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的话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吕梁的事他知道的很少,但能确定的就是在沧县他是最后一个中间人了。
突然这么坦诚,还真是让梁鹤祯有些意外。
“如此甚好。说起来你应该比我们了解吕梁,你猜如果他发现有人在抓捕他,他会往哪里逃?”都已经配合回答一个问题了,相信他应该不介意多回答一个。
谢钦还真是不介意,只是沉思了一会就道:“你们或许可以去西街酒楼看看。”
西街酒楼?
“这是你们联络的地方?”
谢钦点点头,太子这脑子转得也不慢嘛。
“酒楼大门左侧的墙壁上如果出现一些特殊的字符,那便是说明他在找我。如果没有,那他可能就不会出现在西街酒楼。”
这配合的态度真是让梁鹤祯挑不出毛病来。
“还有第二个藏身之处吗?”
谢钦摇摇头:“能说的不能说的我都说了,殿下还觉得我有所隐瞒吗?没必要,我知道的本来就不多。你说得没错,之前做的事并非我本心。”
那现在做的,就是随了本心吗?
谢钦的确不知道吕梁的藏身之处,一般上头有消息传来吕梁都会直接到道观来找他。同样,如果有意外发生,就会启动备用联系方式,也就是西街酒楼。
“我对吕梁的了解其实也不多,他这人跟我一样好酒。”谢钦说完这些又躺了回去。
秘密联络的地方是西街酒楼,这个酒楼是得好好查查了。
梁鹤祯亲自带人去了西街酒楼,按照谢钦说的,他在酒楼侧边的墙壁上并没有发现特殊的字符。
“殿下,这个酒楼是三年前开的,老板是本地人。要不要现在就进去搜查?”
梁鹤祯沉默着没有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谁也不敢叫他。
又过了好一会,梁鹤祯像是回过神来了:“谢钦的道观具体在什么位置?”
天已经快破晓了,梁鹤祯带着一帮手下距离道观已经很近了。
“放轻脚步!”为了放轻脚步,不得已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个时候只求稳当,万一脚步声惊动了吕梁,那就功亏一篑了。
兰山也紧随其后赶了过来,虽然不解梁鹤祯为什么会觉得吕梁会来这破道观。
毕竟他被千隐追踪就立即会反应过来谢钦估计也被抓了,那这道观肯定也已经被发现了。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为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说不定吕梁就是反其道而行,还是殿下英明啊!
兰山在心里一阵彩虹屁夸奖,走在前头的梁鹤祯已经让扬起手让所有人停了下来。
“殿下?”兰山轻声问到。
梁鹤祯指着他,又指着道观里。兰山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在,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立即转身吩咐其他人原地待命,无比要将这道观团团围住。
梁鹤祯和兰山两人则是偷偷潜入了道观。在这天色刚刚破晓的时候,光线依旧很弱,却也能勉强视物。
这道观之中静悄悄的,好似并没有人。
这时候要是松二在就好了,兰山头一次这么想念他。
就在梁鹤祯决定先进正殿看看的时候,屋里传来一声轻响。
两人动作顿时一僵停在原地。
这声音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两者皱着眉头又仔细听了一下,还是没有动静。
等不了了,梁鹤祯一扬手,两人同时落了下去。
两人慢慢向着大殿的正门走去,就在两人准备去推门的时候,砰地一声门从里被什么东西给砸开了。
两人顺势一闪避开了这个不明物体,梁鹤祯眼神飞快地锁定正殿里的人影。
“追!”梁鹤祯立刻向前追去。
而兰山却是先看了一下飞出来的不明物体,原来是个乞丐。
他没见过吕梁,所以谨慎起见这个乞丐也得先抓起来,免得让吕梁金蝉脱壳了。
梁鹤祯追着血迹跟出去,基本上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吕梁。
果然,他还真是会找地方藏身。
吕梁刚跃出道观,没想到下面早就有人埋伏着。
不出一会,他已经被团团围住。
不过即使如此,他依旧还是在做困兽之斗。打斗之间他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血迹顺着胳膊就往下流。
若不是他早就身受重伤,这些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吕梁,你逃不掉的,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吕梁面对兰山的喊话根本不当一回事,只是脸上有些不甘也有些痛苦:“要不是老子受了伤,岂能这么轻易就被尔等废物包围。”
真是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兰山立即出手跟他过了几招。
眼下的吕梁当然不是兰山的对手,最后一招他与兰山的刀擦身过。兰山心里认为他是走远才避开了自己这一刀,于是一个转身他再次向吕梁劈了过去。
吕梁非但没有躲,反而是迎了上来。他手中的刀已经出现好些缺口了,这一刀迎上去必定是看不住兰山的刀。
然而……
就在兰山的刀离他近在咫尺的时候,他竟扔下了手中的刀!
