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正文卷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能者多劳简亲王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是继室福晋,比简亲王小十来岁,比世子大了不到十岁。
简亲王在时,她这个福晋对外风光,对内就有些艰难。
只说王府女眷,就是三方势力,与她不合的世子福晋,还有比她更早到王府的得宠侧福晋。
简亲王福晋虽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可是最大的儿子才十五,离二十岁考封还有五年,最小的儿子才六岁。
凄惶不安,也就是寻常事了。
这边又有女眷吊唁来了,舒舒就让了地方,去三福晋下首坐了。
只是,除了打招呼之外,她没有与三福晋说话的意思。
三福晋见她冷淡,心里不自在。
不过想着简亲王福晋方才的话,还是小声提醒道:“你别掺和她们家的事儿,不得好处,平白得罪人。”
舒舒只当没听见。
得罪人才好。
尤其是这种显得自己重人情味儿的。
下一代简亲王雅尔江阿,那是个“八爷党”,还是冲锋陷阵,直接跟太子对上过的八爷党。
早点儿得罪了,两家早点疏离了早好。
不管是勾连宗室,还是勾连勋贵,都是犯了康熙的忌。
舒舒虽说嘴里说要问九阿哥,心里已经有了定夺。
三福晋见她反应,也不高兴,埋怨道:“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
舒舒眼皮都没有抬,只当她是放屁。
一直到外头有人传话,说是九阿哥等着她了,她才起身跟简亲王福晋告辞出来。
九阿哥正在偏殿门口站着,后头还站着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他们小哥俩也要回宫。
见舒舒出来,两人都给舒舒请安。
舒舒也回礼。
这里不是寒暄的地方,一行人就出来。
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都骑马,身后跟着侍卫与护军,也就不用九阿哥操心。
到了路口,大家就分了两路。
舒舒这才跟九阿哥提了简亲王福晋的恳求。
九阿哥不乐意道:“忙忙活活怪累的,她怎么好意思开口?没有亲孙女,不是还有堂孙女、族孙女么?怎么央求到你这族外孙女头上了,也太远了……”
舒舒道:“爷,我想要应,也算是还上人情,当年我跟爷成亲,福晋这里也是尽了力的,去年丰生他们三个出生,福晋给预备的满月礼、抓周礼,也比其他人厚些,况且福晋出身科尔沁……”
九阿哥听了,就点头道:“那就应,不过别立在前头,王府不是还有两位宗女嫁到京中?”
舒舒点头道:“嗯,就是凑个数罢了。”
今天九月二十三,是“头七”,“三七”的话,就是十月初七了,还早着。
九阿哥道:“简亲王府也算是宗室中子嗣繁茂的了,雅布有三十多个儿女,立下的就二十多个,其中十二个阿哥,庄亲王每次提及简亲王府的子嗣,都是冒酸气儿……”
舒舒听着,忍不住瞥了九阿哥一眼,道:“爷羡慕了?”
九阿哥忙道:“有什么羡慕的?雅尔江阿得愁死,这以后一个一个分家,总不能都光着身子撵出去……”
简亲王十二个活着的儿子中,嫡长子二十五岁,封了世子,其他最大的十九岁,最小的三岁。
宗室子弟除了各支承爵人之外,其他阿哥是年满二十岁考封。
雅布壮年病逝,没有遗命,可是不管是侧室子、还是庶子,都是他的儿子,都有资格分一份产业。
所以九阿哥才说雅尔江阿的日子会犯愁,这回真是长兄如父了,就算想要分家,也要养到二十岁能考封了才可以,拖拖拉拉的,要小二十年才能分干净。
舒舒道:“爷跟世子关系如何?”
九阿哥摇头道:“不如何,他幼年丧母,瞧着可怜,得了恩典,也在上书房读书来着,只是爷跟他差着年岁,也打不上交道,就记得挺傲的,见了太子都不虚那种,不过当年大哥挺照顾他的……”
舒舒想着简亲王爵位,道:“像他们家这样,爵位什么时候会袭?”
九阿哥道:“百日热孝以后就差不多了,年根底或是明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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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西暖阁。
被传召而来的雅尔江阿全无半点傲慢,跪在炕边,哽咽出声道:“阿玛仓促离世,儿子心里惶恐,这些年白长了岁数,还以为自己大了,可以顶门立户,这几日下来才晓得自己不足,今日见汗阿玛回来,心里才有了主心骨……”
他得了恩典入宫读书,也是康熙看着长大的。
康熙自己就是幼年丧母,对雅尔江阿就多了怜悯,将他当儿子似的待,也允他跟皇子一样称呼自己为“汗阿玛”。
雅尔江阿没有戴帽子,头皮上冒着头发茬,嘴上也发青,这是几日没有刮胡子的缘故,看着有些憔悴落拓。
康熙拍了他的肩膀,道:“别做小儿女态了,往后也该立下来,还有一府的人等你看顾。”
雅尔江阿抽了抽鼻子,闷声应道:“儿子听汗阿玛的……”
康熙见他面色憔悴,两腮都瘪下去了,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哀太甚,扰得你阿玛走的不安生!”
