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气氛,舞姬还在空中舞蹈着。漫天的蓝色萤火一闪一闪,这会看可半点都没有了之前觉得的浪漫只剩下诡异。
苏云染转头望向其他人,她看到的是众人呆滞的目光应该都像她之前那样意识出现了幻觉。
她没有见过这种像极了萤火虫的昆虫,在空间的藏书阁里也没有查阅到这种能使人致幻的昆虫。所以她目前都还不能确定这昆虫让人致幻的原因何在。
梁鹤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悄悄说到:“先别出声,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苏云染收敛起神情,然后目光也又变得空洞起来。不过这一次她不是再陷入幻觉,而是进入了空间。
她得弄清楚这种昆虫究竟是什么才能去破解这东西造成的幻觉,虽然她和梁鹤祯是醒了,但大多数人都还在幻觉之中。
这样危险的东西若是不了解,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之前研究蛊虫她倒是翻阅了不少关于虫类的书籍,但大多都是爬虫类的。能致幻的昆虫,而且现在都还存活于世,那书籍一定会有记载!
苏云染飞快查找出关于昆虫类的书籍,就这么一会她已经找出了二十多本书籍,大多都是古籍。
她还没有翻找出一个答案,就听见空间外传来了动静。
不好,怕是出乱子了。
苏云染也顾不上查书了,正想着要退出空间,然而看到农耕空间里桌上那一桶线香。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跑过去点燃了一支香。
这一次判官倒是来得积极:“你倒是安生了一段时间,怎么了,又碰到什么难题了?”
苏云染这次可没有心思跟判官瞎扯了,直入正题:“判官大人,我想问问我们此行可否能活着离开?”
判官有些意外于她的问题,真是微微愣了片刻答道:“天机不可泄露。”
苏云染想翻白眼:“如果徐离墨死了,大邢的气运也就到了尽头。当初你让我去月尘国救大邢皇帝,这就说明大邢国的气运不该是江河日下。所以,这一次徐离墨死不了对不对?”
判官有些好笑,这丫头是变了法地套他的话呢?
“诚然,他是死不了。不过你们自己可要小心了,毕竟大启的气运早就江河日下,能不能逆转天命可就看你们自己了。好了,天机非人能预测,你且好自为之。”
说完黑色的雾气就要消散,可片刻后又聚拢了起来:“对了,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官就再给你透露一道天机。你已经拿到了一道契机,能不能窥见其中机缘,嘿嘿那就是你的造化了。”
这次判官说完是真的消散如烟了,苏云染也来不及好好回味他最后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离开空间,意识回笼。
苏云染蓦地抬起头,之前还在还温和地在空中一闪一闪的昆虫,这会像是发了疯一样往人身上扑去。
苏云染望向高台子上,惊讶地看着逐越的皇族跟各国使团的人一样依旧保持着陷入幻觉的空洞目光。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不是文敬帝搞的鬼?
从寿宴还没开始他们就一直防备着逐越皇族搞鬼,可没想到真到这时候却发现他们竟然也陷入幻觉之中。
为了避嫌,也不至于做到这份上?
“相公,昆虫都应该是怕火的!而且,很多昆虫都有趋光性!”苏云染也顾不上暴露秘密了,从空间里拿出她做好的应急照明火把。
果然,这些昆虫如同飞蛾一般直接向着火把的光源奔来。
梁鹤祯将桌上的酒壶摔在地上,苏云染立马将火把扔下地面上流出的酒,火与酒精相触,瞬间火光蹿起。
飞舞而来的昆虫像是不惧生死的勇士一般头也不回地扎进火堆,原本空气里弥漫的脂粉香气瞬间就被焦臭气给掩盖了。
“好啊,竟然毁了我的宝贝们,你们该死!”魅娘褪去了那摄魂的媚态,眼下的她目露凶光,似乎是要将苏云染和梁鹤祯活剥生吞了。
梁鹤祯低声对苏云染道:“你去唤醒徐离墨,我来对付她。”
苏云染点了点头,大殿中的昆虫几乎都烧死了,但是陷入幻觉的人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魅娘这会死死就地盯着他们两人,将两人的动作都看在眼底,她冷笑一声:“还想着救人,你们自己能不能活还是一回事!”
