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悦开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转了很久,直到转到了天黑才回到了财富公馆。
可能是开了一天的车,腰部微微有些酸痛。
她靠在座椅上揉了揉乏力的腰部,眼前又浮现出宫予墨和周林夏二人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的画面。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她都在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告诉自己,这可能就是一个巧合。
林夏和宫予墨的关系那么好,大家都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可能来找他吃饭就是一个巧合而已。
而那打了几遍都未接通的电话,可能......
可能是他手机丢在公司忘了带出去。
安小悦试图这样安慰自己。
没错的,宫予墨和林夏不会有什么的。
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了,要是林夏真的对宫予墨有那份心思,那她肯定早就告诉他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安小悦勉强定了定心神,看到墨宅的灯已经亮起,应该是宫予墨已经回来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八点不到,今天他比前几日提前了一个小时回家。
她刚想下车,却瞥见一个身影此刻正从墨宅走出来。
哪怕是黑夜里,她也看清了门口的那个人,正是周林夏。
紧接着宫予墨站在门口对她挥了挥手,周林夏这才笑着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开车离去。
安小悦忽然浑身就跟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突然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就连准备拉开车门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又开始联想到周林夏送的那个别有深意的礼物。
如果联系到今天发生的一切,用巧合二字来解释,会不会太过牵强。
尤其是她看到宫予墨对周林夏的眼神,真的是对妹妹一般的宠溺吗?
她没有办法再想下去,也不想面对这样的情况。
她木讷地走回到墨宅,刚进门,就看到宫予墨换了一身居家服坐在沙发上。
看到安小悦回来,宫予墨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回到家没有见到安小悦的时候还紧张了一瞬,后来想她可能出去跟竹月筠逛街忘了时间。
他刚想着,如果再过十分钟她还没回家,就给她打电话。
下午叫沈川新买的手机刚拿出来,还未拨出她的号码,此刻人就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怎么才回来?”宫予墨看着她手上空空如也,问道,“干什么去了?”
安小悦心里有些堵得慌,她看着宫予墨说,“我刚刚在门口看见林夏的车了,她又过来了是吗?”
“嗯。”宫予墨点点头,没有隐瞒。
下班的时候,周林夏来到公司找他,以他腿伤不适合再自己开车为由,非要送他回来。
“我记得以前林夏不怎么来墨宅的。”安小悦扯着嘴角笑了笑,故意问道,“最近怎么来得有些频繁?”
“她......”宫予墨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随口说道,“有点事。”
“什么事?”安小悦扬起脸依旧倔强地问道,“什么事只能你们二人的时候聊,不能让我知道?”
“不早了。”宫予墨转移话题道,“我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洗澡休息。”
说完,他准备转身上楼。
安小悦见他又要逃避,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宫予墨,你为什么最近老是躲着我?”
宫予墨的背脊微微僵硬了一瞬,俊美的面庞紧绷着,眼眸里说不清的情愫。
等他再转过身看向安小悦的时候,眼眸里又是一片清明。
他说,“我没有躲着你,只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有点忙。”
安小悦心里嗤笑一声,问道,“可以找个别的借口敷衍我吗?”
“你说你太忙了,我今天去你公司找你了,你不在。”安小悦扬着倔强的笑脸,嘴角仍是笑着,“你说你太忙,结果你在外面和林夏一起吃饭,我给你打电话打了好几遍,你都没有接。”
“宫予墨,下次找借口的时候,能不能长点心?别把我当傻子一样可以吗?”
宫予墨蹙着眉头看向她,心里仿佛被针扎一样。
“我手机坏了。”他解释道。
“呵!”安小悦轻笑一声,“你连编个像样的借口都不会。”
安小悦的眼眶有些泛红,她冷静了一瞬,而后抬起头看向他,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对我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一次次敷衍我。我更不知道你和林夏之间是什么关系,究竟是兄妹,还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关系。”
“不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希望你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安小悦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我们的关系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明明你去美国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任凭眼泪滴落在地上,安小悦继续说,“我也在反省是不是最近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可是我想了很久,我想不明白。”
“宫予墨,”她抬起头,眼眶通红,“你告诉我,究竟哪里变了,还是说,变的这一方,是你。”
宫予墨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他张了张嘴,想告诉她,你没有错,你做得很好。
我们的感情也没有变,我依然爱你。
可是他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对她说,安小悦,我要残废了。
安小悦,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安小悦,我的腿废了。
安小悦,要是你不离开我,你得照顾我这个废人一辈子。
他更想对她说,安小悦,你值得更好的人生。你以后的生活和你爸妈以后的生活,我都帮你安排好了。
你要没有负担的生活。
我心爱的人,应该一直快乐幸福没有负担的生活。
“你为什么不说话?”对于他的沉默,安小悦觉得无力极了,她伸出的手,一拳头捶在宫予墨的胸口上,“你连解释都不会吗?”
她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
她只想要宫予墨一句解释而已。
只要他说,他跟周林夏什么关系都没有,他确确实实这几天很忙。只要他给她一个完美的解释,她就可以无条件相信他。
可是他的沉默,像是一个巴掌一样落在她的脸上,干脆响亮。
她本来就力气不大,软绵绵的拳头捶在宫予墨身上一点力度都没有。
只是此刻,他觉得胸口生生地疼。
像被人撕裂一般的疼。
“安小悦。”宫予墨深深地看着她,薄唇轻启,“我们分开?”
耳朵像是有一瞬间的耳鸣,嗡嗡地响个不停。
安小悦大脑空白了一瞬,而后抬起头看向宫予墨,不可思议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们分开。”这一次,宫予墨把话说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