雅尔江阿在脸上摸了一把,道:“不单单是这几日的缘故,上个月跟大哥在雄县时瘦的。”
“哼!”康熙见他提这个,瞪了他一眼。
因为灾区宴饮,被弹劾的不单单大阿哥一个,还有同行的雅尔江阿。
雅尔江阿讪讪,道:“是儿子不好,一时没留心受了潮,痹症犯了,让京里给送了十坛药酒过去,拉着大哥吃了两回,叫人晓得了。”
康熙听了,顾不得训他,关切道:“太医怎么说?”
雅尔江阿道:“就是受潮犯了病根儿,祛湿的药酒喝了十来天就好了。”
堂堂王府嫡长子,打小就有这样的病根儿,可见幼年艰难,康熙要训斥的话,都咽了下去,只道:“你既大了,也当晓得爱惜己身,别叫朕操心。”
“嗯,汗阿玛放心,儿子定好好的爱惜自己……”雅尔江阿哽咽道。
康熙晓得他是丧主,王府还忙着,劝慰了一番,就没有再留他。
雅尔江阿从乾清宫出来,到了乾清门门口,跟太子迎面对上。
太子面上冷淡,看着他道:“王爷薨了,世子节哀顺变。”
雅尔江阿退到一边,看了太子一眼,道:“谢太子爷关怀!”
两人的恩怨,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雅尔江阿刚入上书房的时候,被康熙多关注了几回,太子不忿,训斥了雅尔江阿两回。
雅尔江阿哭了两次,也记下了羞辱,大了以后也从来不跟太子亲近。
这两年因皇上点他参加永定河工事儿,他跟大阿哥也往来的多些,这越发引得太子不喜。
眼下在乾清宫门口,众目睽睽之下。
两人即便再不喜对方,也都面上过得去,才一个进了乾清宫,一个出了乾清门……
不过两人以为的过得去,跟旁人眼中的过得去还不一样。
两人这样态度落到侍卫们眼中,还是两人不合。
*
北官房,九阿哥的马车到了皇子府门口。
他扶了舒舒下了马车,道:“爷去瞧瞧老十,说说阿灵阿的事儿,汗阿玛叫人审了……”
说着,他讲了方才御前康熙对几个儿子的分派。
“要是安排年长的阿哥料理此事,不是当有四哥么?这单撇开,是为了避嫌?”
九阿哥说完,就自己回道:“应该是如此了,因为阿灵阿那边查到宫里,就要接着审乌雅家,四哥到时候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亲亲相隐,现下可不流行大义灭亲。
舒舒道:“皇上对儿子真是疼爱。”
九阿哥也觉得如此,道:“爷是不是多此一举了?就算不咬阿灵阿别的,只抓着他们谋害老十福晋这个,汗阿玛应该也饶不了他们……”
舒舒道:“爷是神来之笔,十弟妹那里虚惊一场,不牵扯宫里,说不得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阿灵阿又逃过一劫。”
九阿哥道:“爷怕的也是这个……你要不要跟爷一起过去?”
舒舒摇头道:“不了,今天见了好些人,衣裳也没换,身上带了浊气,过两日再去看十弟妹。”
九阿哥听了,就自己去隔壁了。
等到十阿哥出来,他就说了今天西暖阁的见闻,而后道:“汗阿玛安排儿子差事,太子居然不在西暖阁,这是汗阿玛护着他?不想太子得罪勋贵,这么疼儿子,怎么还叫大哥在里头?”
十阿哥晓得,隔绝太子跟勋贵,未必是保护,还有忌惮在里头。
他就顺着九阿哥的话,道:“应该是这样,既是涉及钮祜禄家,太子就不好主审了,大哥却是无碍的。”
三家后族这些年也是此消彼长的缘故。
自从前年赫舍里家跟佟家同期问罪后,私下里也有一种说法,就是钮祜禄家在背后捅刀。
这几年下来,三家各自隐忍,可偶有摩擦。
九阿哥道:“这回阿灵阿没跑了,咱们往后也能安心。”
十阿哥道:“是啊,反正是不能容他再蹦跶……”
*
次日,九阿哥又开始了内务府点卯的日子,十二阿哥婚期临近,十二阿哥有些慌。
九阿哥也有些慌!
他回忆自己大婚的情形,前后最少要耽搁三天!
第一日大婚,第二日初见礼,第三日回门。
他要自己处理三日公文?
九阿哥觉得还是不为难自己了,还是归张保住,能者多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