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晋脸色微变,沉声道:“定如大师,你是说……?”
楚离缓缓点头道:“这个时候,怕是玄西镇海城已然陷落了。”
“不可能!”顾青城与李从贞不约而同的沉声哼道。
楚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没有再反驳。
两人死死瞪着他,沉声道:“有了防备,他们想攻陷玄西镇海城不可能,咱们又不是吃素的!”
“阿弥陀佛!”定坚叹息着合什一礼,重重宣一声佛号:“天下从此多事矣,会有无数无辜之人含冤而亡,阿弥陀佛!”
李从贞冷冷道:“天下人各有各的命运,还轮不到你们大慈恩寺多管闲事,你们不是也说各有因果,各有各的取死之道嘛,那些无辜之人说不定上一世做恶多端!”
“唉……”定坚竟然无言以对,这话也没说错。
楚离对贺晋道:“贺前辈,天下大势从此变了!”
贺晋脸色沉肃的点点头。
玄西镇海城与正西镇海城陷落之后,海上客从此有了进入内陆的门户,再不需要去侵入太东镇海城与正东镇海城,屏障也是形同虚设。
他能够想象得到,从此两座镇海城的地位直线下降。
“他们能攻陷,咱们也能反夺回来!”李从贞冷冷道。
楚离摇头失笑,懒得反驳。
倾海上宗门之力,哪有这么容易夺回。
“即使现在夺回来已经晚了。”定石沉声道。
李从贞脸色阴沉,冷冷道:“你是怨咱们战神殿与正气堂无能?”
定石合什道:“小僧不敢。”
“哼!”李从贞悻悻然。
贺晋道:“李兄,此事休提,咱们虽说是宗内的高手,但关于防御的设置咱们还是插不上手的。”
“正是。”李从贞哼道。
他脸色发红。
战神殿与正气堂负责玄西与正西镇海城,而大慈恩寺与五雷峰则负责正东与太东镇海城,结果人家虽然丢过镇海城,还是夺了回来,原本还幸灾乐祸,现在却轮到自己,两城皆失。
他虽还半信半疑,但看贺晋已然当真,显然对这个定如和尚极为相信的。
贺晋不是蠢人,既然如此,八九不离十。
定坚道:“贺前辈不知召咱们来此有何贵干?”
“李兄与顾兄想在此居留一段时间,休整一番再夺回正西镇海城。”贺晋笑道:“不知三位大师意下如何?”
定坚平静的看一眼李从贞与顾青城,合什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诸位在此随意住下便是。”
“多谢。”顾青城微笑道。
定坚摇摇头,对贺晋道:“小僧等需向宗内禀报正西与玄西镇海城的情形,告辞!”
“三位大师随意。”贺晋笑道。
定坚三人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三个飘然而去,顾青城微笑道:“这位定如大师可是不得了!”
贺晋叹息道:“正是,这位可是奇才中的奇才,李兄,还是不招惹为妙。”
“大慈恩寺有什么奇才!”李从贞不屑的道。
顾青城摇头微笑,看出李从贞的口不对心,若真那般不放眼里,可不会如此轻易的放他们走。
而且看刚才金杰如此轻松被击败,显然李从贞也没那么有底气,未必胜得过定如。
“胡咧咧,玄西镇海城真要被攻陷,我岂能不知?”李从贞冷笑一声。
他脸色忽然一变。
一个青衫男子忽然出现在他身边,抱拳一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管递上,然后又消失不见。
贺晋微眯眼睛,战神殿的影使果然不俗,竟然能无声无息的进入城内。
虽说是感应李从贞而至,但想无声无息的进入城内,却也足够惊人,显然对阵法极为了解。
就像他们五雷峰对玄西正西镇海城的阵法足够了解一样,战神殿也同样足够了解这边的阵法。
李从贞捏着竹管,脸色阴晴不定。
顾青城笑道:“李兄,应该是紧急消息,还是快看看。”
“唉……”李从贞最不想听到的便是玄西镇海城的消息,生怕竹管里的便是这消息。
但事情到了如今也不能不打开,于是硬着头皮打开封蜡,倒出竹管里的纸管,展开一瞧,脸色阴沉下来。
“如何?”贺晋笑道。
“嘿嘿,好一个定如大师!”李从贞冷笑一声,将纸条递给他们,摇摇头道:“确实被他说中了,玄西镇海城陷落!”
顾青城与贺晋皆扫一眼,看到了上面的消息,仅有寥寥几个字,身后的金杰与周放歌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唉……,咱们真成了罪人!”李从贞忽然一下老了许多,原本的英俊脸庞好像多了几丝皱纹。
贺晋道:“李兄,胜败乃兵家常事,就像你所说的,咱们再夺回来便是了!”
“已经晚了。”李从贞摇摇头。
顾青城与贺晋没再劝。
他们也知道,现在说这个只是聊以安慰自己罢了,门户陷落之后不知道已经钻进内陆多少高手,能造成多大的危害。
若这些高手杀人,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他们确实是罪人。
“贺兄,这位定如大师既然如此厉害,能不能找到反夺镇海城的办法?”顾青城问道。
贺晋缓缓道:“这还真不好说,定如大师有天眼通神通,但你们了该知道,天眼通不能无中生有。”
“让他试试看。”李从贞心道。
顾青城道:“这位定如大师能人所不能,说不定真找得到。”
贺晋笑了笑,摇摇头道:“即使真能找到,他也未必会说……,李兄……”
他说着摇头苦笑。
两宗的恩怨纠缠不休,很难解得开,况且刚才李从贞还那般得罪了定坚三人,更不会轻易的帮忙,否则就不是宽大,而是懦弱了,绝不能示弱的。
顾青城呵呵笑道:”李兄,要不然还是去请罪,让人家原谅你,咱们才能请得动,要不然,他说看不出来,咱们总不能逼着他非要看出来?”
李从贞沉默不语。
贺晋道:“李兄,这是关乎宗门利益的事,不能感情用事的。”
“好好,我陪罪便是!”李从贞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贺晋抚掌大笑道:“好,这才是李兄,心胸开阔,为了宗门能够忍下气,佩服佩服!”
顾青城也笑着点头。
李从贞哼道:“你们也不必往我脸上贴金,这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受点儿气也是应该的,谁让技不如人呐,走,去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