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记住之后,张天鹏拿了块石头,在石壁上用力划来划去,兴致勃勃,不遗余力的破坏这幅青牛图。
不时的停下,看看哪里还有漏下的,不放过一点儿颜色,要把它彻底从这个世界抹掉。
最终他满意的点点头,满脸兴奋。
得到了好东西,还能独吞不给别人,这是最美妙不过的享受。
两人来到洞口,张天鹏道:“冷兄弟,咱们回去?”
他觉得满足无比,找不找银钗反而是小事,找到银钗的功劳不足以赠下秘笈的。
冷非道:“先下去看看。”
“天都黑啦,怎么找?”张天鹏懒洋洋的道。
冷非道:“咱们带着火把。”
他五官敏锐,视力远超常人,夜里也与白天没什么两样,而且银钗被火把一照会反光,更容易找。
“好好。”张天鹏摇摇头。
两人沿着长藤小心翼翼降到崖底,崖底狭窄,怪石嶙峋,寸步难行,冷非走几步便觉得疲惫,双腿打颤。
张天鹏拿过他的火把,一手举一个,冷非则负责搜寻。
张天鹏双手高举:“撑得住吗?”
“走。”冷非咬咬牙。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立功他也是拼了,咬着牙继续往前走,不时抬头仰面朝天看。
他在通过山崖位置推断银钗落下之处,前世的数学也不是白学的,在这里用得上,算一算高度,再算一算风力,大体能算出一个范围。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住,弯腰从石头缝里探手,慢慢收回,手里已然有了一支银钗。
火把照耀下,它闪闪放着光,冷非断定这绝非寻常的银质,还加了别的材料,仔细观瞧,精致花纹隐隐带着几分玄妙,一看即知不是凡品。
“就是它!”张天鹏接过来仔细打量几眼,大笑道:“哈哈,冷兄弟,还真找到啦!”
他打量了好一番,赞叹道:“真是漂亮,怪不得夫人不舍,……冷兄弟你眼睛够毒!”
他得了那幅图,看天色已黑,便已经绝了找到银钗的心。
冷非坚持,他只是陪冷非疯一把,不抱希望,万没想到真找到了,感觉冷非运气也真够好的。
运气好才是真正的厉害,自己要狠狠沾光!
冷非看着银钗也高兴,笑道:“走。”
张天鹏兴奋不已:“咱们这次算是立功,哈哈!”
冷非道:“就看有多大的功劳了。”
“有功劳就好。”张天鹏笑道:“咱们这些游卫也别指望立什么大功,小功就难得了。”
两人迅速攀上了崖上,冷非已然身体发酸发软,勉强爬上来的,这便是体质先天孱弱的可怕,后天再怎么锻炼,再怎么吃好东西补,皆收效甚微。
回到了青玉城,已经是万家灯火。
青玉城内亮如白昼,一盏盏灯笼比天上繁星更密集。
两人直接来到外府,看到了刑飞,呈上银钗。
刑飞接过银钗满意的点点头,掩饰了意外,拍拍张天鹏的肩膀,挥手让他们离开外府。
“他不会吞了咱们的功劳?”张天鹏出了外府,犹不放心,不时回头看一眼。
冷非道:“不至于。”
这功劳对他们游卫来说不小,对外护卫而言却不算什么,况且也是分给游卫的任务。
“但愿如此。”张天鹏犹不放心。
两人半路买了一些酒肉,回到宅子里,坐到正厅里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研究得来的青牛图。
张天鹏忽然起身比划两下,坐下来说道:“难道是一招拳法?”
冷非道:“大有可能。”
他们最终推断,觉得应该是一门内劲心法,讲如何发劲用劲的,可要领悟这门心法,他们还需细细研究找到要领。
月上树梢头,两人吃饱喝足。
冷非回到自己厢房里,坐到床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脑海里的雷印隐约有雷光闪动。
雷光很微弱,并不能脱离雷印。
冷非暗自叹气。
世事难尽如人意,雷光既能暴涨速度,又能淬炼身体、增强精神、提升五官,可偏偏一天只能凝成一丝,只能用一次。
这就像守着一个宝藏,每天却只能花一文钱。
他压下杂念,不再管雷印,只盯着脑海里的那幅青牛图。
青牛图好像悬浮在空中,清晰无比呈现于脑海。
抱着书读百遍,其义自现的精神,他一直盯着瞧,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一遍又一遍。
慢慢的,他精神似乎脱离身体,钻进了图中,化为了这头青牛,体会到它的愤怒、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然后发出暴烈一击,一顶似要撕开这天地。
当他睁开眼时,天光大亮。
他起身下榻,推门来到院中。
张天鹏正在练拳,赤着上身,虬劲肌肉在明媚阳光下闪动着金属般光泽。
见冷非出来,张天鹏笑道:“冷兄弟,咱们切磋两招?”
