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婉,你去把地上的婚书给哀家呈上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
佩婉上前捡起婚书仔细看了看,又恭敬地展开铺在太皇太后面前,道:“太皇太后请过目,这张金箔纸像是宫中之物,不过盖的印章却不是太皇太后的凤印。”
下一刻,只听佩婉又掷地有声地道:“所以说这张婚书是假的。”
众人不明所以,温仪公主凝眉问道:“这么说这张婚书真的是假的,可是这种锦缎和金箔纸确实是皇家的御用之物啊!”
“公主有所不知,太皇太后的凤印缺了一个角,所以盖出来的印也就会缺损一些,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佩婉嬷嬷解释道:“至于她们手中为何有皇家所用的锦缎和金箔纸,这就不得而知了。”
君宁捏紧了手指,说印章有缺损,为什么不拿出来看?
太皇太后是和婉嬷嬷故意唱双簧!
“依本王看,不是婚书是假的,而是人是假的。”出声的人正是永昌王君湛。
他上前朝太皇太后恭敬行了一礼,道:“孙儿拜见皇祖母。”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没搭理他,当初他让人暗杀她,完全没顾祖孙情谊。
君湛又道:“皇祖母,他不是大哥,真正的大哥被他们害死了,他是假冒的。”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众人又盯着君墨寒,细声议论道:“安阳王爷也是假的,怎么会这样啊!”
“自从王爷班师回朝就一直没露面,对外称一直在养病,现在看着却不像重伤不愈的样子。”
“难道真正的安阳王已经出事了,他是假的?”
“可是,王爷既然已经出事,他们为什么要假扮安阳王,况且今天还是王爷娶王妃的大喜日子。”
“难道王妃也早就知道他是假的,还要嫁给一个假王爷,这……这简直匪夷所思。”这人是君宁的人,又道:“她让一个人假扮安阳王,霸占着王爷的身份是何居心。”
因为穆凌薇妨碍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又因她惩治了太多官员,所以今天有来道喜的人,也有来看她笑话的人。
君墨寒听着众人的议论声,依然面无表情,冷声道:“阿湛,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
君湛愣了愣,阿湛?只有大哥会这样叫他。
不过,他们已经打听清楚了,君墨寒的确没回来,刚才他亲眼看见他换衣裳,身上没有伤口。
于是,君湛解释道:“听说大哥在边关受了重伤,身上也中了箭伤,也不到一个月,你的伤口虽然好了,但是伤痕一定还在。”
“你是想让本王在所有人面前当众脱衣出丑,阿湛,你是何居心要诬陷本王。”君墨寒冷声道。
“你不是本王的大哥,你不敢脱衣裳验明真身是心虚了吗?”君湛更加笃定。
君墨寒道:“今天是本王的大喜日子,你和宁公主跑来闹事,你又是何居心,刚才如果本王没有看错,这纸婚书是从宁公主的衣袖里滚落出来的,本王是不是可以说这张假的婚书是宁公主伪造的。”
君宁知道他在诈她,因为这张婚书的确是原件,还盖了沈太后的凤印。
所以君宁更加笃定太皇太后是为了帮穆凌薇才故意这样说的,毕竟礼部的原件也是太皇太后吩咐销毁的。
她带头做假,传出去谁最丢脸,自然是龙元国丢脸,更会成为天下笑柄。
君宁一直在观察君墨寒的表情,面容沉静,并无过多表情,她印象里的君墨寒对外人高傲,狂妄,对弟弟妹妹们并不是那么冷淡,小时候他叫他们阿宁和阿湛,还会对他们笑,笑起来总是很迷人。
可是自从他被封了安阳王,双腿残疾,上官皇后薨逝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过,她曾去探望过他两次,病怏怏的,脾气还大。
君宁知道眼前的人是他的贴身侍卫郭焱,两人长期在一起,他模仿君墨寒很像很正常。
“你真的不是本宫的大哥吗?”君宁声音温软,眼中透着不可思议,仿佛被欺骗了,又道:“你说本宫伪造婚书,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如此诬陷本宫?本宫竟不知道你还会倒打一耙了。”
“本宫也是为大哥着想才出面阻止,怕事态严重,可本宫万万没想到你不是本宫的大哥啊!”她眼底染了泪痕,仿佛痛心疾首的模样,又怒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假装本宫的大哥?你们有什么阴谋?”
周围的客人紧紧地盯着君墨寒,只想把他给盯出个洞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安阳王。
此时,只有脱了衣裳才会真相大白。
她又指着白长彦,道:“还有你,你明明是穆凌薇的徒弟,你为何到安阳王府来操持大哥的婚礼事宜,宫中明明派了官员,你和穆凌薇是何居心?”
白长彦见自己无辜躺枪,指着自己的鼻子,冷声道:“你还有脸问我为何来操持君墨寒的婚事,要不是君墨寒有一群二货弟弟妹妹,本公子耐烦管他的破事。”
顿时,白长彦仿佛后知后觉,怒道:“我听着公主殿下的这个意思是说,我白长彦的师傅派我来是为抢夺安阳王府的银财,公主是这个意思?”
君宁见他半分敬意都没有,怒道:“大胆,本公主乃皇室公主,你一介庶民,胆敢无礼。”
“既然你自己承认了,你们要霸占本宫大哥的钱财,那本宫也要禀明皇上,请旨捉人了。”君宁又道。
这时,太皇太后却怒了:“哀家还在呢,君宁你到你大哥婚礼上喊打喊杀的做什么?”
“皇祖母,大哥被他们害了,他不是大哥啊!”君宁苦口婆心地道:“您别被他们给骗了。”
太皇太后并不待见君宁和君湛两姐弟,从他们小时候就不喜欢他们,不光是因为他们的母妃,更因为他们从小就有野心和心机,还惯会装模作样,城府又深。
现在知道墨寒没回来就沉不住气了想要除掉整个安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