一声,这才颠了颠怀里抱着的大侄子,道:“一会儿让膳房熬些姜汤给孩子们喝了,小儿体弱,比不得咱们结实。”
自己三个大宝贝金贵,老十家这个也金贵。
真要因自己粗心忘了时间让侄儿着凉,那九阿哥也不落忍。
丰生三兄妹大了,不肯让人抱了,坚持自己走路。
听到九阿哥说姜汤,尼固珠小脸立时皱了。
不爱喝。
这隔三差五喝一回,怪遭罪的。
丰生在旁道:“姜汤辣,可是不苦,药苦。”
尼固珠想想也是,眉眼立时舒展开了,道:“多放糖,也就没那么辣……”
阿克丹在旁没吱声,不管是喝药,还是喝姜汤,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因为喝完之后,额涅会喂他桃脯。
他最爱吃桃脯了。
一行人回到正房。
舒舒看着比平日超了一刻钟,确实有些不放心。
主要是小阿哥太小,容易着凉。
舒舒就吩咐人熬了姜茶,又拿了人参蜜片给九阿哥与十阿哥。
九阿哥习惯性的丢嘴里几个,这个日常补气最好,蜂蜜中和了人参的苦味儿,还能润肺,正适合秋冬食用。
十阿哥跟着吃了两片,忍不住望向十福晋。
九嫂对九哥体贴入微,布音最爱亲近九嫂,怎么就不能“近朱者赤”?
十福晋正跟舒舒道:“刚入冬没有那么冷的时候,我带小阿哥出去透过气,结果咳了两天,就不大敢带他出去。”
刚才一时忘了这个。
还是嫂子仔细,记得叫人给孩子们预备姜汤。
舒舒道:“丰生他们这些小的时候,爱在外头放风,不过多是带了口罩,掩住口鼻,防着吃了风,往后你们想要带孩子在屋外,也试试口罩。”
少一时,姜茶送上来了。
两大四小,谁也没有落下,一人一份。
九阿哥立时身子往椅子里靠了靠,不爱这股子霸道的姜味儿。
十阿哥眼见着丰生跟阿克丹两个侄儿都一口一口喝了,自己也端起汤碗,“咕嘟咕嘟”都喝了。
这霸道的姜味儿很是上头,嘴巴里还有余味儿,额头已经开始发汗。
尼固珠想着姜汤的辣口,想要加一勺糖,眼巴巴地看着舒舒,还不敢提。
因为她前阵子闹牙疼来着,现在饽饽都减半了,平日也不许含糖。
舒舒只当没见。
也是头一回带孩子,不晓得轻重。
许多食谱,就不应该给孩子解锁,例如高糖的,高油的。
尼固珠身上的每一两肉,都是吃出来的。
身上的肉还能调整食谱增减,可要是吃坏了牙,就要换牙的时候才能更新。
到时候会不会影响恒牙,都是未知之数。
只能狠下心来,给她控糖了。
十阿哥三口人过来,肯定要留饭的。
中午就分了两桌。
四个大人吃小火锅,四个孩子在炕桌上吃番茄金鱼小馄饨。
比指甲盖儿大不了多少的馄饨,正适合小阿哥吃。
对丰生三兄妹来说,就有些不够,还给他们配了拇指生煎包子。
两对父母则是一人守着一个小火锅。
然后配了荤素二、三十个盘菜。
舒舒虽馋辣,可是如今也不敢吃了,就是番茄锅,用这个涮鱼肉片跟虾丸,然后蘸酱油调料,很是搭调。
十福晋这里,最爱吃羊五花与牛胸口,蘸芝麻酱,吃了好几盘子。
九阿哥是用菌汤锅下鸡肉丸,再加粉丝,小白菜。
十阿哥是所有的肉,来者不拒,是午膳的主力。
炕上的几个孩子,旁人还老老实实的,在保母的照顾下吃自己的,尼固珠却是隔锅香的。
看着地上满满当当的桌子,闻着屋子里的香味儿,顿觉得自己的饭菜都不好吃了。
小身子不肯老实坐着,扭来扭去的。
炙热的视线,一会儿盯着舒舒,一会儿又盯着九阿哥。
九阿哥见了,有些心疼,示意舒舒看自己的闺女。
舒舒转过头看见了,就将自己锅里的鱼片盛了半碗出来,递给白果:“一人一片尝尝就行……”
这鱼片都是抽过鱼刺的,小孩子也能吃。
白果接了,拿到炕上那一桌。
尼固珠立时眉开眼笑。
白果却是从丰生分起,然后是阿克丹、尼固珠、小阿哥。
一人一片,不多不少。
小阿哥见了鱼片新奇,低头看着。
尼固珠吃完自己的,见小阿哥还没有吃,道:“好吃,蒜瓣肉……”
“肉……”
小阿哥学着。
小阿哥嘴小,保母就用调羹将鱼肉片分了一小块喂他。
尼固珠看着剩下的大块鱼肉,好一会儿才移开眼,继续吃自己的金鱼小馄饨……
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饭,舒舒眼皮就有些睁不开。
十阿哥与十福晋就抱了小阿哥,准备离开。
尼固珠见状,拉着十阿哥的袖子,恋恋不舍,道:“十叔,明儿再来……”
十阿哥道:“明儿十叔接你过去好不好……”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丰生跟阿克丹道:“还有你们两个,夏天还在十叔家住来着,记得么?”