他怕冷非的剑,太快避不开,但冷非远不如自己强壮,挨上几拳也没什么大不了。
冷非露出一丝笑意:“那就切磋几招。”
他回屋换了一身蓝色劲装,精神抖擞来到院中央,张天鹏双眼放光,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来!”冷非道。
“看拳!”张天鹏呼的一拳捣出,胳膊与大腿肌肉贲起鼓荡,精气完足,速度力量兼具。
张天鹏还没出声,冷非精神一凝,思维如电。
双眼放光,瞳孔凝缩,嘴角微翘,耳朵后伏,这是遇到肥美猎物最典型的神态,是把自己看成羔羊,出拳一定是托大,是直入中宫的。
弓步拧腰,右拳拧紧,这是要出右拳,要击自己的右肩。
瞬间他已经完成判断,然后在张天鹏一出拳时,已然侧身闪避,同时出拳,轻轻打在张天鹏右腋窝。
张天鹏胳膊一麻,不服气的吼一声再捣出一拳。
要不是打在腋窝,这一拳根本没多大劲,打在别的位置根本构不成威胁。
冷非避开的同时又一拳打在他腋窝,相同位置,张天鹏又是一麻,动作缓了缓。
冷非思维及反应皆是常人五倍,就像与人下棋,旁人想到一步他已经想到了五步,纵使力量与速度跟不上,相差不多的情形下,能凭预判抢先一步。
这是不熟悉张天鹏,一旦熟悉,张天鹏面对他会束手束脚、有力无所施,活活憋死,宋逸扬便是这感受。
黑脸涨红,张天鹏咧了咧嘴哼道:“好拳法!”
他越发笃定冷非拳劲微不足道,就是打在要害,所以才让自己半边身子发麻。
只要一拳,只要一拳打中冷非,就能打倒他胜过他!
“砰砰砰砰……”冷非每次都避开张天鹏拳头的同时击中他腋窝,打得他不停咧嘴。
“砰!”冷非忽然一拳打在张天鹏胸口。
张天鹏双脚离地飞出一丈,踉跄几步才站稳,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冷非低头看自己右拳,若有所思。
张天鹏剧烈咳嗽几口,凑过来疑惑的道:“冷兄弟,这一拳好大的劲儿啊!”
冷非道:“是那幅青牛图!”
张天鹏惊奇的道:“领悟了那青牛图的心法?”
“青牛劲。”冷非慢慢点头:“摸到一点儿窍门儿。”
张天鹏兴奋的道:“那再来!”
他说着又一拳捣向冷非。
冷非一拳迎上。
“砰!”拳头相撞,张天鹏“噔噔噔”后退三步,忙拼命甩动手掌,疼痛难当。
冷非的拳头也疼,却更兴奋。
内劲心法!自己终究还是学到了内劲心法,平生第一次啊!
“再来!”张天鹏大叫,又是一拳。
“砰砰砰砰……”两人的拳头不停相撞,一口气打了十二拳才停住。
冷非右拳红肿。
张天鹏拳头肿得更厉害。
他回屋拿了一瓶药膏,抹上之后清凉舒爽,迅速止住疼痛。
“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张天鹏抹完药膏哈哈大笑:“走,咱们去酒楼庆贺一下!”
冷非道:“张兄,你还没领悟。”
“既然真是内劲心法,那我早晚也能领悟。”张天鹏道:“先替冷兄弟你庆贺!”
冷非点点头。
两人出了宅子往西头走,几步之外便是一条南北大道。
这条朱雀大道宽约十丈,白玉石铺就,两边是白玉石雕着一只只朱雀,雍容华贵。
大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两人沿着朱雀大道往南漫步而行,走过两条街来到了一间酒楼——陶然楼。
张天鹏熟门熟路,径直带着他上了二楼。
冷非没来过这家陶然楼,但听说过,是青玉城内排得上号的大酒楼,楼高约百米,楼前的招牌迎风招展,半个青玉城都看得到。
张天鹏与冷非来到窗边一间桌子,刚坐下便听到一声冷笑,冷非扭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