苏云染是真的没有想到魅娘一个女流武功竟然高到了这种地步,身形飘渺很难攻击到她。
苏云染这会才真正理解她这名字里的魅,原来这个魅不是魅惑的魅,而是鬼魅的魅。
这轻功绝对是登峰造极了,难怪之前她在半空中飞舞如仙子一般好似真的会飞一样。梁鹤祯几次出手攻其要害都被她给避过去了,这身形名副其实的鬼魅。
苏云染推了徐离墨好几次都没有能唤醒他。她之前能轻易醒过来,是因为自己当时在幻觉之中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以为自身已经起了疑心,所以她的意识出现松动才能听见梁鹤祯唤她。
苏云染只好拿出银针刺入他头部的几处穴道,希望通过针灸的刺激能让他清醒过来。
徐离墨空洞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然而他却一句话也没有来得及说,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苏云染心头一钝,好似想到了什么,赶紧翻开了徐离墨的后劲。一直昆虫就死在他了的后颈上,而他的后颈上也鼓起了一个红肿的大包。
这是……这是那昆虫咬的?
这昆虫不仅不需要直接接触便能让人致幻,被它叮咬过之后还会让人中毒!
银针扎入那处鼓包后抽出,银针已经染上了一层灰黑之色。
这会事发紧急她可没有时间慢慢研究,只好一股脑将自己身上最有效的解毒要给他喂下去。
“太子殿下,坏人好事可是要遭报应的!”魅娘身后出现十几个舞姬,跟她一样都是西域的面孔。
梁鹤祯皱了皱眉,这逐越皇宫的守卫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守卫竟然没有一个人进来查看情况?
梁鹤祯心里正纳闷着,魅娘似乎看出了梁鹤祯的疑惑。她殷红的蔻丹解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极尽妖娆魅惑的脸:“太子殿下还在找救兵呢?”
魅娘大笑起来:“真可笑,说起来奴家今晚可是救了殿下一命呢!殿下以为外面的守卫是被我弄没的?当然不是,这可是贞王特意为了今晚方便让人刺杀你们而调走的。”
梁鹤祯心中有所猜测,没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这魅娘还真是个疯子,原以为她跟贞王是一伙的,但现在看来她是谁也不想放过!
梁鹤祯也嗤笑了一声:“逐越皇室、各国使臣都在这了,你可想过这些人都死了,你又是否能逃得出去?”
魅娘妩媚一笑:“魅娘是个苦命人,但若有这些贵人陪葬,我好像也不亏啊!”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跟疯子讲道理,对方是豁出命去了,什么条件都免谈。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魅娘冷笑一声:“因为我恨!”
“恨什么?”
“恨家国破碎,恨亡命天涯,恨生死两隔。”
梁鹤祯虽然不知道她的恨意究竟是冲着谁去的,但魅娘这个变数让原本逐越皇室的计划毁于一旦,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包括神衣教和大邢的五大家族。
逐越辛苦的筹谋竟然毁在一个小小的舞姬手中,他们若是清醒过来估计也得疯。
“你是西域人,所以你恨的是大邢国?冤有头债有主,那你为何还要伤及无辜?”
魅娘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无辜?谁无辜了?它逐越吗?我的夫君就是死于他们的背叛!阊庆无辜吗?我夫君的族人被血洗一空。大邢灭国家国该死,你们启国就无辜吗?为了一点赏金,就出卖我这样的苦命人。”
梁鹤祯皱了皱眉,魅娘的话里信息不全但大概能推敲出事情的大概。
在魅娘看来大邢灭了西域毁了她的家国所以该死,她的夫君大概是阊庆人,但不知出于何种缘故他们远走他乡去到了逐越。
但逐越和大启一样都有人出卖了他们的消息,于是他们不得安宁最后他夫君死亡。
看来她口中的夫君在阊庆绝对是一个人物,其家族也是不容小觑。但他相信武成风不像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所以这笔账或许应该算在万安帝身上才是。
至于大启在这件事里的角色,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冤枉了。
民间地下交易自古就有,官府也根本就无法完全取缔。地下市场有人发布消息重金悬赏,朝廷压根就不会知道。
不过梁鹤祯也没有想过要跟魅娘讲道理,毕竟她的状态是疯魔了,想要所有国家的使臣都给她陪葬。
“你的遭遇我很抱歉,但你的谋划我也很抱歉。今晚,你是希望是要落空了。”
魅娘也知道自己不是梁鹤祯的对手,她能避开他的攻击,但体能消耗过大根本耗不住。
“殿下也不要高兴过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