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越工作调动,即将去市里上班。
他媳妇原本是参场小学的老师,这回工作调到市里小学去。
家里孩子都大了,在外面念书,不用愁他们。
所以两口子这些天就在家收拾东西,准备年后就搬家。
许世彦和历秉卓、戴春荣、韩立民几个人一起,扛着半扇猪肉、一坨冻鱼一坨虾,送到了林家。
“林书记,在家不?过年了,给你送年货啊。”
大家伙称呼林启越都习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还是这么喊。
“哎幼,你看看你们,这是干啥?咋还整了这么多东西啊?”
林启越正搁家里收拾东西呢。
他在参场工作了近二十年,这房子也住了十多年。
如今要搬家走,家里家外这些东西,那不都得收拾了带着?
别看平常好像感觉不出来家里趁多少东西,到这时候就发现,新的旧的简直数不清,犄角旮旯哪都有。
各种东西一划拉那么多,不得挑选一下?
有用的没用的分一下,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或者送人或者扔了。
林启越两口子正在整理东西呢,听见外头有人喊他,急忙出来看。
一见许世彦他们扛着东西来,林启越还有点儿惊讶。
“这是从哪儿整来这么多吃的啊?不是说,今年肉难买么?”
最近这些日子,林启越闭门不出,他媳妇也没上班。
两口子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场子从外地弄回来一批副食。
“这是前几天咱场子出去运回来的,平价卖给了场子的职工。
我瞅着你们两口子都没去,估计是你俩都在家收拾东西呢,这不,我们几个特地给你送来。
不管咋地,年得好好过啊,得空我们几个还得来找你喝酒呢。”
许世彦把肩膀上扛着的半撇猪肉放下,笑着说道。
“哎呀,你看看,还让你们惦记着。快,赶紧进屋坐。
媳妇儿,快点儿把这些东西收拾了,搁水缓上。
中午整几个菜,我得跟小许老历他们喝两杯。”
林启越格外高兴,忙伸手把东西都接下来,招呼了许世彦等人进东屋说话。
林启越家两个孩子,一个念大学,一个念中专,放寒假了回家来过年。
见到许世彦等人,俩孩子都过来打了招呼,给沏了茶送上来,然后去厨房帮着母亲收拾东西。
“快坐,哎呀,我这几天忙着收拾家,也没回单位去看看。
还真是有些事儿想跟你们聊聊来着。
正好,今天都不许走,在家里吃,咱得喝点儿。”
林启越十分热情的招呼许世彦他们都坐下,给众人倒了茶水,又招呼媳妇,端瓜子和糖果来。
“林书记,你别忙,也别让嫂子忙活了。
这就跟自己家一样,我们自己来就行。”许世彦忙摆手。
“我这都调走了,不能再叫书记,你们喊我名儿也行,叫老林也行。”林启越就笑。
“小许啊,我这几天正想找你聊聊呢。
你如今这个位置,不容易啊,可得好好带着咱场子加把劲儿往前赶,做出点儿成绩来。”
“你这个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惦记呢。
这回要不是老管和省里头力挺,把你提拔上来,县里头早就打主意了。”
林启越前些日子去了趟市里,跟管恩学见过面,知道了不少内幕。
“你知道么?二参场那头,看好你这个位置了。
还有那个陈继辉,也是四下活动,就想调这边来。
原本,县里头是想把我弄到县人大,把你调到人参研究所。
然后把二参场那个场长调过来当书记,陈继辉过来当场长。”
林启越一点儿没保留,就把县里头那些事儿,都跟许世彦说了。
许世彦等人直接愣在当场。
“谁这么缺德,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卧槽,这是跟你俩有仇?”历秉卓一听,当场就炸锅了。
林启越那个职位,没实权,纯粹是给快六十岁的人养老的地方。
林启越还不到五十呢,工作能力又出众,把他调那儿去,这不扯澹么?
至于说许世彦调人参研究所?连林启越都不如了。
在一参场好歹管着一千多号职工呢,去研究所管那二三十个人,还得处处看别人脸色,伸手管人家要钱?
靠,这是谁这么有才,能想得出这么损的主意来?
“是谁还用说么?”许世彦摇摇头,果然是被他爹给猜到了,这背后真的有不少官司呢。
“得亏咱们跟组织上合作办药厂,人家指定让你当厂长。
为了咱俩的事儿,老管跟县里还有市里几个领导都吵吵起来了。
后来是省里来了电话,这才没把咱俩真的调县里去。
当时省里发话了,说是要把咱场,直接划过去归省里管,市里一看事情不妙,这才没敢。
最终定下来,把我调市里,把参场改为参业公司,归市里管辖。”
林启越摇头叹气,要不怎么叫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呢?
一参场这几年发展的太好了,谁都看着眼红,都想来摘桃子。
这一次要不是他们跟组织上有合作,腰杆子硬,又有管恩学据理力争保驾护航,真的就不一定啥样儿了。
“得空,记得去市里看看老管,县里老常那边儿,也别断了联系。
哦,对了,那个陈建章,他也调走了,调市里农业局。
他家不是还在东岗么?过年的时候,你记得去他家里串串门儿。
这些老关系老熟人,一定得维护好了。”
林启越是担心,许世彦这人,一心钻研怎么挣钱,其他事情不知道去经营。
这些人情关系都得尽力去维护,不定啥时候就用得上,千万不能生疏了。
“嗯,嗯,行,我知道。”
许世彦知道,林启越这是一心为了他好,也是为了场子着想,于是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哎?那个陈继辉,不是泉阳饮料厂的厂长么?他咋又想着往这边调了?”
旁边戴春荣忽然想起来不对,陈继辉不要那头的饮料厂了?
“别提了,原本人家那要办啤酒厂,他们从中间插一杠子,非得跟咱学,整啥香槟、饮料、矿泉水。
结果是啤酒厂也没起来,其他的也不行。
人参节那么好的机会,连兴隆乡的烧锅都定出去近万斤白酒。
他们那厂子,总共就订出去几千件香槟,矿泉水更不用说,几乎没订单。
我听说,那厂子要黄,陈继辉着急了,所以才四处钻营,想要挪地方。”
提起陈继辉来,林启越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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