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不正经!”苏云染啐了他一声,双手抵着他的肩膀愣是给他推了回去。
梁鹤祯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的魅力了,难道是这段时间四处奔波操心的事情太多让他有些沧桑了?
一定是这样的,他的发妻这是开始嫌弃他了。
幽怨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这妻子的不满,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也有人老珠黄的时候。他是知道自家娘子爱好看的皮囊的,但没想到喜新厌旧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苏云染并不知道他在脑补些什么,但他这眼神却是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受伤了。
虽然看起来很假。
“相公你是这天下第一幸福的人,我要是你,我一定每天都会乐醒。怎么会有这么好福气的人呢?真是让你娘子我好生羡慕。”所有幸运都源自于他娶了她这么一个好娘子。
自夸总是来得如此不猝不及防。
“娘子所言极是。”他还能怎么说,这是事实,他要是敢否定,自家娘子可是惹不起的。
车辕外的兰溪闻言掩嘴偷笑,忽然回忆起还没娶亲时的梁鹤祯。对谁都彬彬有礼,却又对谁都透着疏离。现在想起来才忽然发现,皇上以前好像从来都不会笑。就算是敷衍的笑,也不过是勾勾唇角,笑意从来不达眼底。
兰溪轻笑,幸好主子遇上了主母,不然这一生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就算为父母报了仇,成功坐上了皇位,可没有一个心爱的人温暖他的心,他只会是一个冷冰冰的帝王,也体会不到半点人间温暖。
就像是个为了复仇而生的工具,没有血肉没有感情。只是这样想想兰溪都觉得很难接受那样的主子,所以有主母在身边的主子真的很好。
兰溪双手合十,默默感谢王爷和王妃的在天之灵。一定是他们的指引,将主母送到了主子身边。
因为着急赶去禹城,他们一路上都没有休息一直是日夜兼程。这一路上也收到了禹城那边的飞鸽传书,京羽卫已经汇合了,等在等命令进行下一步行动。
“副统领不是已经派人潜入城主府打探消息了吗?可有查探到什么?”苏云染想着要是城里还有伏兵的话,人数够多也不至于一点都看不出来?
如果人手不多,那京羽卫全部出动拿下一个小小禹城应该不成问题。
“副统领亲自去了城主府,然后……人也没再出来。”
好家伙,那城主府是龙潭虎穴啊!去多少都没有回来的,也不知道长孙巳会真对付他们。设身处地来想的话,她是肯定不会杀这些人的。好歹也是京羽卫的统领,朝廷派兵来还可以用他们威胁一下。
“蔺翊承他们应该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长孙巳会把他们关押到什么地方。如果他用他们来威胁的话,的确有些难办。蔺翊承的分量可是很重的,毕竟他还有一个手握重兵的老爹。”
蔺翊承是一定要救的,好歹也是自家相公为数不多的好兄弟。但长孙巳一下拿住了京羽卫的王牌,那京羽卫现在就算是有大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相公,我看既然暗的来不了,还不如把事情挑到明处。让京羽卫直接派个使者进城主府见长孙巳,看看他到底想怎么做。”
这也是梁鹤祯的想法,已经传信让另一位副统领去见长孙巳了。
“看来咱们不能继续走官道了,过了前面的镇子,我们就绕道走山路能缩短一天的时间。”
梁鹤祯的指令很快就传到了京羽卫驻扎在禹城外的大营里。
副统领柳意看了梁鹤祯传来的指令准备了一下,只带了一个小兵就准备进城去。
城主府,酒窖。
蔺翊承是真的很奢侈地把这酒窖里的每一种酒都尝了一遍,然后还很客观地进行点评。选出了最好喝的十种酒,想着等他脱困一定要给老爹和皇帝带上。
比起蔺翊承的无所畏惧,小六子就显得焦虑很多了。
“我说头儿,禹城伯不是说就两天吗?这都第三天了。我就说嘛,哪有人这么好说话的,说关你几天就几天。都是骗人的,咱们得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小六子一双倒霉的八字眉,不皱眉就已经很愁眉苦脸了。看着自家老大还有心情品酒,小六子这心里都有种想把他摁酒缸里的冲动。
但他不敢。
蔺翊承每一种酒都只是品尝了一番,倒也不是真的对这酒有多痴迷。他也知道现在的形势严峻,哪里真敢让自己宿醉。
“你有没有感受到,今天这酒窖里已经没有别人了。”蔺翊承又前浅尝了一口梨花白,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小六子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头儿说这酒窖里有很多高手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现在说没人了他就更加感受不到了。
不过他小六子还是很会抓重点的:“头儿,这是不是说明,咱们可以找机会逃走了?”
监视他们的高手都撤走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还以为蔺翊承会继续淡定下去,没想到他把酒勺子一扔跑得比小六子还要快,直接就去到了酒窖门口。
小六子被头儿这一波操作秀了一脸,他有些怀疑之前的淡定都是装的?
两人绕着门口研究了好一会,这门只能从外面开。外面肯定是有东西自家卡死,这扇门还是用铁做的,暴、力砸门都不一定能打开。
门已经被堵死了,小六子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头儿,这酒窖里全都是酒,咱们搬几坛酒到门口然后点着了,肯定能把这门给炸开!你看,我火折子还在身上,真是天助我也!”
说着小六子把自己揣怀里的火折子拿出来,作势就要吹燃它。
吓得蔺翊承一个趔趄,赶紧抢过了他手中的火折子收了起来。惊魂未定的他,跳起来给小六子的脑袋上呼了一巴掌:“这酒窖的酒要是炸了起来,咱们俩也得炸得稀碎稀碎的!”
小六子停了他的话也吓了一跳,这么严重的吗?
“那这么办呀?只能等人来救吗?这都三天了,京羽卫的大部队肯定汇合了。他们要是强攻进来的话,禹城伯会拿咱们俩做筹码?”主要是拿头儿做筹码,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蔺翊承坐在台阶上沉思了一会,他这几天虽然一直都在若无其事地喝酒,但不能眼观六路,还是可以耳听八方的。
他确定这酒窖的门中间没有打开过,那这些隐藏着的高手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离开的?
“这酒窖里肯定还有别的出口,咱们再找找。”
就在两人在偌大的酒窖里寻找机关的时候,副统领柳意带着一个小兵进入了城主府。
柳意心里不断打鼓,真是不知道禹城伯到底是怎么想的。
“伯爷,京羽卫柳副统领到了。”
长孙巳在修剪完最后一根枝桠后放下剪刀:“快请进来。”
柳意从来没有跟这位禹城伯有过交集,但他的大名别说是大启了,在他国也是鼎鼎大名。但这么近距离见他,还是头一次。
“见过伯爷!”这伯爷长得真是仙人之姿,再加上他那惊才绝艳的才华,文曲星下凡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柳意的疑惑不解又加深了几分,这样的人,要名有名要利有利,为何还有跟神衣教混在一起?
没道理啊!
柳意在不知不觉中心中的天枰已经偏向禹城伯了,这样可不行,他赶紧收回自己的想法。
“伯爷,在下此行想必伯爷也是清楚的。京羽卫已经驻扎在城外,想必伯爷也不想引起动荡。这怎么说毕竟关乎伯爷的名声,在下也不想引起轩然大波。”
他说完长孙巳却没有要接话的意思,柳意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道:“在下人微言轻,伯爷的行事如何自有上头评判,在下觉得真的没有必要把事情弄得复杂。不知我们大统领在城主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