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上位嘛,不寒颤。”
幽幽的吐了口气,萧寒摇晃着站到了李世民身边,与他一起并排看向眼前的萧家庄子。
“除了他呢?应该还有人帮他,一个侯君集,还搬不动礼部和御史台那些人。”
“嗯,还有一个叫李诗龙的人。”
见萧寒站在自己身边,李世民欣然一笑,将另外一个名字也一起说了出来。
按理说,作为君王,他本不该如此,但是小李子却真的很在乎萧寒这个朋友。
这种感觉,就像鹿鼎记中,康熙在乎韦小宝一样!
因为在他们作为天子的一生中,或许就只会有这么一个朋友!
天子,天子!
天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尊贵,看到他的权势,看到了他的风光。
但又有几人能真正体会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王诗龙?”
萧寒没有去看微笑的李世民,而是低头苦思这个名字。
很明显,在他的脑海里,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名字是第一次出现。
“难道,这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只是在萧寒脑子里一转,就自动被他否定了。
能在小李子口中说出,且是帮助侯君集联络多方势力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无名小卒?
“这王诗龙,又是谁?”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关于此人的任何一点信息,萧寒无奈,只能厚着脸皮去问李世民。
李世民这次稍稍犹豫了一下,可最终还是吐出四个字:“琅琊,王氏!”
“琅琊王氏?”猛然间从小李子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萧寒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跟王氏的人打过交道,后来更是去过太原,与王氏的公子,王福畤在那座至今记忆犹新的客栈中邂逅过。
也正是因为那次接触,他才知道王家的底蕴究竟有多么深厚!
想到当初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物,都让萧寒深为感触。
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千年世家才能拥有的厚重,绝不是自己新兴的萧家庄子所能比拟。
“这个人想做什么?”暗暗惊叹片刻,萧寒突然记起李世民似乎最痛恨世家!
如今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有世家在推动,他怎么鬼这般的安静?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们这次出来,应该是为了推侯君集登上兵部尚书的位置。”李世民轻叹一声,低低的答道。
他在借用别人的力量,而别人又何尝不是在借用他的名字?
“兵部尚书啊。”话说到这里,萧寒已经没有办法往下继续说了。
他没办法去劝李世民放弃侯君集,因为从目前来看,不管是能力,还是年纪,侯君集都是李靖最好的接班人!
至于品行,那是普通人追求的东西!作为皇帝,永远都和曹操一样,取人取材不取齐德!
他们在看待一个人是,品德节操,永远都排在最后面,属于可有可无的一项。
而且,如果看过历史,就会发现很多皇帝还特别喜欢用品行不端之人!
因为这些人可以在用完之后,再一刀剁了!到时候脏水全泼在这些人身上,自己还落了个为民伸冤的圣君形象,何乐而不为?
“三日后,我将举行盛大的论功大典,到时候,记得别装病了!”
这是李世民跟萧寒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就拍了拍萧寒的肩膀,深深看了一眼萧家庄子,转身离开。
而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明里暗里的无数道身影。
“王诗龙?这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
李世民走了,萧寒却还呆呆的站在土坡上想了很久,到最后才强忍着提着大棒,满世界追查这只小王八的念头,一步一步下了坡,向家里挪去。
家中,酒宴依然未散。
桌子上,刚刚还吓得险些尿裤子的刘智正高举杯子,大着舌头向其他人吹嘘自己见了皇帝陛下有多么英勇!
更为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与他勾肩搭背坐在一起的张强竟认同的直点头,还晃晃悠悠的朝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陛下驾到!”
眼看这幅场景,已经半醉的萧寒玩心大起,捏着鼻子学太监高喊一声。
“噗通!”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强没事,刘胖子却当场吓得跟面条一样,软软的出溜到了地上。
“陛下,陛下万岁!”
“哈哈哈哈……”
刘智低头大喊,可记忆中的声音却始终没有传来,反而是萧寒的大笑声当先在耳边炸响。
“嗯?”
听到这嚣张的大笑,抖得跟筛糠一样的刘智大着胆子抬头一看,第一眼就看到萧寒正抱着肚子,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就差满地打滚了。
“你敢骗我!刘某跟你拼了!”看到这一幕,刘智的眼睛都红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跟萧寒拼命。
结果,还不等刘智冲过来,萧寒已经瞪大了双眼,朝着他的背后惊呼一声:“啊,陛下?您怎么回来了?”
“嘭!“
萧寒的话音刚落,刘胖子就已经再次栽倒在地,这下子别说站起来了,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萧寒,你这是要玩死俺老刘啊!”
事实证明,萧家的饭菜好吃,但并不是那么好消化的。
可怜的刘智被戏耍两次后,愤然离席,然后去厨房打包了一大堆食物,准备离开这座萧家庄子。
“喂,喝酒不骑马啊!”萧寒大着舌头,在后面嘱咐刘胖子。
但是刘胖子却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跳上战马,头也不回,就这样在战马低低的**声中,离开了这座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萧家庄子一向很美,也一向很特殊。
这里的人见过了太多的高官显爵,所以哪怕今晚皇帝来了,在这里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浪花。
皇帝来了又能怎么样?他还能帮忙推麦子不成?
不能?那我为什么要对他特殊照顾?
或许,当很久过后,唯一对此事记忆深刻的,就只有那个讹了一贯钱,结果只花了五文钱买瓦的妇人。
“哎,啥时候再上咱家房顶就好了!”拿到钱的妇人望着夜色中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陷入了深深地思考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