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汾阳手持微冲。
手腕儿都是抖的。
苏澈随意扫了一眼，原来是二师的东西。
看样子应该是淘汰品。
“这是你哥史千军给你搞来的东西？身为部落都统，主将之下万人之上，竟把这东西当做儿戏啊……”
苏澈摇了摇头：“看来，二师的内部，也是时候修正肃清一下了！”
“你！！！”
史汾阳快被苏澈这漫不经心的话给逼疯了！
语速永远都是平静又淡然！
可是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都在击穿他的心理防线！！
“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修行者。”
“修行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史汾阳近乎崩溃，完全是吼出来的。
苏澈看了史汾阳一眼，眼神之中，尽是悲悯。
“说起来，你史汾阳也算是个可怜人……你爷爷史仙官如今已经是入道之境，放眼天下敌手难有一百了……你这个当孙子的，连修行者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他们也没打算培养你未来扛史家的大旗啊……”
“一派胡言！你这个疯子，我就不相信，这么多子弹打不死你！你去死！！”
“我给你这个机会，年轻人，好好享受绝望。”
“哒哒哒……”
史汾阳被逼疯了！
直接扣动了扳机！
而这一次，苏澈没有躲开。
不是肉身躲子弹，而是肉身扛子弹！
通玄之境，本事做不到金刚不坏的。
即便是通玄大圆满都不可能！
但是……
苏澈有天机门至高心经《开阳卷》助力！
《开阳卷》中说，凡有相者，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开阳卷》中又说：世间一切，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
苏澈早已通晓心经之秘法。
做到了融会贯通。
众生无相，万物无相。
眼前那飞驰而来的子弹，变的很慢，很慢！
似乎是在空气之中缓缓滑翔移动，他伸出手，慢慢地承接……
食指和中指，轻而易举的就能夹到一枚子弹。
橙黄色的弹头，带着硝烟的味道，亮晶晶的。
而那“哒哒哒”飞驰而来的子弹，落在地上，打在身上，如同那《开阳卷》中，虚幻世界里那无尽的雾霭沉沉之暮气……若所见无，一切皆无，若所见有，一切皆有！！
“哒哒哒……”
“轰轰轰……”
“啊啊啊！我就不信杀不死你！打死你啊！把你打成马蜂窝！哈哈哈，苏澈啊苏澈，我管你是什么神啊鬼啊妖魔仙啊！神仙难逃一溜烟儿听说过吗？哈哈哈……去死你！！”
然而……
苏澈依然闲庭信步，负手而立，犹如神明，观花赏月！
眼神之中，皆是悲悯二字！
“咔擦！”
不多时。
微冲卡壳！
子弹打光。
眼前一切，皆是空无一物。
苏澈缓缓睁开眼睛！
下一秒，已经站在了史汾阳面前，毫发无伤！
“你的子弹打完了，而我，毫发无伤，”
史汾阳疯了！
那一刻！
犹如天雷滚滚击中脑壳！全然是懵的！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还有这么多子弹都打不死的人？
微冲对着脑袋都打不烂的人？
小丑真的是我自己吗？
“啊啊啊！”
史汾阳疯了！
“怎么会这样？你是鬼，你就是鬼啊！！”
苏澈摇了摇头：“我说过了，你是个可怜人。可怜人甚至都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也是可以的，因为你做什么都无用。”
话音落。
苏澈看了看指缝间的那枚子弹。
“你想以子弹杀我，我便还你一枚子弹，”
“不要，不要！！”
“苏澈！我把曲婷还给你！她现在在我手上！你杀了我你永远也找不到她了！饶了我，饶了我啊！！”
“我要是死了，我的秘密花园你永远也找不到！苏澈，你想清楚，想清楚啊！！”
史汾阳，开始慌不择言。
苏澈眼神中，杀意更甚。
那一刻！
他仿佛再次看到了开阳卷中的九重天梯！！
而他，正傲然屹立在九重天梯之上！！
第九重，虚幻之中，他登上了！
这时候，苏澈才大彻大悟，真正悟到了《开阳卷》之中的精髓奥义！
昨日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登九重梯，何须进入虚幻世界？
九重梯就在心间！一直都在！
登上九重梯，无愧于心，登上九重梯，不弱于人！
此乃真正的开阳卷心境奥义！
苏澈缓缓抬起手掌……
惊喜！！
竟然，突破了！
之前，距离通玄境大圆满，还有一步之遥！
此刻，杀一个史汾阳，这一步之遥，没有了！
通玄境，大圆满！！
苏澈耳朵之中在爆鸣！
气海丹田之中开始无尽的翻滚！无数的气流开始翻涌，那无数的量变，从这一刻，变成了真真正正的质变！
通玄境大圆满！
境界，不低了！
史家老祖史仙官穷极一生，一百二十多岁了，如今，也才不过是入道境中期而已！
比之自己，不过是高了两个境界罢了。
两个境界，少吗，不少！
可是，多吗？似乎也不太多！
一旦跨越，史家，大厦将倾！
史汾阳真的被逼疯了！
此刻，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塌！
他在跟苏澈谈条件啊！
苏澈竟然，好像是压根儿没听他在说什么？
像是在神游太虚一样？
“啊啊啊！”
史汾阳几乎癫狂了：“苏澈！你有没有在听我跟你说的什么？你搞什么啊！我说曲婷现在在我手上！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也不可能再找到她！！你想清楚了！杀一个我，等于杀了曲婷！！你最好不要杀我，最好是放我走！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杀了我史家也不会饶过你！！”
“愚昧。”苏澈摇了摇头，盯着史汾阳的眼睛：“蠢货。”
“你什么意思？”史汾阳战战兢兢看着苏澈。
“修行者要找人，无需严刑逼供，你说与不说，我想找到的人，都能找到。”
“只是没想到，今日杀你之际，反而让我再上一个境界……也算你功德一件，我给你个体面。”
话音落。
苏澈随手扔掉了手上的那枚子弹。
“原本，你妄图子弹杀我，我是要还你子弹取你性命的。但是现在，我因你之死，悟得，通玄圆满，便给你个无痛的死法。”
话音落地。
苏澈如同神明，缓缓抬起右手，食指轻轻敲击了一下史汾阳的额头。
就这一下！
仅仅就这一下！
不疼不痒，不急不缓，不咸不淡。
跟闹着玩儿弹个脑瓜崩差不多。
然而……
两三个呼吸之后……
瞪大了眼睛的史汾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便是长跪不起！！！
至死，史汾阳都不会明白，修行二字，究竟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