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羽卫没有蔺翊承虽然不至于不能打了,但缺少主心骨队伍军心不稳。最主要的是他下面的将领谁都不服谁,很是容易起内讧。
不过就算军心不稳京羽卫的还是皇帝最信任的队伍,所以调走才是最安全的。
苏云染轻咳一声,好似完全不明白下面人说的意思:“调走京羽卫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虽然本宫也相信卫城军完全可以单独支撑起荣京的防卫大任,但荣京一直都是以京羽卫为主,卫城军没有大事不轻易出营,到底还是没有京羽卫对荣京的防卫更熟悉。”
苏云染的意思是不想让京羽卫调走,这样可就妨碍人家的计划了。下面宁王派系的人自然是要站出来反对,反对还挺激烈的。
苏云染最后只能把问题都抛给监国的桓王,桓王沉思了好一会终于在纠结中做了决定:“各位说的都有自己的道理,但西南的暴动当地衙门已经出兵镇压过,但都败北了。据当地衙门上报,这些草莽军中可能有专业的军师做指点。”
驻军的水平远没有京羽卫强,毕竟京羽卫的将领大多都出自蔺家军,军事水平都是有专门训练过的。而各地驻军的将领,大多都是从小兵爬上来的,其中也不乏有世家子弟担任。
可以说各地驻军的水平是参差不齐,这也就成了宁王派系非要京羽卫去镇压的强大理由。
桓王很是揪心,他可是对京羽卫也颇为失望的。毕竟之前两座王府遭难,京羽卫也毫无动静。在宁王派系看来,桓王应该是对京羽卫很失望的,调走他们应该不会不同意。
事实也如他们所想,桓王最终应下了:“娘娘,暴动还是需要以雷霆手段迅速镇压,这样才能避免更多人效仿以至乱国。臣,赞同调派京羽卫前往西南镇压草莽军。”
苏云染是一派‘只要桓王同意我就同意’的样子:“既如此,那内阁立即拟旨调派京羽卫前往西南。另外迅速调卫城军一部分兵力入城防卫。”
桓王迟疑了一下又道:“娘娘,不知兵符……”
苏云染想是这会才想起兵符似的:“兵符之前被宁王借走至今都还没有归还。桓王叔可向他取来,这是本宫的意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没有人好直接反驳她。之前可是说了,兵符只是借给宁王用来调军前往边境支援对抗逐越。如今逐越残兵都已经退回去了,宁王却丝毫没提要归还兵符的意思。
宁王府,宁王书房里,几个幕僚还有岳川都在。
“殿下还请稍安勿躁,现在出手强攻荣京还不是最好时机。等京羽卫调离,咱们立刻行动。”
宁王少年脸上愁眉不展:“一直都不是最好的时机,可咱们没有时间了!明日便要开始比试,结果一出来我再行动就大逆不道了。”现在出手他还可以找找理由善后。
岳川从进书房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看得宁王心绪更烦躁了:“不行不行,今晚就行动,一定要在比试之前。至于京羽卫,京羽卫的将领里不是有本王的人吗?让他找理由将人暂时调出城几个时辰就好。”
调得远没有兵符做不到,但只是调到下辖最近的府城应该不是问题。而且时间也不需要多久,几个时辰足够他定天下了。
几位幕僚都齐齐闭嘴。京羽卫里是有宁王派系的人没错,但同级的将领有好几个,他们能调走一部分却调不走其他的。只有还在荣京剩下人,京羽卫就一定会是他们最大的阻力。
上次攻打桓王府和秦王府之所以能那么顺利,那是因为神衣教之前就已经准备很久在附近县城弄出一些麻烦,桓王调京羽卫前去查看。
这次就不能那么顺利了,所以宁王到底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
“你们神衣教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大家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本王要是完了,你们也一样!别管看戏,都想想办法呀!”宁王火气上来,直接就对岳川吼了。
岳川却是风轻云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移开:“急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且安心参加比试,反正无论是比试,还是等结果都是需要时间的。今天京羽卫的去留就会有结果,殿下何必急于一时呢?”
宁王直接掀了桌上的茶盏:“你们都退下!”屏退所有幕僚,宁王看着岳川,“长孙巳还是联系不上吗?”
