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诗诗问道:“凌薇,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说的周婉儿是不是周国公家失踪的那位小姐?”
“这件事在皇城里闹得很大,几乎很多人都知道,我自然也听到不少流言蜚语。”
“大多都是说她坏话的,更多人相信周婉儿已经凶多吉少。”姚诗诗又道:“所以,你不用疑惑我为什么会知道。”
穆凌薇点了点头:“是,她也是一位可怜的姑娘。”
她又收起信,道:“让人查她的下落,她既然知道我的踪迹,人应该还没有走远,我要见她一面。”
跟着她的人是裴烈的人,这么说裴烈也知道她的踪迹。
她离开大元城,瞒过了大部分人,像裴烈这种狐狸,他一直盯着她的动向做什么?
之后,她们又四处逛,买了一把上好的琴才又回到阎家。
刚到门口,就遇见了阎祁。
只见阎祁目光灼灼地凑了上来,“阿凌姑娘,谢姑娘。”
阎祁是认识姚诗诗的,知道她是青楼名妓,也没几个月,他没想到姚诗诗和穆凌薇会亲如姐妹,同出同进,还换了个名字,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此时,姚诗诗又接过芍药身上的琴,才道:“凌薇,我先回房了,我回房等你。”
穆凌薇点了点头,道:“好,芍药你们帮阿瑶把琴送进去。”
待姚诗诗走后,她才问道:“阎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阎祁微愣,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你给我祖母扎了两天针,她精神好了许多,是父亲让我过来请你去祖母那边,下人说你们出去了,我特意在门口等你们。”
“下次你要出门,知会一声,你们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又是几个姑娘,很容易遇到危险的。”阎祁又解释道。
穆凌薇轻笑,道:“阎公子客气了,这里的人都很和善。”
阎祁略微有些尴尬,“是啊,老百姓都很好。”
“我想应该和阎家富甲一方有关,他们也是受了你们阎家的庇佑。”这是穆凌薇考察了一圈之后的真心话。
这里颇有先富带动后富的感觉。
两人一路寒暄,又到了阎家老夫人的院子。
院子又宽又大,满院子的花草树木修整得十分别致。
这时,又有下人纷纷上前行礼:“少爷……”
阎祁命下人退下,才道:“阿凌姑娘请。”
穆凌薇颔首。
众人见他对穆凌薇恭敬有礼,纷纷愣住,暗忖着:“还没见少爷对哪位姑娘这么上心过。”
就在这个时候,阎夫人也领着一大群丫鬟前来,叫住了他们:“祁儿。”
“娘,你也来探望祖母。”
阎夫人拉住他的手,微笑道:“娘听说你祖母这两日有了胃口,娘就亲自下厨准备了一些佳肴。”
“辛苦娘了。”阎祁也很孝顺。
阎夫人盯着穆凌薇的脸看了半天,才道:“其实这些都是阿凌姑娘的功劳,我们都应该谢谢她。”
穆凌薇是王妃的身份被他们掩饰了下来,她也将头发梳了下来,是赫连氏要求的。
估计是怕暴露她是龙元国亲王的王妃的身份。
阎祁耳根子微红,“阿凌姑娘的医术的确很好,她也救了父亲,娘,阿凌姑娘是我们家的贵宾,可不能怠慢了。”
阎夫人眸光微闪,祁儿和他爹一样,都喜欢上了这张脸。
曾经,她是多么厌恶这张脸,现在,她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穆凌薇察觉出阎夫人的情绪波动,前几天第一次见时,阎夫人就失态了,差点喊她“斓小姐”。
她也不动声色,道:“夫人过奖了,阎伯父是我的长辈,我刚好学得一些岐黄之术,碰巧而已。”
阎夫人愣了愣,又道:“阿凌姑娘请!”
“阎夫人请。”两人又是一阵寒暄。
只不过,阎夫人给穆凌薇的感觉有些怪异,总觉得她不像表面上那么贤惠。
穆凌薇掩藏了情绪来到老夫人面前。
又给她诊了脉,片刻后才道:“我再开三副药,调理三天看情况。”
老夫人慈眉善目,见到穆凌薇也是喜欢得很,主动拉了她的手,道:“当年你娘也是这般年纪,时常在我面前转悠,可惜老身没有这个福气,喝她敬的儿媳妇茶。”
老夫人抹了眼泪,穆凌薇又连忙安抚,道:“老夫人千万要保持心情舒畅,更不可大起大落,我帮你施针途中,老夫人可以闭目养神,休息片刻。”
“好。”老夫人连连点头。
她是梁斓的女儿这件事,阎历没有瞒着她娘,想必老夫人和梁家也是有感情的。
阎历从梁家出来做生意也才二十年,二十年他就能做到富甲一方,真是不容易。
穆凌薇又侧身去荷包里拿银针。
正在她低垂着头的那一瞬间,她瞟到阎夫人的手指紧紧地绞在手绢上,手绢把手指都勒成了青紫色。
阎夫夫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是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出卖了她。
穆凌薇又不动声色地给老夫人针灸。
针灸的时间不算短,她也道:“阎伯母,麻烦给我把蜡烛靠近一些,光线太暗了,我怕找不准穴位。”其实她闭着眼睛都不会扎错。
她不过是在试探阎夫人对老夫人的孝心。
阎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抬了烛台上前,温声道:“这么近可以吗?阿凌姑娘看得清楚吗?”
穆凌薇正在专心施针,瞬间,周围的环境也亮了起来,她淡淡道:“可以,谢谢阎伯母。”
她想阎夫人一直拿梁斓当情敌!
突然,阎夫人也慢慢将烛台更近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油灯突然往一边倒,眼看着灯油要倒在穆凌薇的胳膊上之际,躺在床上的老夫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推了她一把,惊声道:“阿凌……”
同时,穆凌薇也突然起身,手臂一抬,“不小心”撞翻了阎夫人手中的烛台。
阎夫人见状,也连忙丢掉,不过,手指还是被滴了热蜡,疼得她撕心裂肺的。
阎夫人也没顾得上自己的手指,连忙道:“阿凌姑娘,你伤到没有。”
“你刚才是怎么拿的烛台,凑这么近做什么,差点烧到阿凌的皮肤上。”老夫人怒声道。
这时,阎祁也急匆匆地赶进来,道:“发生什么事了,阿凌,你伤到了哪里?”
穆凌薇有些尴尬,连忙道:“没伤到我,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烛台,阎伯母似乎受伤了。”刚才他娘的蜡烛故意接近她,她一直很警惕。
阎祁又去看他娘的手指,关心道:“娘,儿子带你出去。”
阎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的这个儿子和他爹一样,都是没有心的。
永远只会关心梁斓。
阎夫人的手指被滴了蜡,也没破皮,阎祁直接带着她出去冲凉水了。
老夫人才道:“没伤到你才好。”
穆凌薇故意道:“老夫人,阎伯母总是盯着我看,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谁都不喜欢,只喜欢她自个儿。”老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