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入内之后,便禀报道:“陛下,娘娘,据臣几番调查,是钱贤妃买通并指使秀嬷嬷的。
让其在钟夫人跟前夸大了淑妃被皇后所逼处境艰难,让钟夫人找人弹劾皇后娘娘。”
萧翊道:“来人,把钱贤妃带来!”
苏静言坐在萧翊身边,端起一杯方圆递上来的花茶淡淡一抿。
果真传言不假,宫中的争斗是向来不休的。
当方圆去请钱贤妃之时,钱贤妃想着陛下终于想起她了,便高兴不已,好生打扮了一番才来的宣政殿。
钱贤妃入宣政殿的时候,满目皆是穿着龙袍的萧翊,声音极软地道:“妾身见过陛下,陛下~”
萧翊怒斥道:“是你买通了淑妃身边的秀嬷嬷让她去弹劾皇后的?”
钱贤妃连连跪在地上道:“妾身没有,陛下,妾身哪里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呢!”
苏静言道:“前些时日里,本宫赏给你的玉肤膏你可用了?”
钱贤妃道:“娘娘赏赐,我不敢不用。”
苏静言说着:“还剩多少,让你的宫女去拿来还给本宫。”
钱贤妃哪里还能拿得出来被她砸了的玉肤膏呢?
钱贤妃磕首道:“娘娘,那玉肤膏太好用了,臣妾已全都用完了。”
苏静言道:“那盒子呢?那可是越窑烧制的青瓷……”
“我……”钱贤妃哆嗦着道,“那玉肤膏用完了之后,臣妾想着那青瓷的盒子也无用了,也就扔了!”
苏静言又问道:“扔了?扔何处了?你还敢说对不敢对本宫不敬?
本宫送给你的玉肤膏即便你涂抹全身,也没这么快几日的功夫就用完了的道理!
怕不是将玉肤膏用完了,将盒子扔了,而是拿回去的当日就将玉肤膏给摔了?”
钱贤妃小脸吓得惨白。
苏静言满是失望道:“给陛下选妃时,我想过要不要选你入宫的。
念在你们钱家在钱塘与我外祖陈家世代交好份上,见你着实需要入宫为弟弟讨要一个爵位,就让你入宫了。
依着你的家世地位,本也是没有妃位的。
最终我给你一个妃位,是让你能够在你在娘家有说话的份,能护住你娘与你那可怜的痴傻弟弟。
你倒是好,进宫才短短一个月,连妃位也都不满足了吗?”
钱贤妃倒在地上痛哭道:“娘娘,我不知道您为我做的事情,我也是无可奈何。
我那个庶母生了一个健康的弟弟,这侯爵若是落到我庶弟头上,我娘和我阿弟怎办?我只能想要求得陛下的宠爱。”
苏静言道:“你太着急了,你爹还年轻着呢,未必不能等到你弟弟日后有了媳妇,有了孩儿,直接立世孙。
今日你害本宫,本宫也不能轻饶你,就罚你……”
萧翊道:“钱氏对皇后不敬,削其贤妃之位,出宫贬为庶民。”
钱姣听闻此,连哭喊道:“陛下,陛下,不要啊,若是出宫我只有死路一条呐!”
萧翊没好气地道:“你在对皇后不敬的时候,该考虑到今日了。”
苏静言听着她的哭声有了几分心软,道:“出宫未必就是死路一条,你家那情况,你倒不如回家去找个上门女婿。
即便没有爵位,也能替你痴傻弟弟守住该有的家业,你也能分得一份家业。
我这儿有一个赘婿的好人选,虽然地位是低了些,可好歹也是出身世家大族的。
我大嫂族中子弟,谢琅,他有一双弟妹娶妻困难,若你找他相助,未必不能在外好好过日子。”
钱姣愧疚地说着:“可是我已经当过宫妃,还能另嫁吗?”
苏静言道:“你已被贬为庶民怕什么?就怕你不想嫁,那个谢琅是个好的,若不是萧廷所逼,我与他早就成亲了。”
萧翊听到此,轻哼了一声。
苏静言可不管他,等会再去哄好了,毕竟小孩子极容易哄的。
苏静言继续道:“谢琅的好处是对弟妹有情有义,但坏处也是对弟妹有情有义。
不过你与他正好相配,你也有弟弟要护,他也有弟妹要护,正好能相互理解帮衬。”
钱姣带着哭腔地道:“娘娘,我对不住你,我不该听信宫女的挑拨离间的。”
苏静言用帕子给钱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想想钱姣也是不容易。
才十五岁的年纪就背井离乡来到洛阳,为了弟弟就要争宠。
虽做了一时的错事,却也没有大过,若日后能改过自新,日后安稳过日子也好。
苏静言轻声道:“莫哭了,回宫去收拾行李,若在洛阳无歇脚之处,你就去投奔苏家。
我会给大嫂写封信,让你与谢琅相看相看的,若不成也就罢了,若成了,本宫要讨杯喜酒喝的。”
钱姣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又想着苏静言的话,细想想,宫中的确是尔虞我诈。
即便她真的得到了帝王的恩宠,但帝王恩宠也不能长久。
她自以为比苏静言年轻些,可她总有一日也会老去的。
不如向皇后说的这般,回去江南,回去钱家,为自己为弟弟多挣些家业不便宜姨娘与庶弟。
钱姣离开宫中的时候,竟然没有半点不舍。
钱姣着随身携带的珠宝箱,去了钟毓宫中。
钟毓见着钱姣前来道:“贤妃妹妹怎么来了?”
钱姣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买通秀嬷嬷找钟夫人去弹劾的皇后娘娘,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齐御史,这里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钟毓恼道:“你害我舅舅丢了官?岂是这区区一些珠宝就能偿还了的?”
钱姣哑声道:“对不起。”
钟毓道:“我要带你去找陛下与娘娘!”
钱姣缓缓道:“陛下与娘娘知晓此事了的,我已经被贬为庶民,今日就会离开宫中了。
我欠齐家的,齐家日后若有吩咐,我能办到的必定相助。”
钟毓晃神愣住了:“你离开宫中为何一点都不伤心?”
钱姣望着宫外道:“或许是找到了我日后该怎么活,宫外的日子我想不会比宫内难过的。”
钟毓看着一旁的古琴,陷入了沉思。
……
夜深,海棠宫之中。
苏静言一直等不来萧翊回来,便着人去宣政殿里问问。
又过了好久,迎春才匆匆进来,脸色不好地道:“娘娘,陛下今夜歇在紫宸殿之中了。”
苏静言想着平日里不管多热,一定要搂着自己才肯睡的人,今日竟然自己一人睡下了,便觉得此中有蹊跷。
迎春在苏静言耳边小声提醒道:“娘娘,您刚才在钱姣跟前夸奖谢琅,还说与谢琅成亲,想必是惹陛下生气。”
苏静言想起来,懊恼道:“我竟忘记去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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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
萧翊:朕好生气,阿言怎么还没来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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