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卫司发现客栈内有邪教踪迹,故此围住。”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元锦沛从来没为这种事情而发愁过。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顾青初勾起嘴角,元锦沛行事真是合极了她的心思。
这几位活该心惊胆战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们好好尝尝被围困的滋味。
这才有了天卫司兵围外邦使臣的客栈这一幕,被围住理亏心虚的几人,胆子都要吓破了。
不仅是客栈里被围的人,盛京旁人得了信也跟着提心吊胆,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天卫司这一围,大半个盛京都被惊动了,人心惶惶的想着元锦沛又要作什么妖,会不会波及自身。
皇帝更是下了口谕连夜唤元锦沛进宫。
相比外面的兵荒马乱,始作俑者顾青初在自己书房看着书,一派闲适。
天色渐黑,房门被轻敲几下,顾青初敲了两下桌子,发出清脆的哒哒两声后,收到信号的周然从窗户一跃而进。
“主上,周然前来复命。”
顾青初回了盛京城后,便吩咐周然去范尚书的府邸盯着,在范魁回了府宅后,大约一刻钟左右范尚书出府,先后去了户部尚书和李大人的府邸,各自待了好一阵才离开。
顾青初心中有了数,和她预想的一样,此事最先慌了的便是范尚书。
今日的事情,解围是一方面,在路上行至一半的时候,顾青初心中有了别的打算,她要借此机会彻底和朝廷几大派系进行分割。
大夏朝周围的邻邦小国,水俪,天青两个国家,在皇上眼中是最有可能和宁良候‘沆瀣一气’的人选。
眼下顾青初和周邻使臣闹僵,又和大理寺李大人,户部尚书有了摩擦,在朝中可谓是哪派都得罪个干净。别提联手,没有结怨都不错了。
顾青初乐得看到他们抱团,这些人联系越密切,才能更加证明自己和他们没关系。
盛京官场复杂,顾家不可能靠她一个人支撑,若是她有事,顾家又成了以前那样是顾青初不愿意看到的。
她得快些想办法将顾文调回来才行。
*
第二日早朝,几位大人经过昨日的商量做足了准备,结果到了大殿门前他们没有看到宁良候的身影,找了几次确定人不在,难不成还有些蹊跷?几人心思微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直到大太监宣布皇上驾到,早朝开始宁良候也没有来。在早朝上,有官员向皇上禀告了天卫司兵围客栈的事情。
“此事元大人昨日已经进宫向我汇报了,无需商议。”皇帝一声令下,大臣们心里有数,说起了别的事,没有人再提起。
范尚书内心愤恨,这就是皇帝对天卫司的偏宠!
同样是臣子,天卫司处处都有着特权,兵围外邦使者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在早朝之上不用任何交代。
范大人眼神阴翳不平,心中对元锦沛的厌恶又深了一分。
一场早朝,和预想完全不同的平静下结束了,众大臣离开大殿,户部尚书,范尚书和大理寺李大人一同到御书房求见。
他们想和圣上解释昨日之事,没想到得到的回应居然是皇上不见。
几人心底突然没了底,他们完全摸不准宁良候的行事做派,又因为皇上的态度,心里发慌。离开皇宫时,几人心事重重,眉头难以舒缓开。
至于顾青初为什么没来上早朝,原因很简单,她生病了。
昨晚半夜元锦沛从皇宫回来后,顾青初给他进行了药浴,再有一个月就是元锦沛毒发的日子,到时可以从中看出,这个药浴到底是有用还是无用。
这次药浴进行的时间久一些,用了好几个时辰,天蒙蒙亮的时候要到早朝的时间,顾青初才针灸结束。
元锦沛起初觉得针灸之处瘙痒难忍,过了一刻钟后,渐渐舒适起来,在针灸治疗时甚至不自觉睡了去,再度醒来的时候便是听到顾青初唤他,说针灸结束可以回房了。
然后他眼看着顾青初手中汗巾一松落地,人往后晕去,要不是他眼疾手快,顾青初额头怕是要磕在桌角受伤了。
叫了府中大夫诊治,大夫说是气虚不足,好好养几日就好了。
顾青初白日练兵劳累,夜晚针灸有没有好好休息,加上女儿家月事来了,综合之下一时气血虚而晕了过去。
元锦沛听言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他想起自己刚从皇宫回府过来顾青初这边时,问了句:“可是受了伤?”
当时顾青初神色不自然说了句没有,岔了句话安排他药浴去了。
元锦沛以为顾青初隐瞒了什么秘密,想着明日让影一调查是不是有外人受伤流血的人进了顾青初的院子。
现在想想,原来是来了月事,差点闹了笑话。
元锦沛轻咳两声,嘱咐玉镯道:“让你家小姐好好休息,明日早朝我替他向皇上请假。”
说罢,走到外面又吩咐管家做些补身体的膳食,在屋子里的玉镯听得一清二楚,心想元大人真是个贴心的人。
元锦沛上朝前拿令牌提前入宫和皇帝说了此事,然后便去天卫司办事,所以那几位大人既没见到顾青初,也没见到元锦沛。
这样一来,反倒让那几个人阴谋论了。
宁良候没有上早朝,皇上态度不明确,这下不仅是那几个惹事的公子们心中忐忑,原本胸有成竹的几位大人心里也有些拿不准慌乱了起来。
这事,皇上难不成要大办?
暴风雨前的宁静最为可怕,范尚书下朝之后还想和两位大人商量商量,结果管家带回的消息让他气得砸了茶杯。
“李大人/户部尚书不在府中,好像是领着公子去景王府了。”
去景王府能干什么,肯定是赔礼道歉去了。
真是混账,昨天说好了不承认,咬死是误会,今日他们去景王府道歉岂不就是坐实了,范尚书胸膛剧烈起伏,抬脚踹了身前跪着的管家道:“还不派人去景王府门口守着,有任何情况回来速报!”
如范尚书所想,户部尚书和李大人领着各自的儿子来给宁良候赔罪了。
刘子晔跟在父亲身后,目光阴鸷的盯着牌匾上景王府三个大字,想到接下来要给宁良候道歉心中甚是不服,他始终想不通父亲为何如此胆小怕事。
眼珠四处打量着周遭,心中歹念起,不如趁此机会彻底打破父亲想要维和的平稳假象。他想让父亲强硬起来,就像范魁的父亲,同样的官职,人家就能呼风唤雨,他父亲为什么不可以?
向来有主见的刘子晔心里有了计划,父亲太过谨慎,不然按照他的能力和功绩,风头绝对压过范尚书,索性就那宁良候来当那块踏脚石。
他们刘家也该往上走一走了,无毒不丈夫,父亲太过瞻前顾后他做不到那就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