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别喝,千万别喝,哎呀……”
窗户外面,露出小半个脑袋的熏儿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屋里的冯盎,那双秀气的小手因为紧张,都快把身前的窗框也捏的变形了。
“熏儿姑娘,你在干什么?”
就在熏儿眼巴巴的看着屋里的冯盎端起汤碗,即将喝下的时候。身后,一个惊讶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险些没把原本就紧张兮兮的熏儿吓得直接从窗户跳进去!
“胡?胡管事?没,没事!”
慌忙背靠在窗边的墙壁上,待看清说话的那人是胡管事,熏儿这才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长长的松了口气:“我…我刚刚看到一只松鼠跑了过来,就跟着过来看看,咦?刚刚还在这里,怎么突然不见了?”
“松鼠?”胡管事闻言,也纳闷的看了看周围,可这四周别说松鼠了,老鼠也没看到一只!
不过,没有看到松鼠,胡管事也没有太过在意。
因为这时候的岭南大多地方都属于原始地貌,别说宅子里有冒出几只松鼠,就算跑出几条大蛇,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哦,那熏儿姑娘自己玩耍,老奴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微微拱了拱手,胡管事笑着向后院走去。
小姑娘家家嘛,天真烂漫一点,实在不算什么。
“好,你忙!”偷偷吐了吐小舌头,熏儿甜甜的朝着胡管事一笑,等到胡管事乐呵呵的走远,这才连忙趴回窗户,翘着脑袋向着里面看去。
房间里,冯盎这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过从他频频咂嘴的动作来看,那碗汤八成已经下了肚了。
“完了!”
眼看如此,熏儿一巴掌拍在自己光洁的脑门上,随即懊恼的跺了跺脚:“这下怎么办?冯伯伯也喝了!该死的登徒子,有好东西自己喝不就行了,非得让给别人!哎……”
不过,虽然心中懊恼,但如今木已成舟,熏儿也不能抓着冯盎让他把汤吐出来,只得暗暗骂了破坏自己计划的萧寒几句,然后趁着没人发现,悄悄地顺着墙根往外溜走。
“就那么一点蘑菇,应该不会出事,嗯,应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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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吃饭的几人哪里能想到外面还有一个大胆包天的小妮子在偷听他们说话?一个个依旧在饭桌上谈笑风生。
而那碗鲜美异常的鸡汤,除了任青一人没喝,都被萧寒,刘弘基,冯盎给尝了一个干净。
饭局继续往下进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喝过汤的萧寒几人不仅觉得刚刚那碗汤鲜美异常,回味悠久,就连接下来再吃的菜,也是别有一股鲜味!甚至于,连那美酒,都格外香醇,让人沉醉。
“哈哈哈,来,喝酒!”
重重的把酒碗往桌子上一顿,脸色熏红的冯盎大笑着邀萧寒几人共饮。
原本在这种场合下,他不该如此轻浮,但不知为何,冯盎只感觉现在心情格外激动,连带看着原本心存芥蒂的萧寒几人,这时也没了成见。
“哈哈哈,好酒!来来来,干了这一杯,还有三杯。”
与冯盎同样兴奋的还有刘弘基!这时候他也不想往冯盎身上泼热水了,只想用酒灌倒这老货!于是不等萧寒说话,他就已经端起酒杯,跟着冯盎重重的一碰,然后仰脖就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爽快!”冯盎起先还不知道碰杯的意思,等看到刘弘基大口喝着酒,心中也是豪气干云,学着他的模样,仰头几口就灌下了自己杯中的酒。
“哈哈哈,我陪你们!”萧寒见状,自是不甘落后,同样起身,一口抽干了自己的酒。
冯家的酒,是普通的米酒,了不起比寻常人家的讲究一点,清澈一些,但再怎么,也改不了酒精度低的缺点。
按理说,这样的低度酒,以萧寒的酒量,不说千杯不醉,那也起码要以坛论!
可今天,只一壶酒下肚,萧寒脑海中就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连带着说话也渐渐放肆起。
“冯公,不是小子说你!前几年,陛下刚登基,所有人都前去长安祝贺,就你一人托辞不去!哎,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知道这东西和送礼一样?人家可能记不住谁送礼了,但绝对记得住谁没送礼?”拉着椅子来到冯盎身边,萧寒摇头晃脑的对他说道。
“哎,这事确实怪我!”冯盎此时也同样迷糊着眼睛,摇头对身旁的萧寒说道:“那时候老夫听说陛下是夺了他爹的皇位,心中就有些不舒服!再加上一些僚人在那时叛乱,索性也就寻了个由头,没去长安!”
“嘿嘿,和我猜的差不多!”萧寒打着酒嗝,不顾对面任青漆黑的老脸,嘿嘿一笑说道:“不过,陛下可是有名的小心眼,从那时候开始,就记住你了。”
“哎……”冯盎闻言,再次深叹了一口气,然后迷糊的摇摇头道:“不说这些了,小子,你们这次来这里,不会光是为了看热闹来的!”
“自然不是!”萧寒大着舌头笑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人?什么人?“
“一个偷走火器配方,顺道炸了火器作坊的家伙!”
“哦?什么火器?不会就是你们昨晚上用的那种?”
“对!就是那种!哼哼,千万别让我逮到他,逮到他,老子一定要亲手炮决了他!”
“呃,你怎么处理他老夫管不着,但是老夫就想问问:你们怎么会突然跑到岭南抓人?如果那人就在岭南,陛下发一道旨意,老夫掘地三尺,也能把人给你们找到,绝对比你们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找好!”
说到这里,冯盎脑海里仅存的一点清明突然反应出来,随即老家伙一双眼睛猛然瞪大,死死的盯着萧寒:“陛下不会怀疑是老夫偷的东西?”
“嘿嘿,那人最开始就是出现在岭南,他的帮手也都是从你这过去的,你觉得你的嫌疑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