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见祁越醒来,便让人将祁越带回公主府。
陈栖桐在庄子里的房中收拾着行李之时,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之声。
陈栖桐抬眸便见到了陈述。
陈述问道:“栖桐,祁越已醒来了,你打算何时与他说和离之事?大哥觉得胡巍可要比祁越好太多了,既然胡巍对你有意,倒不如与祁越和离嫁给胡巍呢!”
陈栖桐低声道:“我也不知。”
陈栖桐已经笃定了要和离,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况要她如何提起和离来?
祁越是醒来了,可是祁越完完全全弄混了他的记忆。
且陈栖桐也不想辜负大长公主对她的厚爱。
陈述道:“胡巍已向我保证过,他日后定能好好待你,若是你不敢对着大长公主开口的话,大哥帮你去说。”
陈栖桐低声道:“再等等。”
大长公主府中。
大长公主从祁越的院落里出来便问道:“立夏的下落找到了吗?”
一个嬷嬷到了大长公主旁边道:“立夏姑娘先前被苏公子带回了苏家,后边又见她去了何连翘府上,我们的人被皇后娘娘的人撞见了,皇后娘娘说不许我们为难立夏。”
大长公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反正如今越儿已经忘记了她了,皇后要护着她就护着!”
祁越屋内。
陈栖桐走到了祁越的身旁道:“郡王爷,行李我已经让丫鬟收拾好了,您可还有什么不虞之处?”
祁越蹙眉看着陈栖桐,眉眼之中不复方才在人前的恩爱有加,“你与胡巍是何时开始的?”
陈栖桐不解地看着祁越道:“你说什么?”
祁越道:“本郡王的眼还没瞎,耳朵也没聋,昨夜里你们还在我跟前商议今日要出去游山玩乐……”
陈栖桐震惊地看着祁越道:“您全记得,那您方才为什么要装作不记得?”
祁越道:“我要是刚才说我记起来了立夏,你以为立夏还会活路吗?别以为我不知你和皇后当初怎么逼迫立夏离开公主府,且还被你逼迫深夜还要给年年做衣裳……”
陈栖桐听着祁越话中的恨意,她连声解释道:“你误会了!”
祁越冷声看着陈栖桐道:“就算那是误会,那你趁着我失忆时赶走立夏一事呢?”
陈栖桐红了眼眶道:“此事是我不对,可是大长公主的命令我不得不从,我……”
祁越威胁着陈栖桐道:“我要去找立夏,你替我遮掩一番,否则你与胡巍的好事若是被人知晓,连带你陈家的名声都要受损!”
陈栖桐气红了脸,“你想我给你遮掩直说便是,不必这么来威胁我!”
祁越走到了一处柜子的身后,打开了柜子后边的暗门,往着柜子里面的通道之中而去。
陈栖桐这会儿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和离,等明日一早她就要祁越签下和离书,他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
苏家隔壁的府邸之中灯火通明。
立夏住进了一处小院落里边,院落虽小,里面却已是种满了药草。
何连翘对着立夏道:“你就先暂住此处,需要什么找丫鬟便是,我见你绣花极好,日后你就学学扎针之术。”
立夏道:“何姑娘,我只会绣花,这扎针……”
何连翘一笑道:“扎针和绣花是差不多的,多练练就会了。”
立夏道:“那奴婢就努力练练。”
何连翘笑着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你脸上的伤疤不能碰水,否则还真是要落疤的。”
立夏福身道谢,送走了何连翘之后,立夏才走到了屋内的镜子跟前,打开了脸上的布,见到了狰狞的伤口,这才委屈地哭出了声。
立夏听到窗边的动静,连擦干了眼泪,走到窗边见到了瘦削的祁越。
“郡王爷!”
祁越见到满脸泪痕的立夏,便将立夏紧搂在怀中道:“立夏。”
立夏在祁越的怀中更是止不住眼泪了。
祁越低头借着油灯的灯光看着立夏侧脸上的疤痕,他的手都在颤抖,“对不起。”
立夏道:“没事的,丹朱姑娘说过了她能让我不留疤的,何姑娘也说过不会留疤的。”
祁越看着立夏的容颜道:“立夏,若是我不做这个郡王爷了,你可愿意与我私奔隐居?”
立夏连连摇头道:“不,我不愿意,郡王爷您明明可以有很好的前程,您与陛下一起长大,情谊定是不一样的,您若是为了我放弃前程,我怕是会一生自责。”
祁越见着立夏脸上的伤疤道:“可是我与陈栖桐若是和离之后,我娘必定会逼我另娶别的女子,我不想再与别的女子虚与委蛇,还有也不知道别的女子会不会也像陈栖桐一样处处为难于你!”
立夏连解释道:“郡王妃从未曾为难过我,今日她已受了长公主的责骂还是护着我,你别误会了郡王妃,郡王妃是个很好的人!”
祁越问着立夏道:“先前你用厌胜之术是不是苏静言使计陷害你的?”
立夏摇头道:“当然不是,那是皇后娘娘帮我的,是我不想您与长公主因我而失和,所以在中秋节时我做了傻事跳河,幸而得陛下与皇后娘娘所救,是我不想牵连于你……”
祁越听到跳河二字,心下一紧,“你怎么这么傻?”
立夏低头道:“已是过去的事了,只是您别误会了郡王妃与皇后娘娘,她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郡王妃,你不能休了郡王妃……”
祁越这才知晓他被宇文舟骗的有多厉害,心中满是对陈栖桐与皇后的愧疚。
祁越道:“也不是休了陈栖桐,我见她与胡巍两人不知何时有了情,我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而损害与胡巍多年的情谊,倒不如与陈栖桐和离呢。”
立夏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前些时日郡王妃与胡巍好像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立夏记忆之中的胡巍虽爱开她的玩笑,但是为人却是正派的,胡家家世也好,若是陈栖桐二嫁能嫁给胡巍也挺好的。
可正如祁越所说,与陈栖桐和离之后,必定会有新的郡王妃……
祁越握紧着立夏的手道:“立夏,若留在洛阳我绝不可能是我娘的对手,唯有私奔离开洛阳,你我才能相守一生。”
立夏道:“不,我绝不会拖累你的前程,您越是如此,长公主只会越讨厌我……”
祁越蹙眉道:“可是,你要让我再去娶一个无辜的女子吗?我却不能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与别的女子亲近。”
立夏低头扣着自己的手,一直落着泪,她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