岳川的神情瞬间就变得阴郁了许多:“估计是有事情绊住脚了,但他在与不在,都不妨碍我们的计划进行。”
岳川没有收到长孙巳的消息并不是他没有传递,而是他发出的消息都被截了下来。
蔺翊承已经追踪了他好些日子了,那可真是进深山入江湖,他实在是不得不感慨一句,神衣教的老巢可真不少!
都说狡兔三窟,他是九百九十九巢。
每次都差点要逮住了,结果他又跑了。这人简直就跟泥鳅一样滑手,虽然梁鹤祯下的命令也是需要故意放走,然后一路跟踪剿灭他的暗桩。
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了,要是直接抓捕长孙巳,那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能将这些暗网一一拔除。
“殿下何必这么着急,京羽卫就算不能调离,我们也还是有别的办法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但为了避免意外,还是调离的好。”
岳川说这话倒是轻飘飘的,好像是一件很容易就办到的事情。可宁王却觉得神衣教办事能力不行,吹牛倒是一套一套的。
要不是连着几次都失手,他都要信了。
“逐越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逐越会配合你们行动吗?派出了那么多人,结果连边城都没有占去。你们不是还跟文敬帝做了交易吗?你确定他不是反水了?”
宁王现在是越发不信任神衣教了,他只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对母妃说一个不字,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么被动的境地。
“逐越那边的确是在我们意料之外,具体细节现在还没调查清楚。但逐越那边也是出了大变故,文敬帝驾崩,章安太子登基。当晚听说皇宫里有一阵动静,但很短,具体里面发生了什么消息并没有传到宫外。”
宁王满脸震惊,那章安太子之前是被废了,现在怎么突然就登基了?
文敬帝不是最宠爱萧慎吗?
还有权势最大的是萧丌,难道他们都能眼睁睁看着萧悦登基?除非……除非是萧悦带兵逼宫了!可逼宫的话,怎么会才一点小动静呢?逼宫造反声势浩大人马众多,双方怎么也得打一阵子。
岳川脸色也不太好,边境的事的确脱离了掌控。他们驻扎在边境的暗桩也全部被拔出。之前从暗桩发回的消息,可能一直都是被人造假了。
逐越究竟有没有向大启发兵都是个不确定的事。
宁王的震惊已经无可复加,这样手笔简直就是瞒天过海借力打力。到底是谁在背后做了这些?想一想头皮都发麻了。
“会不会……会不会是梁鹤祯?他没死,我肯定他还没死!他一定是去了边境,不仅稳住了边境还将逐越的大军劝退。又或者,他跟萧悦合作了,他帮萧悦坐上了皇位。”宁王越想脑洞越大,自己说着都不信。
若是梁鹤祯在,一定得夸夸他聪明,竟然猜对了。
岳川心里也是暗暗着急,但面上依旧挺淡然。
“逐越的事你不用多想,萧悦本身并不简单。我已经派人去逐越调查了,不管怎么样萧悦这个皇位不一定就能坐稳。殿下就不必为他国操心了,还是提前准备准备明日的比试要紧。”
宁王抽了抽嘴角,别以为他年纪小就听不出他话里有话。
比试什么的不过是走个过场,等京羽卫调走他还是得起兵占领皇宫即日登基。
“殿下,宫里来消息了,京羽卫调离荣京前往西南。但……但需要从您手中拿走兵符,桓王殿下已经朝王府来了。”管家匆匆来报,他这边话音落下,门房就来报桓王已经到门口了。
宁王皱着眉头:“皇后倒是会挑时机,现在跟他要走兵符名正言顺他完全不能拒绝。”
岳川一脸无所谓:“现在兵符已经无用给他。反正我们的大军已经潜伏在城外,只需一声令下便可入城,兵符已经失去作用了。”
宁王看着手中的兵符握在手心都还没捂热,这兵符交出去,他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底。嘴上咕哝了一句:“王兄退残来得倒是不慢。”
这还是桓王第二次来宁王府上,他腿脚不便不喜外出对宁王府生疏得很,也就在院子里等宁王来见。
“十七弟,皇后娘娘同意将京羽卫调去西南,兵符还在你手中给我!”
桓王可不想跟他绕圈子了,宁王的笑容却僵硬得很:“不知京羽卫何时动身?”
桓王纠结了一下:“我们也希望能尽快,但目前粮草都需要提前准备。估计最快也得后天才能出发。”
宁王神情松了松,岳川说得对,后天出发也是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