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时分,冷非正在后花园练功,忽然有脚步声响起,冷媚带着刑飞过来。
“刑兄。”冷非脸色一肃。
刑飞亲自上门,恐怕不是小事。
“冷兄弟,总管有请。”刑飞笑道:“两边宅子都没找到你,只能过来了。”
“有劳刑兄,不知总管是何事?”冷非道。
“咱们一边走一边说罢,总管还等着呢。”刑飞道。
冷媚担心的看着他。
冷非笑道:“大姐,不是什么大事。”
“小心一点儿。”冷媚道。
冷非神情轻松的点头。
两人出了冷非宅子,看到四个中年男子正站在外面,迎上冷非与刑飞往外走。
四人把两人围在当中,把住四个角,一边走一边扫视四周,神情紧张。
冷非笑道:“刑兄,这是……?”
“昨晚……”刑飞压低声音:“你可干了件大事!”
“那六个练气士?”冷非笑了笑。
刑飞露出复杂神色,叹息道:“你还笑得出来!这算是捅了马蜂窝!”
冷非不在意的笑笑:“他们杀我,难道我任由他们杀?只能杀了他们。”
“你可以逃啊。”刑飞摇头道:“这可是二重楼的练气士啊,不是一重楼!”
冷非道:“能收拾得了他们,何必要逃?听说忘忧楼有二十多个练气士,现在还剩多少?”
“他们这一下可要疯了。”刑飞道:“一旦发疯,还是很麻烦的。”
一旦破罐子破摔,疯狂起来不顾一切,登云楼受不了这个损失。
冷非点点头:“当时想不了那么多,你死我活,……要不要我去请罪?”
刑飞瞪他一眼道:“这可不是请罪能管用的,人死不能复生,忘忧楼能饶过你?”
冷非道:“所以我准备在家躲几天。”
“在家不成。”刑飞摇头。
冷非眉头挑了挑。
刑飞叹口气:“看总管安排。”
他脚下加快,一行六人很快回到了外府,高士奇正坐在太师椅里看众人修炼。
有他盯着,众人不敢偷懒,都练得虎虎生风,看到冷非进来,各自投来奇异眼神。
高士奇起身离开太师椅,三两步到冷非跟前:“随我来!”
冷非抱抱拳,跟着他出外府。
刑飞则没跟着,扫一眼众人没说话。
“总管,杀了那六个练气士,很麻烦?”
“嗯。”
“楼主不会怪罪?”
“不会。”
冷非不再多说,高士奇也沉默,很快到了内府,进府之后再往右一拐,穿过两个月亮门,来到了黄府的后花园。
后花园的小亭里坐了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俊逸中年,身穿黄衫,三缕清髯飘飘,有清逸之气。
女的是宋雪宜,不见赵嬤嬤。
“楼主,夫人,小冷带来了。”高士奇抱拳道。
“这便是小冷?”楼主黄道远抚髯微笑,打量着冷非。
“见过楼主。”冷非抱拳,展现出不卑不亢气质。
宋雪宜抿嘴笑道:“老爷,看不出他能杀二重楼练气士?”
“还真不像。”黄道远呵呵笑道:“小冷,人是你杀的?”
冷非道:“让楼主为难了,属下的罪过,当时他们围杀,我一时愤怒,便没忍住下狠手。”
黄道远道:“他们要杀你,你当然要杀他们,杀了他们,大功一件!”
冷非抱拳:“属下不敢当,只怕会惹忘忧楼疯狂,反而坏事,能功过相抵就感激不尽了。”
“哈哈……”黄道远大笑着摆摆手:“咱们登云楼也不是吃素的,不怕他忘忧楼!”
“是,楼主英明。”冷非恭敬说道。
黄道远道:“夫人,那就给小冷一枚洗髓丹!”
“是,老爷。”宋雪宜温婉的笑道:“按照他的大功,一枚洗髓丹绰绰有余。”
“多谢楼主,多谢夫人!”冷非大喜过望。
这并非故做姿态,确实是真心实意欢喜,终于又得了一枚洗髓丹!
“洗髓丹的服用还是有讲究的,最好还是在子时服用,效用最佳,时辰不对会浪费药力。”黄道远笑道:“所以能子时服用,便尽量子时服用!”
冷非道:“是!”
宋雪宜从袖中掏出一个紫漆小匣子,递给冷非:“拿去,这一次张天鹏不在,你能自己用了。”
冷非笑着点头。
他双手接过紫漆小匣子,打开之后取出那枚红枣大小的蜡丸,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
“冷非。”黄道远收敛笑容,沉声道:“你暂去寒冰谷避一避风头。”
冷非迟疑。
黄道远道:“你重创忘忧楼,他们不杀你便士气难振,所以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杀你,甚至用练气三重楼四重楼高手!”
冷非缓缓点头:“属下遵命!”
黄道远起身负手踱步:“我不会派人保护你,反而容易被发现。”
他看向宋雪宜。
宋雪宜轻轻点头,拍拍巴掌。
赵嬤嬤飘然出现在众人跟前:“夫人?”
“赵嬤嬤,取那件天丝面具来。”
“是。”
赵嬤嬤片刻后再出现,已然拿了一个小布囊,灰扑扑的小布囊实在没有华丽感,不像是宋雪宜所用。
宋雪宜伸伸手:“给冷非。”
赵嬤嬤递给冷非:“拿着!”
冷非双手接过,冲赵嬤嬤抱拳一礼,看向宋雪宜:“夫人,这是什么?”
“取出来看看。”宋雪宜道。
冷非打开布囊,里面是一个雪白的小圆球,轻盈若无物,取出来便扩散开,却是一张面具,莹白如玉,清冷而温润,似是白玉又似是寒冰。
“此乃天丝面具,是天蚕丝所制,世间只有这么一件。”宋雪宜盯着它,露出感慨神色:“乃是我无意中奇遇得来,但此面具与我的脸形不合。”
冷非轻轻一抖,面具确实远比宋雪宜的脸大。
宋雪宜是娇小玲珑,玉脸精致,脸庞娇小,而面具显然是给男人用的。
他看向黄道远。
黄道远摇头:“我戴着也不合适。”
宋雪宜道:“这面具也是挑主人的,依我看,与你恰相合,你试试看。”
冷非虽有戒心,却当作没戒心,直接往脸上一贴,顿时附着于脸上,好像一下粘上了,用力揉搓竟然也不离皮,仍旧紧附于皮肤上,活像真的脸。
宋雪宜扭头笑道:“老爷,我的眼力如何?”
“夫人法眼无差。”黄道远抚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