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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树门口。
满是酒客食客和一路尾随过来的吃瓜群众,至少有数百近千人聚集在此,人声鼎沸,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
谁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堂堂开城侯李珂、李贵妃的弟弟,竟然被完颜慷当成死狗一般拽着头发,一手持匕,一步步走到花千树的招牌前,状若要杀人。
李珂一开始还谩骂连声,到了后来就变成了毛骨悚然有气无力的乞求饶命。
完颜慷杀气腾腾。
宫里来报信的小太监吓得脸色煞白,远远避在一旁颤声道:“小王爷,皇上有旨,命你即刻放了开城侯,进宫面圣。”
“小王爷,不可乱来的!”
不远处,李贵妃派来的宫禁侍卫见状大吃一惊,数骑驰至,打头的一个百夫长翻身下马冷然道:“完颜慷,你好放肆,竟敢当街殴打皇亲国戚!来人,上前去把开城侯救下来!”
这是宫里李妃身边的心腹,眼看贵妃娘娘的弟弟遭受如此奇耻大辱,自然不敢怠慢。这几个宫里禁卫一哄而上,试图从完颜慷手里夺下李珂。
完颜慷长啸一声,冲着一名禁卫击出一拳,拳势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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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中拳后身形凌空被甩出数米,其余两名禁卫拔刀相向,一起迎头劈向完颜慷。
完颜慷嘴角略抽,身形一闪,避过刀锋,左右开弓迅速打出两圈,直中两人面门,顿时将两人打得七晕八素血流满面。
这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
见那名百夫长犹自要上前,完颜慷懒得再跟他们纠缠浪费时间,手中匕首一闪,那一只手抻直了李珂的长发,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下,他生生一刀斩断李珂大半截长发,然后顺手一扬,漫天黑发飘去,李珂哀嚎着跪在地上,失魂落魄。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动。被人斩断长发,几乎相当于砍了脑袋,至少这种面子上的羞辱对于李珂来说,绝对终生难忘。
那名百夫长倒抽冷气,怒斥道:“完颜慷,你如此肆意妄为,皇上必定严惩不贷……来人,赶紧救下开城侯,我们回宫!”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完颜慷就到了他的近前,也不废话,直接就是狠狠一记耳光扇了上去。
“完颜慷的名字,是你能叫的么?”
……
皇宫。
李妃的明德殿。
李妃脸色铁青,她那张原本妩媚圆润的脸蛋上犹自挂着明显泪痕,她眸中闪着愤怒,她在殿中焦灼来回转圈。
趺坐在龙椅宝座上的金帝无奈叹了口气道:“爱妃,你且稍安勿躁,我已经命人去传完颜慷进宫,开城侯不会有事的。”
李妃愤然转身道:“皇上,完颜慷小儿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将我弟公开凌辱,闹得满城皆知,此等羞辱让臣妾如何承受得住?他不过赵王一个养子,目无王法,恣意羞辱皇亲国戚,该当何罪?”
金帝苦笑:“完颜慷所为自是过分了些……不过,爱妃,你也该好好管教一下你那弟弟李珂,他若不是主动招惹完颜慷,岂能惹祸上身?”
李妃瞬间泪流满面,跪拜下去:“皇上,臣妾之弟纵有过错,也自会有朝廷律法依法惩处,臣妾也认了;可那小儿凭什么擅自妄动私刑,尤其是故意当街凌辱,这本就是故意冲臣妾来的……臣妾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那赵王一脉近年来日渐跋扈狂妄,串通内外把持朝政,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皇上,若此番再不严惩,将来必成大患!”