“兰山住手!”与此同时梁鹤祯也明白了他的意图,一遍喊到,一遍将手中的剑对着兰山的刀劈了过去。
刀剑铮鸣之声划破黎明破晓的初光,天色已经渐渐变得明亮了。
“想死,还不到时候。”为了防止他再畏罪自杀,梁鹤祯让人检查了他全身是否藏毒。
吕梁就这么被五花大绑绑回了迎东园,城门开启之际,这场紧急的危难总算是化解了。
自责于让吕梁逃走的养伤二人组,终于也放心了下来。
吕梁可不像谢钦那么配合,倒不是不说话,而是说的都是一堆垃圾话。不是讽刺朝廷无用,就是吹捧神衣教天下无双。
“都沦为阶下囚了,你倒是挺想得开的。你们神衣教中,大概也就赤元天尊有这份从容了。”兰山很认真地说到。
吕梁听了却很是受用,毕竟他还是很崇拜赤元天尊的。能被敌人将他形容与偶像一般,内心当然是欢喜的。
兰山却翻了个白眼,神衣教的狂徒们,果然没有一个正常的。
“谢钦是不是被你们抓了?是他告诉你们我在道观?我在想,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被盯上的。是我去找谢钦的时候就已经被你们盯上了,谢钦是不是早就成了你们的人?”
他的问题一连串,可惜梁鹤祯并没有想要为他解惑的意思。
这人眼中的狂傲可见是个忠于神衣教的,这样的人用对付谢钦那一套可不适用。
那就……
瓶瓶罐罐摆了上来,吕梁嘴里一直往外蹦话。都流血流成这样了,这嘴怎么就是停不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你们想干嘛?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
梁鹤祯这张脸简直不要太好认,这样的长相全大启也找不出第二个。
确定他是太子,那么看到这些瓶瓶罐罐之后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太子妃。
想到太子妃,那么这些瓶瓶罐罐里面是什么就很显而易见了。
梁鹤祯没有开口,兰山嘲讽地笑道:“下三滥?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下三滥的人,岂不是……绝配?”
吕梁吹胡子瞪眼睛:“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兰山觉得这人脑子是真的有问题,没有再接他的话而是认真地开始挑选着给他吃什么毒比较好。
犹豫了好一会他拿不定主意,只好望向梁鹤祯:“殿下,这么多种毒,该给他吃哪一种比较好呢?”
梁鹤祯撑着下巴,好像真的很认真地考虑着兰山的问题。
吕梁的内心已经在爆粗了,这太子简直就是人面兽心。
在吕梁心里口吐芬芳的时候,梁鹤祯已经那定主意了:“太子妃最近新研制出来的虫蛊不是还缺少试验品吗?我看他就挺合适的。只要毒不死,就往死了毒!”
吕梁: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兰山很赞同地点点头,转身出去。过了片刻,他抱着一个陶罐进来。
“殿下,上一个试验品硬抗了五天才死。他的内脏都已经虫吃完了,还真是挺能抗的。娘娘说,上次的虫蛊太温和,这个是改进后的。”
梁鹤祯点点头:“甚好!太子妃一定很想知道改进之后,虫蛊能在折磨人的程度上提升多少。”
吕梁:做个人!
吕梁被人掰开了嘴巴,他抵死不从的样子倒是挺滑稽的。刚才不是还说,只求一死吗?而且绝不皱一下眉头?
现在呢?
果然大话谁都会说,但能不能做得到那就不好说了。
吕梁使劲给自己抠喉咙,奈何那东西就想一团滑溜溜的油一下就顺着喉咙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现在口腔里都感觉还残留着虫子划过的黏液。一阵恶心立即翻涌起来,可他越是觉得恶心肚子就越是难受。
兰山用一根草拨动这陶罐里的母蛊,母蛊越是闹腾,吕梁肚子里的子蛊也越是兴奋。
吕梁杀猪般地惨叫已经笼罩在整个迎东园上空,直到他彻底晕死过去。
“殿下,要不要泼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