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道:“她总有去处的,给她些银两庄子商铺,她难不成还不能做些生意吗?”
苏静言道:“贺家自小就是将她当做宫妃养大的,她未必能管庄子商铺,即便她会做生意,众人就不会顾忌萧廷了吗?”
萧翊道:“那就给她一大笔银两,保她今生无忧就是了。”
苏静言无奈道:“说你年纪小你又不承认,你让贺知敏一个孤女拿着大量的银两,你是怕贼不惦记她吗?
即便是能请护卫护着,可她只有一人,这世间恶奴欺主之事也不少呢,就且先让她留在宫中,等日后能有好去处,再让她离开宫中。”
萧翊听着年纪小几字道:“方才是谁讨饶叫朕哥哥的?你既叫了我哥哥,岂不是比我年纪还小?”
苏静言想起方才被萧翊“折磨”时屈辱的称呼,便道:“算了,姐姐不与你一般计较。”
萧翊听她自称姐姐,便将她拉入怀中,打算再听她喊一次哥哥之时,方圆进来禀报道:“陛下,后宫众位娘娘求见。”
苏静言见着方圆入内,从萧翊怀中起来,正了正衣裳与发髻道:“让她们进来。”
今日后宫众妃嫔来得齐全,就连本在外边领兵的严珺婉也来了,众妃嫔跪拜道:“臣妾拜见陛下娘娘。”
萧翊道:“起来,你们前来有什么事情?”
钟毓率先开口道:“陛下,前些时日臣妾的宫殿年久失修,昨夜里大雨宫殿内都漏了水,臣妾知晓国库空虚,便请愿离开宫中,在宫外居住。”
其余妃嫔所言也是宫殿年久失修,请愿往宫外去住。
萧翊巴不得如此,便道:“各位为国库忧虑之心着实可敬,如此朕明日就下旨,你们都到宫外去住。”
钟毓一行嫔妃连连领旨谢恩,也不在宣政殿之中久待,便退下了。
萧翊好奇道:“朕还以为要说服她们离开宫中没这么容易,今日她们为何都来请旨出宫了?”
苏静言道:“你还不知宫外的传言?龙辛夷在外说真凤已在宫中,虽有指代贺知敏,可是钟毓她们怕也牵连到自己身上,倒不如出宫呢。”
萧翊蹙眉道:“这真凤先说是云露又说是贺知敏,真要是花神,还会出尔反尔吗?”
苏静言一笑:“你说的也是。”
翌日早朝之上,萧翊就说了国库不足修缮后宫娘娘的寝殿,将余下的九位妃嫔分别封为一品国夫人与三品郡夫人,在洛阳城之中与她们娘家所在之处都赐了宅院。
这圣旨一下,众臣皆惊,古往今来妃嫔离开宫中倒也并非是没有过。
不过如今宫中加上皇后也才十人而已,一下子九个妃子都离开宫中,简直就是古往今来头一回。
众臣纷纷觉得这国库难不成就真的亏空至此了吗?
若不然他们朝臣也是可以捐些银两给娘娘们修缮宫殿的。
但陛下圣旨已下,朝臣们也不会自讨没趣,下朝之后,宫外众朝臣就议论纷纷开了。
“陛下这一次让这么多妃嫔都出宫,在宫外赐给她们宅邸到底是什么意思?”
“陛下这两年来也从未宠幸过别的妃嫔,会不会陛下有什么不行之处?才会要遣散嫔妃?”
“这倒是不至于,公主殿下都一岁多了,陛下岂会不行?”
“可是最近说公主殿下不是陛下血脉的传言可是越来越厉害了,不会陛下真的是不举?”
“嘘,掉脑袋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这还是在宫门口呢!小心隔墙有耳。”
海棠宫之中。
苏静言听着暗卫来报朝臣对于让众妃嫔的离宫的看法,听到他们说萧翊不举,苏静言只是笑了笑。
萧翊入内见着苏静言在笑,问道:“你笑些什么呢?”
苏静言道:“外边有朝臣在议论你不举呢!”
萧翊看着苏静言,轻声道:“朕举不举,姐姐不是最清楚了?”
自从昨日说他孩子之后,萧翊便一直叫着自个儿姐姐,苏静言捂着耳朵道:“可别再叫我姐姐了。”
萧翊轻笑道:“先前也不知是谁让朕喊姐姐的。”
苏静言道:“先前也不知是谁一直不肯喊姐姐的?”
“娘亲亲!”
年年从门口进来,见着萧翊与苏静言二人极近,她小跑到了苏静言跟前要抱。
苏静言抱起黏人的年年来道:“年年。”
见着年年的小光头,苏静言还是难以接受,“昨日娘亲在宫外定了不少布料,等会让尚宫局的人给你做几顶小帽子,否则这小光头着实是太丑了。”
年年听到丑字便耷拉着脑袋,苏静言连声道:“不丑不丑,年年最漂亮了,一点都不丑。”
萧翊见着苏静言这宠溺的模样道:“昨日若是你在护国寺之中,你定也会答应年年剪头发的。”
苏静言道:“你去宣政殿处理公文,我带着年年去尚宫局之中做帽子去。”
苏静言带着年年到了尚宫局,尚宫大人连连过来相迎,“娘娘有事派宫女前来吩咐就是了。”
苏静言笑了笑道:“我还想来见见贺知敏。”
尚宫道:“娘娘,贺姑娘今日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有故友相邀。”
苏静言蹙眉,贺知敏哪里还有什么故友呢?
陈家小院外,贺知敏敲着朱红色的大门,见到里面来开门的陈述,她便入内。
陈述带着贺知敏走到了一处小屋内,入内道:“宇文兄,您要我带的人我带来了。”
贺知敏进了里面,见到了一个女子,这女子好生面熟,贺知敏好久才想起来在陈家里见到过,是陈述同父异母的妹妹陈栖梧,但面前这个陈栖梧好像要高挑一些。
贺知敏问着陈述道:“你说的宇文兄在何处?”
贺知敏跟前的女子撕开了脸上戴着的一层薄薄的面具,露出了宇文舟的真容来。
贺知敏惊讶地看着跟前的宇文舟,“难怪陛下与娘娘暗中派出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你,原来你装扮成了陈栖梧?陛下可是想要你的命的,你还是尽快离开洛阳!”
宇文舟道:“苏家隐患未除,如今又有龙辛夷前来,我不能离开洛阳,我需要你的相助!”
贺知敏看着宇文舟道:“我?”
宇文舟点点头道:“龙辛夷装神弄鬼已让全城百姓信了花神显灵,你不如趁此机会入宫为妃,与苏静言一争长短。”
贺知敏蹙眉道:“恕我难以从命,龙辛夷不会就是你安排的?陛下娘娘二人夫妻恩爱,你为何就一直要去拆散他们呢?”
宇文舟道:“就凭苏静言水性杨花生了别人的女儿冒充皇嗣,我也不能让苏家控制着翊儿做傀儡。
公主的肩上并无红痣,且她的血应当是能解蛊毒的,但如今外边都传信,公主的血解不了祁越的蛊。
你不是一直以来都甚是喜欢翊儿的吗?既能成为翊儿的嫔妃,又能为翊儿巩固皇权,除去苏家外戚隐患,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