金帝沉默了下去。
赵王完颜洪的确这一年多来行事作风与过去迥异。
实际众人都看得明白,他就是冲皇位来的,因为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金帝心知肚明。
对于皇位归属,金帝一直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他原本的计划是将皇位传给赵王,因赵王无子嗣,将来再由赵王传给皇长子完颜从恪。
这本在皇族内部都达成了某种默契。
然而随着完颜从恪年岁渐长,局势开始变化。一方面是完颜从恪根本不甘心等待日后,认定皇位本就该属于他。另一方面李妃也生了一个儿子,她最近几年勾连胥执国所图的,无非是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皇位。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完颜洪似乎心态也变了。他要真登上皇位,就未必有完颜从恪什么事了。
这些年,完颜从恪不断培植个人力量,金帝当然是暗中给予了一定支持的,但完颜洪的力量却越来越大。
完颜洪本就掌军权,金国禁军的掌控权基本上就在他手里,再加上完颜洪与掌握边军的仆散家关系紧密,他们是牢不可破的政治同盟。
而处于所谓中立状态的尚书令大昊一系,从骨子里来说是倾向于完颜洪的,这种微妙的格局别人不一定能勘破,可金帝最清楚不过了。
所以一旦撕破脸皮,完颜从恪根本就不是完颜洪的对手。
至少现在是这样。
至于李妃和胥执国这些人,根本就难成气候。甚至不用完颜洪出手,光是大昊,就能翻手间将胥执国给灭了。
问题在于,除了皇帝之外,无论是完颜从恪还是李妃,都不认为自己力量不够,都坚持自己才是正统接班人,金帝对此很无奈。
有些话他不能跟李妃明说,当然说了李妃也未必能听得进去。就算没有赵王完颜洪存在,女真皇族也不会容许出现一个年幼无知的傀儡皇帝,这是金朝政体与周国最大的不同,在不能两全的情况下,更兼顾族群的整体利益。
“皇上,求皇上给臣妾做主啊!”李妃哭喊着重重叩下头去,将娇嫩的额头磕出丝丝血迹来。
金帝顿时有些心烦意乱,道:“做主?你让朕如何做主?直接杀了完颜慷么?”
“我大金国半数兵马都掌握在赵王手中,杀完颜慷无异于逼反完颜洪,爱妃,你想过后果么?你不懂?”
李妃呆了呆,旋即咬牙切齿道:“皇上,即便如此,那也不能轻饶了他!”
“罢了,爱妃,李珂本来就有错在先,真要细究起来,他给赵王府小王爷和朕的公主下药,这也算是弥天大罪,可诛九族了。爱妃不如这样,待会完颜慷进宫来,朕对他严加训斥一番,这事便互不追究,然后你们两家握手言和吧。”
李妃气急道:“皇上,这……臣妾何罪,要承受如此羞辱!臣妾还不如死了!”
李妃作势欲要冲向殿内梁柱作自杀状,宫女们赶紧慌不迭拦住她,她嚎啕大哭哭天抢地将整个明德殿闹得鸡飞狗跳。
金帝掩面无语。
从本质上说,李妃为了自己的儿子争夺皇位也没什么错。只不过,她背后的李氏亲眷实在是太自不量力,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完颜洪,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
完颜慷独自一人进宫。
明德殿外,他遇上了似乎早已等候在殿外多时的皇长子完颜从恪。
这其实是一个比他才大一岁多的少年。
五官精致,温文尔雅,身材修长,头戴金冠,着长衫。
完颜从恪前后左右有数十名戒备森严的宫禁护卫,他静静站在那望着完颜慷,完颜慷也望向他,猜出了他的身份。
能在皇宫中明火执仗带全副武装护卫的,大概除了皇帝,就是这位号称年轻有为的皇长子了。
完颜从恪虽然面色不变,但心中却着实有些波澜。
八步赶蝉薛峰和鸳鸯刀孟冲在他梁王府招募来的江湖高手中属于拔尖的存在,可这样的江湖高手竟然在完颜洪的这个养子面前不堪一击。
完颜从恪非常震惊。
实话讲,以前完颜从恪从来没有把完颜慷放在眼里,哪怕他后来传出所谓十年藏拙的大才之名,又有几首诗词在京里传颂,完颜从恪都不屑一顾。
直至今日。
梁王府十几名护卫高手在完颜慷手下团灭,这几乎意味着仅仅在个人武力上,完颜慷已经在中都无人可敌。
虽然皇位争夺与个人武力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赵王府中多了完颜慷这么个变数,完颜从恪旋即引起了该有的警惕。
还有一点点的好奇。
所以完颜从恪就来了。
来了就更意外。
完颜慷在宫外闹出诺大动静,几乎与李妃结成死仇,却还敢孤身一人进宫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么?
