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云姝这张脸,以及她在诗词上的造诣,有许多男子试图追求过她,甚至王府里的那些亲卫也有好几个对云姝有意。可她却谁也不在意。
京城里一些好事的纨绔私下里说她眼光太高,不知想要嫁个怎样的郎君!
可有过那样一段经历,她怎可能还会看得上旁人。
沈明娇知道,她平时看着虽无欲无求的活得挺自在,可她的心已经死了。
不过,等这阵情绪平复过后,沈明娇便把云姝刚才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很快便找出几个疑点。
首先,北狄若要攻打大象,其实不必非要从高昌借道,这个姑且当是巧合。
之后的事就比较离谱了,封黎笙竟然带着大军打退了占领高昌的北狄军,北狄军就不会多此一举再重新折回。甚至之后高昌王以及云姝几个哥哥的事,应该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位圣女,
圣女想要掌控高昌,可云姝一家明显不好掌控,所以她便设计将人全都除了。
云姝听了她的分析,却只是沉默着摇头。不管真相如何,已经死了的人都不可能再活过来!
不想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沈明娇笑着站起身,
“好了,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转转!正好丹雪这会也应该醒了,”
云姝配合的笑笑:“行啊!不过说起来,顾姑娘此番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沈明娇挑眉:“怎么说?”
两人相携着往外走,云姝道:“我是觉得跟在顾姑娘身边的那位公子挺适合她的,顾姑娘看着也对那公子有意,只是她可能还没开窍!”
许是在花楼待的那些年,她对情爱之事向来比旁人敏锐些。
沈明娇无言的抓抓头发:“为什么你们都看出来了?有那么明显吗?”
云姝得意的一笑:“夫人有所不知,花楼里的那些老鸨不仅能看出你是否女扮男装,一些经验老道的甚至能看出来的客人有没有经过是儿!”
这下沈明娇是真的惊讶了,她倒是知道宫中一些专精此道的嬷嬷可以一眼看出女子是否完璧。可这男人,要怎么分辨?
说话间,两人已进了顾丹雪所在的院子,远远便听到一阵激烈的破风声。
只见院子里,刑七握着把长剑,剑影所过之处,庭前树叶素素而下,明明穿着一身藕荷色的女装,手臂翻飞间,却舞出了气势如虹的意味,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而顾丹雪,正坐在石桌前,目光痴痴地盯着他。那眼中似在装不进旁的东西。
因为力道太大,刑七腰腹处的伤口再次崩裂,衣裙上透出丝丝鲜红。顾丹雪却仿佛没看见,只管一个劲的盯着刑七瞧。
沈明娇皱了皱眉,和云姝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到了莫名的怪异。
沈明娇走上前,笑着招呼:“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丹雪闻声,才似猛然回过神来,忙站起身给两人倒茶:
“挺好的。脸上的几道鞭痕也结痂了,听说是冥阁主给的药,等会我得去好好谢谢她。”
“不用,冥觉得是她连累你受的伤。不过你要真想感谢她,就多请她吃几顿肉。”
想起冥吃肉的劲头,几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这时刑七也停下了动作,他看着顾丹雪,眼中划过极致的隐忍。最终却只是冲沈明娇两人礼貌地点了下头,说了句:“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顾丹雪盯着他丢下长剑转身大步离开的身影,忍不住脱口道:“你别走,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愣了愣,往常她好像从来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双眼睛却依旧不受控制的紧盯着刑七。
沈明娇和云姝也齐齐愣住了,愈发觉得今日见到的顾丹雪处处透着怪异。
即使如今的顾丹雪比起从前开朗了许多,可天生性格使然,按理也不应该当着旁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刑七蜷了蜷手指,故意说道:“不了,你们女孩子间想必有什么私密话要说,我就先走了。”
说完再不看她,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为了分散心绪,他打算去找封黎笙继续切磋武艺,可眼见着离院子越来越远,心口传来一阵揪心般的酸涩,他突然很想回去,想待在顾丹雪身边。
这种情绪他以往也会有,只是今日似乎格外强烈。
他最终退到院门口,隔着院墙,听着顾丹雪轻软的声音,他长吐了口气,心悸的感觉才稍稍缓解了些。
院子里,顾丹雪一眨不眨的凝望刑七离开的背影。沈明娇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诶!回神啦!
刑七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顾丹雪回过神来,闻言茫然地眨了眨眼:“告诉我什么?”
沈明娇皱眉,若刑七还没告诉顾丹雪他男扮女装的真相,那他刚刚说出那样明显的话,顾丹雪即使脑子再迟钝,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三人又闲聊了会儿,顾丹雪却总是魂不守舍,时不时朝门口张望。
沈明娇凝眉放下茶盏,刚想问他昨晚被掳后具体发生了什么?这时院外传来铁柱的声音:
“夫人,公子说有急事找您。
咦!刑七公子,你站墙头干嘛呢?”
沈明娇站起身出了院子:“什么事啊?”
“具体属下不清楚,好像是公子根据您上次给的消息,查到了什么。”
“哦,那快走!”
和刑七错身而过时,她还是忍不住道:“你好好看着丹雪,我看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等几人离开,顾丹雪走到门口,拉住刑七的袖子,仰头看他: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声音不自觉带了些无助委屈,又像是在撒娇。
刑七心口一滞,几乎克制不住想要将人狠狠拥入怀中。
顾丹雪这才注意到他要付出透出的血迹,不由惊得的白了脸:“你……你伤口又崩裂了!”
刑七摇了摇头:“没事……”
话音未落,顾丹雪强势的拽着他往屋子里走。口中忍不住抱怨道:
“你怎么都不知道爱惜自己?伤口裂开了,怎么也不知道说,看你这样,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虽是数落的话语,语气却说不出的熟稔,仿佛这本就是她的真心话。
刑七顿了顿,残存的理智告诉他,顾丹雪不该是这样的,她素来不善表达情绪,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可却依旧不受控制的被他牵着走,甘愿永远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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