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吓得连连下跪道:“臣妾无礼,请陛下见谅。”
萧翊道:“起来。”
萧翊见着宋安眼中满是对钟毓的关心,看了看钟毓的脸色,又看了看宋安的神色,问道:“宋爱卿以前与淑妃认识?”
宋安拱手道:“前些时候,娘娘让我帮钟淑妃查过一件事情,所以认识。陛下,臣年纪要比毛小姐大这么多,着实是配不上她!”
萧翊道:“宋爱卿不必自贬,你即将为大理寺卿岂会配不上毛家姑娘呢?”
宋安说着:“不瞒陛下,臣在两年多前就已心有所属,只是那女子已嫁作人妇,臣当日就发过誓,此生若不能娶心爱之人便就终身不娶,望陛下谅解!”
钟毓听到之后一阵轻哼,两年前就有心爱之人,他既有心爱之人,两年多前还来招惹自己作甚?
萧翊看了看钟毓的神色,再看了看宋安的神色,“宋爱卿,你喜欢的那个女子不会是钟淑妃?也是,两年前你不是去了泸州办案吗?”
宋安连连下跪道:“臣不敢!”
钟毓更是恨恨地看着宋安。
萧翊见着宋安与钟毓慌张的神色道:“宋爱卿快起来,这是一桩好事呐,你们若真是两情相悦,朕定会成亲你们的!”
这么多宫妃之中最让萧翊头疼就是钟毓。
钟毓之父乃是泸州节度使,并不能说让钟毓离宫就离宫,若她能在宫外有心仪之人出嫁,这宫中其他的妃嫔都不是什么事了。
宋安连表着忠心道:“陛下说笑了,臣不敢对淑妃娘娘有半分心思。”
钟毓怒气腾腾道:“陛下,您只喜皇后娘娘,不喜臣妾,臣妾也不怪您。可您不能这么作贱我,巴不得让臣妾离开宫中?臣妾宁死也不会嫁给宋安这无耻之徒!”
钟毓着实是恼极了,也不顾会不会惹萧翊气愤,便气冲冲离开。
陛下若要责罚,责罚就是了。
钟毓回到宫中砸了一套瓷杯,她的心意就是这么用来被作贱的吗?先前宋安作贱,如今陛下作贱,这世道可还有好男子吗?
宋安见着钟毓气恼的离开,连对着萧翊磕头道:“陛下,一切都是臣的错,求陛下莫要怪罪淑妃娘娘。”
萧翊倒不至于去怪罪钟毓,她说的也是,他本身就巴不得让钟毓赶紧离开宫中,钟毓气恼也是常理。
萧翊问道:“你当年是怎么惹着钟毓了?让她如此厌恶你?不许再说你们之间没有发生何事,你可知欺君之罪如何处置?”
宋安叹了一口气,不敢再瞒着萧翊,便将当年之事告诉给了萧翊,“臣当年并非是玩弄淑妃娘娘的感情,是真得欢喜于她的。”
萧翊听着道:“那你为何不解释呢?”
宋安垂眸道:“臣想去解释的时候,钟夫人找上微臣,与臣说臣的家世低微,年纪又大,臣当时也只是七品小官而已。
而淑妃娘娘年纪尚小,只是情窦初开懵懂之际,根本不知何为男女之情。
是以微臣也不想耽搁淑妃娘娘的前程,便也不去解释,只让淑妃娘娘误会当初臣就是为了查案利用她而已!”
萧翊算是明白了,当初钟夫人肯定是不会许,女儿嫁给一个家世地位远不如钟家的男子为妻的。
而宋安也就此不想耽搁钟毓前程。
宋安又道:“臣与淑妃娘娘止乎于礼,并不曾干过什么对不起陛下您的事情。”
萧翊道:“宋爱卿,朕也不瞒你,朕先前没有去临幸过淑妃,日后也不会临幸淑妃。
朕对不起后宫女子,是以也想她们能有个好归宿,方才钟毓进来听到朕给你赐婚,手中食盒都落地了,想来她并非是对你无情。
宋爱卿当好好把握才是,这世间最难得的就是两情相悦。”
宋安连道:“臣不敢!”
萧翊道:“什么不敢?你若真能与钟毓两人破镜重圆也是为朕排忧解难。”
“臣领命。”
宋安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看着长大的小皇帝,萧翊脸上稚气由未脱,但宋安能笃定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一个很好的皇帝。
毕竟,从古至今,多少宫中嫔妃进宫之后连陛下的一面都见不着。
有些甚至就被临幸过一次,就终身入住在冷宫之中一般,哪怕自己常常不见的妃嫔也不许和外男苟且。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帝王觉得对不起妃嫔,而萧翊却为此情愿戴上绿帽成全后宫嫔妃,想来当今陛下确实是有着难得的赤子之心。
……
苏府之中,程离与梁岁柔在苏静言的房中谈天。
程离道:“那毛瑾瑜可是死活都不情愿听我们说,一口咬定了要嫁给摄政王,报复苏家!”
梁岁柔叹气道:“这毛瑾瑜小小年纪心气倒是高的很。”
苏静言对着梁岁柔道:“劳烦你再走一趟,让她来苏府,我想与她好好谈谈。”
梁岁柔道:“你还在坐月子呢,别被她给气着了,她那伶牙俐齿的你可未必能受得住。”
苏静言一笑道:“我好歹也是皇后,她敢在我跟前无礼吗?此事苏家的确愧对于她,让她过来。”
毛瑾瑜是午后才到的苏家,进到苏静言的内房内,她一惊,外边公主封号未定是以还没有昭告天下公主已出生了。
毛瑾瑜这才明白为何苏静言这好些时日了,都住在苏家之中。
苏静言看了眼毛瑾瑜的额头道:“万幸,你头上倒是没有留疤,这世间有什么屈辱能比人命重要的呢?”
毛瑾瑜泪水直接就流了下来,“娘娘,你也是被退过婚的,我早上被订亲众人皆知,午后就退婚,这我岂不是成了洛阳笑话!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苏静言道:“你以为你死了就不是笑话了?这退婚和离是常有的事情,咱们做女子的何必为了一个男子不要自己就寻死腻活的?
你被退婚也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苏家的错,苏家也会对外说是自个儿的错。”
毛瑾瑜道:“娘娘说的容易,这世道男的怎会有错呢?被笑话的都是女子。”
苏静言看着毛瑾瑜的眼泪,心疼道:“你说的也是,你既知这世道女子艰难,更要觉得退婚和离被休都不是丢脸的事情才是。
前朝莫说退婚过的,就是和离被休寡妇都能为皇后,如今本宫光是退婚二字朝中就颇有微词了。
这被退婚并不丢脸,若自己都觉得丢脸了,自轻自贱了,只会让旁人更轻视你,这世道女子的处境才会更难堪。
退婚又无妨,谁说你日后就遇不到更好的男子了呢?本宫不就是退婚之后成了六宫之主的吗?”
毛瑾瑜啜泣道:“是啊,如今我就遇到了更好的男子。
等我嫁给摄政王之后,您都要叫我皇婶,苏流叫您姑姑,他不得叫我一声姑奶奶吗?
您为何还要让顾夫人宁王妃来劝我,不让我嫁给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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