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完颜慷。过去,他是不屑于与完颜慷这种愚蠢纨绔碰面的。
“你便是那完颜慷么?”
完颜慷淡淡一笑道:“正是,想必你就是梁王殿下了。”
“正是本王。久仰小王爷大名,没想到赵王叔竟养了个文武双全的儿子!”
“殿下过奖。”
“你进殿去吧,父皇和李妃娘娘正在等你。”
完颜从恪指了指殿口。
他是来瞧热闹的,可不是来跟完颜慷套近乎的。
完颜慷轻笑,飘然而入。
豪华奢侈的明德殿中,也被带进宫来的李珂和姐姐李妃抱头痛哭一起,尤其是看到李珂的长发竟被完颜慷当众斩断,这种近乎砍头的羞辱看得李妃痛不欲生。
实际比杀了李珂还要让李妃感到难受。
“完颜慷拜见皇上。”完颜慷上前该行礼自然也得行礼,这可是在金国皇宫之中,他又不是真的要造反。
“完颜慷,你这狂妄小儿,可否知罪?”金帝慢吞吞道。
“回皇上,完颜慷不知所犯何罪。”
“你肆意欺凌和羞辱皇亲国戚,蔑视贵妃娘娘,光这一条,朕就可以将你推出去斩了。”
“皇上,完颜慷从未冒犯过贵妃娘娘。”
完颜慷不疾不徐道:“那李珂撺掇主使胥执国的儿子胥野,假冒大兴国之名,骗我及岐国公主赴宴,还在酒中下了下三滥的毒,险些让完颜慷和岐国公主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那么请问皇上,若真让李珂得逞,我该如何,公主又该如何?”
“斗胆再问皇上,李珂此举居心叵测,难道不该严查到底,问一问他为何要陷害完颜慷和公主么?”
金帝被反问了个哑口无言。
完颜慷又道:“人证物证俱在,李珂罪责难逃。既然他欲置我于死地,我登门向他讨个公道,又有何不可?”
金帝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这小儿牙尖嘴利,朕辩不过你。朕看这样,你们双方都有错,互相退一步,就此罢手吧。就这样吧,朕晚些时候还要接见蒙兀人特使,尔等退下。”
金帝似乎知道李妃肯定不愿意善罢甘休,为避免尴尬,直接一推了之。
其实他本来还想做做样子假意训斥完颜慷两下,但见李妃和她那不争气的弟弟李珂如此情态,他反倒心里很烦乱,连样子都懒得再做。
……
蒙兀人的使者果然来了,一行百余人。
使团长帖木儿,是蒙兀人大汗铁木真麾下大将,也是一员猛将。帖木儿昂首挺胸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目不斜视,其身后所属骑兵也都在马上秩序井然,一股子无形的杀气弥漫而出,蒙兀人走街串巷直奔皇城,沿路城中百姓无比避让三分。
蒙兀人原为金国属臣。
铁木真还受封为金国的蒙兀指挥使,还向金国纳贡称臣。
之后为了遏制日渐强大的铁木真部落,金国撺掇蒙兀另外一大部落也速该部进攻铁木真,挑起蒙兀内乱。结果经此一战,铁木真迅速崛起,而且很快就有统一漠北蒙兀各部的架势。
如此,蒙兀人其实就不怎么把金国放在眼里了。
数年前,蒙兀人曾与金国爆发过一场大战,所谓血战野狐岭。虽然这场征战蒙兀人貌似没有取得胜利,而实际却是大获全胜,将金朝皇帝的权威狠狠践踏在地上。
蒙兀人三路军马在黄河以北大肆屠戮、劫掠,所谓“两河山东数千里,人民杀戮几尽,金帛、子女、牛羊马皆席卷而去,屋庐尽毁,城郭丘墟矣”。
这场战争成为金国与蒙兀人势力颠覆的一个分水岭。
换言之,由此而后,蒙兀人对金国的态度截然不同。
所以完颜慷在出宫时恰好撞上要进宫的帖木儿一行,这一百多蒙兀人趾高气扬的架势看得他暗笑,果然历史的周期律颠扑不破,当年女真人咄咄逼人进攻中原,将汉人赶到了江南一隅,而如今,历史又近乎重演,更彪悍的蒙兀人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