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宫予墨特意将周林夏的住处安排在了市区公寓这一事,周林夏很不开心,但是她却不能说些什么。
市区离宫予墨的别墅的车程起码要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本来可以和他朝夕相处的,以后却要每天浪费几个小时在路上才能见到他!
周林夏生气地一脚踢翻了立在脚边的行李箱,行李箱“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她拿着手机走到沙发旁,点开网页查看国内最新消息,翻来翻去除了几个明星的绯闻之外,没有一丁点她感兴趣的新闻。
她将手机一把丢在沙发上,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她真是高估了唐思音,本来以为告诉她宫予墨和安小悦离婚的这个重磅消息,她就会立马找媒体曝光这件事。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按照这个消息的劲爆程度,在媒体得知消息的下一秒,网络应该瘫痪才对。
毕竟当时宫予墨的世纪婚礼有多盛大多隆重,如今的安小悦的结局就有多唏嘘。
不过没关系。
她站在窗前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
宫予墨现在已经决心离开安小悦了,只要让他们俩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安小悦就永远都回不到宫予墨身边了。
而她,现在和宫予墨同处在一片土地上,随时都能见到他。
她不像唐思音那个蠢货,把自己的得失摆在第一位,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去和宫家联姻。
她周林夏是真心实意喜欢了宫予墨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只要她足够真心,就不信捂不热宫予墨的心。
......
洋溢着轻柔的音乐声的咖啡厅内,安小悦将一沓牛皮纸袋包裹的钞票放在桌面上,而后推给对面的张姐。
她笑着说,“张姐,这几年辛苦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张姐满面哀愁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安小悦,“太太......”
意识到这样称呼不妥,她又急忙开口道,“安小姐......你和少爷真的......分开了吗?”
就在十分钟前,她被安小悦约到这个咖啡厅。
然后安小悦告诉了她一个令她震惊到现在都缓不过来的消息,太太和少爷居然离婚了!
明明前一段时间还好好的,突然太太就给她放了一个长假,然后再次接到太太的电话,就告诉她离婚这个消息。
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也无法相信。
她已经四十出头了,工作了将近二十来年,她这双眼睛见过各种各样的家庭。
有互相将就的夫妻,也有貌合神离的夫妻,当然还有不少感情破裂的夫妻。
但是她见过太太和少爷相处的样子,他们恩爱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一对恩爱的人,一段美满幸福的婚姻,怎么说结束就结束了。
安小悦的面上没有太多的悲伤,她依然温柔地笑着,“张姐,我和他已经结束了,尽管这个消息很突然,但是是事实。”
“唉!”张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行眼泪就掉了下来,“安小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安小悦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笑着说,“张姐,我一直没有拿你当过外人,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说。”
张姐接过纸巾擦了一把眼泪,说道,“虽然我只是个佣人,没有权利干涉您和少爷之间的事情,但是我这双老眼睛看过太多太多的人了,我知道您和少爷都是大好人,也一直坚信你们是相爱的......”
话到嘴边,张姐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道,“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一场本就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我是从未想到您和少爷会走到这一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小悦鼻头有些酸涩,依旧保持着笑容摇了摇头,“张姐,我和他的婚姻已经到头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张姐,我很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你一直把我们当家人一样,我也同样把你当做家人。”安小悦轻轻拉着张姐放在桌面的手,说道,“虽然有些不舍得,但是事已至此,也无法改变了。”
张姐一直忍不住地掉眼泪,她将面前那摞厚厚的钞票推回给安小悦,“安小姐,这钱我不能收,你们已经给我够多的了,我在墨宅的薪水是我去别处的十倍,已经让我很感激了,这钱我绝对不能要。”
“拿着张姐。”安小悦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推脱,“这是我的心意,你就不要再拒绝我了。”
见推辞不了,张姐只能忍着眼泪点点头,“这钱我就先收下了,要是以后您和少爷和好了,还需要我的话,我随时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安小悦笑着答应。
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天不会再来了。
她和宫予墨,就像断了线的风筝。
一头随着风飞走了,飞远了。
而另一头掉在了地上,再也抓不住那只风筝了。
断掉的线,无法再连在一起,就算连在一起,也会有个大疙瘩。
......
下午三点,天气炎热到让人喘不过气。
没有开空调的墨宅,也显得有些沉闷。
一只橘色的行李箱立在客厅中央,它的主人正依依不舍地走遍了墨宅所有的房间。
从卧室到洗手间,从客房到书房,从衣帽间到娱乐室再到游泳房......目光所到之处,皆是留恋。
庭院里有很大一块花草地,里面都是安小悦种的花花草草,如今在骄阳下长势喜人,朵朵都开得娇艳欲滴。
还有一排排的小草莓,长得肥壮。
安小悦曾经说,等到它结果子的时候,就可以一边在庭院里荡秋千,一边吃自己种的草莓了。
那时候宫予墨总是笑眼弯弯地笑她,小吃货。
她站在庭院里,最后一次为它们浇了水。
将曾经宫予墨给她的黑卡全都如数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连同他曾经为她买的跑车钥匙。
关于她和宫予墨的一切,从这里开始,从这里结束。
她将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都留在了这里。
她的行李,只有一只没有装满的箱子。
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因为什么都带不走。
能带走的,只有那些破碎的回忆。
大门关上的瞬间,扇起了一阵风,似乎在跟她告别。
她站在门口,再一次回头看向这个住了三年的地方,她和宫予墨的婚房,他们曾经的“家”。
她微微嘴角,眼底是一片看不清的哀伤。
她想,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见了,墨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