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安小悦刚到公司,就收到了陈念念的短信:【安总,我上午去和客户沟通一下设计方案。】
安小悦看着手里的短信,忘了一眼陈念念空着的座位,轻轻笑了一下。
年轻人总是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冲劲,不光是陈念念,以前的她也是一样。
谁不是走到南墙被撞得头破血流才不得不转身回头呢?
果不其然,不到两个小时,陈念念就一脸丧气地回来了。
她坐在座位上,把被否定掉的设计稿让桌上一摊,整个人郁闷到了极点。
她看向安小悦敞开的办公室门,几秒后,拿上设计稿走了进去。
安小悦正在埋头画稿,她见到来人是陈念念,从她的表情里早已经猜出了结果,于是故意笑着问道,“怎么样?”
陈念念叹了一口气,垂了垂眼神,“安总,我的设计稿没有通过,客户给出的意见和你当时说的一样,觉得我太假大空。”
安小悦摇了摇头,“假大空倒不至于,你的作品很好,只是结合这个客户的实际情况来说,对他不是最完美的选择。”
她笑了笑,“去重新修改,记住,一定要站在客户的角度着想,我们是设计师,不仅仅是要设计我们想要设计的东西,更要设计出符合客户想要的东西。”
陈念念点了点头,始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头,“我知道了安总。”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前台敲响,“安总,门口有人找您。”
“找我?”安小悦微微有些纳闷,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大门口站着一位快递人员,手里捧着一捧大大的花束,全是绽放特别好的小向日葵。
男人一见她,立马问道,“请问您是安小悦吗?”
“我是。”安小悦点点头。
男人将花转交给她,“这是有人送您的花,请您签收一下。”
“送我的花?”安小悦看了一眼花的卡片上并没有署名,问道,“请问对方是谁你知道吗?”
男人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笔和签收纸递给她,“我不清楚。”
安小悦签了字,捧着一大束花进了公司。
一进门,同事的眼神都纷纷看了过来,脸上都是惊讶和羡慕。
安小悦抱着花束回到办公室,正好碰到出来倒咖啡的纪淮。
纪淮的眼神在那束花上看了一眼,笑着问,“追求者啊?”
安小悦耸耸肩,笑道,“可能是筠筠庆祝我入职新公司,特意给我惊喜。”
纪淮笑道,“你倒提醒我了,我都忘了给你庆祝了。”
安小悦微微一笑,“我能来hs上班,就是你给我最大的惊喜了。”
回到办公室,安小悦将花束随意往旁边的柜子上摆上。
她太了解竹月筠,送花这种事,竹月筠是一定想不到也干不出来的。
她想来想去,满脑子又浮现出昨天在餐厅里的那张面孔。
不知道宫怀谦在搞什么把戏,明明两人的绯闻已经炒上天了,他还要再火上浇油,也不怕一把烧了自己。
下午时分,公司的门口同样又来了一个送餐员,说是要找安小悦。
安小悦一出去,只见对方提着满满一箱子的奶茶和咖啡还有其他下午茶站在门口等着她签字。
“安小姐,这是下单人说送你和你同事们的下午茶。”送餐员气喘吁吁地拿出一张纸条给安小悦,“请您签个字。”
安小悦“唰唰”几下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让前台将那些下午茶拿进去给大家分掉。
回到办公室,她立马拨通了宫怀谦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对方慵懒的声音。
“你搞什么鬼?”安小悦蹙眉问道。
宫怀谦打趣道,“我以为你打电话过来是想跟我聊天了。”
“宫二少,做戏不用做这么真,我说过该配合的我都会配合你。”安小悦不悦地说道,“不要再往我公司送东西了。”
说完,不待那边说话她就立马生气地挂了电话。
她转头扫了一眼随意摆在一旁的向日葵,思绪有些飘远。
以前她特别喜欢向日葵,在墨宅的小院子里种了好些向日葵。她觉得向日葵向阳而生,是美好的代表。
只是后来,她的心里再也没有了太阳。
她心里的那朵花,也完完全全死掉了。
......
“叮铃叮铃——”门铃被按响。
没多久,门被打开,门里站着一位半头银发的女人。
她看向门口站着的人,觉得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你是?”
李湘云见到她,满脸笑意地说,“嫂子,是我,湘云啊。”
女人突然惊讶地一拍大腿,连声说道,“湘云啊,哎哟快来屋里坐屋里坐。”
李湘云跟着她走进去,屋内的装修有些陈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很干净,干净到一丝灰尘都没有。
李秀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咱们快二十年没有见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李湘云看着李秀早已泛白的头发,如今的她们都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你们一家当时搬走之后,就没有了音讯,老安也真是的,以前跟咱们家老梁关系那么好,居然说走就走也不联系了。”
李秀虽然语气里有些责备,却满满都是关心,“老安现在怎么样了?”
那一年安氏企业倒闭之后,安逸明一家一下就落魄了,每天都有不少人上门讨债,日子都没法过下去。
所以那时候他们一家都搬走了,从此以后也没有再跟这些熟人来往。
李湘云沉默了几秒,再抬头时,眼眶有些泛红,“老安......前不久走了。”
“走了?”李秀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你是说老安......”
李湘云无声地点点头。
李秀的眼里也慢慢浸湿了,“老安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就......”
“生老病死这种事说不好。”李湘云扯着嘴角笑道,“病来如山倒,抢救了几次,最后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真是苦命的人啊。”李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没想到二十年没见,再见面,我们已经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老安已经不在了。”
李湘云拿起纸巾擦了一把眼泪,稳了稳情绪,说道,“嫂子,我这次来,是为了悦悦的事来的。”
“悦悦?”李秀急忙问道,“悦悦怎么了?”
“我想看看梁哥还能不能找到当年悦悦在医院的出生记录,还有她生母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