待了半日,他是见识了侄儿侄女们的精力充沛了,这是想要给自己九哥分忧。
丰生跟阿克丹点了点头。
尼固珠听了,眼睛一亮,望向舒舒。
舒舒望向十福晋。
十福晋道:“正好四个人一起玩,我们看一个也是看,看几个也是看。”
九阿哥见舒舒不反对,立时道:“接走,都接走……”
这样说定了,尼固珠就不黏糊人了,放下了十阿哥的衣袖。
十阿哥一家离开。
九阿哥先是送儿子,接着送闺女。
等到回到正房时,九阿哥都不想去书房了。
舒舒也乏了。
先是见孙氏,接着陪十福晋,再不是外客,也得好好坐着说话,不好随便歪着。
眼下,她就在东次间歪着。
九阿哥挨着她坐了,看着她的肚子,道:“生完这个就行了,四个孩子不少,凑到一起怪闹腾的,再生就看不过来了。”
舒舒抬头看九阿哥道:“爷说的,我可当真了,爷以后可别嫌阿哥少。”
九阿哥摇头道:“不嫌,不嫌,三个到头了。”
夫妻两个补了一个觉,压根不晓得曹顺这个贝勒府司仪长出面清账有多惹眼。
尤其这债主还多是正蓝旗的宗室,住的比较集中。
这消息自然也灵通。
曹顺上午开始要账,到了下午就传开了。
因曹顺上门,递的是九阿哥的帖子。
刚收到帖子的人家都受宠若惊,想着这位皇子爷下旗,是不是开始跟正蓝旗的宗亲有人情走动了?
虽说年礼多是腊八前后就开始送起了,但是有些讲究的人家,家主亲自送年礼的,也会等到衙门封印后亲自送礼。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等到曹顺说了来意,差点儿被轰出去。
九阿哥是皇子,曹顺这奴才可不是。
冷嘲热讽少不得。
曹顺是个好脾气的,依旧是恭恭敬敬的,并没有仗着九阿哥的势就轻狂。
都是宗室爷,他真要轻狂了,有理也没理了。
要说这帐多,还真不至于。
就是个菜金挂账,之前还按季清的。
现在就是各家洞子菜的帐。
那洞子菜再好吃,价格在那里摆着,也没有谁家见天吃,不过是请客了、孝敬老人了买上一顿,零散的很。
最多的一家国公府,也不到一百两银子。
挂账少的,只有不到五两银子。
要是银子多还罢了,翻脸就翻脸,还能占回便宜。
可是这么丁点儿银子,跟九阿哥对上……
大家都憋闷的不行。
大年下的,九阿哥打发个司仪长出来清账,这是打他们的脸!
可是旁人是讲理的,九阿哥是讲理的么?!
大家想起了三十八年年底到三十九年年初的时候,庄亲王府与信郡王府跟九阿哥对上的情景。
庄亲王的那个便宜丈人直接流了。
信郡王休了信郡王福晋,信郡王的正经小舅子成白身了。
两位王爷灰头土脸的,也没找回体面。
旗主王爷尚且如此,更别说他们这些国公跟将军。
大家憋着火,将账清了,却是不忘了告诫家里人,再不许去九阿哥名下的产业挂账……
乾清宫外,赵昌脚步有些沉。
他也不想过来。
可谁叫皇上有吩咐,若是各府有“异常事”,就要当日报。
这九贝勒府的司仪长出面,一天追债十八家宗室,这应该不算寻常事,算是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