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这日王府门前宾客络绎不绝。街道都堵塞了,半夜也往前诺动不了。
苏云染掀开帘子看了看又摇摇头放下,转身对梁鹤祯:“你说现下虽然边境暂时安定了下来,可毕竟之前丢了几座城池。眼下皇上是不打算出兵夺回城池也可以理解,毕竟多地雪灾严重,经济萧条啊!”
梁鹤祯轻笑一声,伸过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娘子是想说,眼下国内的灾情严重,可身在国都的王公贵族却还在宴饮笙歌。”
苏云染点点头:“没错,越是这种时候,这些王公贵族不应该是带头低调吗?特别是皇子,对外更应该表现出自己节衣缩食,多筹集善款捐助受灾百姓让皇上看到他们的行动加以表彰。”
梁鹤祯不否认这种行为,如今别说是王公贵族了,就是后宫的娘娘们都已经开始缩减份例。已经有不少朝臣开始捐款,也有的捐粮运往灾区设立粥棚。
不过信王这次的宴席却是皇帝亲自开口允许的,信王擢升亲王之列,是因为之前皇帝交给他办的几件差事都办得不错。另外信王的长子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又逢贤妃生辰,索性皇帝就让一起办了。
真是把婴儿的满月酒也办了,幸好苏云染打听清楚了,不然的话待会怕是要失礼了。
梁鹤祯却不以为然:“这事他们王府自己搞得神神秘秘的,就算没准备小家伙的礼物也没什么。”
苏云染也不这么认为,既然是提前把满月酒也一起办了,那就自然不能少了小家伙的礼物。
苏云染捧在手中的盒子非常精致,打开里面是一个金项圈追字是一把小巧的金锁。金锁上雕刻的是踏着祥云的麒麟神兽,还有一行小字,长命百岁。
梁鹤祯搂着苏云染的肩膀道:“难为你了,我知道你不喜这种场合的。”
苏云染看着他嫣然一笑:“别说这种傻话了,我已经学着适应了,而且也适应得还不错。”
应着梁鹤祯的辈分小,苏云染也是很无奈,哪哪的皇亲国戚都是长辈。
入了王妃先跟皇亲国戚打了一通招呼,然后男宾女宾分开而坐。信王妃还在坐月子不便出来招呼客人,女宾就由贤妃自己来带。
男宾被信王带去了前院聊的大多是国事,女宾就在后花园喝茶扯家长。
“广陵郡王妃,这还是你头一次登信王府的门?也真是太难得了。”贤妃坐在首座上忽然点到她,她本来坐在后头以为没人看到她。
苏云染淡淡一笑:“的确是头一次来,这第一次来就是府上三间喜事一起办,得好好沾沾喜气才行。”
众多夫人掩面笑了笑,女眷中也分了好几桌。苏云染在的这一桌基本上都是皇亲国戚家的夫人,其余的还有几桌都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们。
苏云染看着她们一张张鲜嫩的小脸不由感慨,别人穿越一回都是名门千金小姐,她一来就直接是夫人。别的穿越姑娘还有惊艳四座的时候,引得各路皇子王爷纷纷爱慕。她呢,已是他人妇没这机会了。
想到这就自顾自地笑了笑,她这想法要是让梁鹤祯知道了,都不知道要怎么罚她了。
“郡王妃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见你笑得如何开心,不如说出来也让我们开心一下!”
苏云染也搞不懂今晚贤妃怎么老盯着她呀?
苏云染笑了笑:“没什么,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看着高兴。”
贤妃点点头有问了一句:“话说你与郡王也成婚多时了,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呢?本宫听闻那归慈庵的送子观音特别灵验。本宫这儿媳妇也是成婚两年没有动静,后来才听人说起归慈庵就去拜了拜,没想到从归慈庵里回来不到两个月就真怀上了。”
女人一说起这种事就来劲,苏云染只是淡淡一笑:“果真如此灵验?那下次有空我也去拜拜。”
这种话题开了话匣子就很难停下来,苏云染觉得无趣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广陵郡王妃!”
苏云染站在亭子边上喂鱼,身后传来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
苏云染顿了顿:“原来是李小姐。”巧了不是,来人正是勉强算得上是情敌的李雁如。
李雁如还是一如既往的明艳动人,秋水剪眸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透着大家闺秀的韵味,这一点苏云染都得承认自己可比不上她。
这种柔若无骨,她学不来。
“李小姐有事吗?”
李雁如摇摇头,笑得略显尴尬:“我……没事,先告辞了。”她转身就要走,可是不知怎么的脚下就突然滑了一下,苏云染是下意识就伸过手去向拉她。
可是到底是慢了一步,她直接往前扑倒,华美的衣裳沾上了泥土杂草。
还没等苏云染过去扶她,倒是有几个小丫环冲了过来:“李小姐你没事?”
这花园里人也不少,这边一有动静立马就有人围观了过来:“怎么回事呀?雁如姐姐可不是那毛毛躁躁的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摔倒了?”
苏云染一听觉得这话里有话啊!
扶起李雁如的小丫环似乎有些为难地说到:“我……我刚才看到……看到郡王妃不小心推了李小姐一把,李小姐这才摔倒的。”
苏云染忍不住想笑了,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还是发生在她身上了。
不过还没等她反驳,李雁如倒是一脸着急地摆摆手:“不是的,你们不要误会,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是王妃推我的。”
苏云染听着这话就更觉得有意思了,她确定这话是在帮她解释而不是坐实她推人的意思吗?
这语气怎么都透着一股屈服于强威之下不得不打碎牙齿往肚子咽的感觉呢?
苏云染低下身看了一下地下的滑痕然后指着刚才指认她的小丫环:“正所谓饭了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王妃的清白,可不能随随便便被你这张嘴给污了!”
那小丫环显得一脸恐惧,不由得就往李雁如身后躲了躲,不过嘴上却显得不畏强权:“王妃息怒,奴婢只是说出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罢了!”
苏云染嗤鼻一笑,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议论她:“各位就做个见证!我得自证一下清白才行,毕竟我这人较真,我眼里不柔沙。”
瞧着苏云染这么认真,一旁还有人在小声议论她:“广陵郡王妃也太较真了?这有必要吗?大家又不是说不信她,多大事呀?”
此时另一道清朗的声音说到:“我觉得王妃此举很有必要,以免有人说三道四。王妃身份尊贵,自然是不能凭白受污的。”
苏云染闻声望去,这声音没有京中贵女的娇柔反倒是很大气,这人正是曹妤仙。
李雁如也没想到苏云染竟然是个这么较真的人,赶紧笑了笑:“真是抱歉,方才真的是我自己摔的,跟王妃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丫环估计是看错了,王妃估计是想拉住我。”
说来也奇怪,这事若是这事发生在旁人身上,那么李雁如这个当事人说的话应该最是能解释清楚。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苏云染身上,她的解释就格外显得适得其反。
她越是想解释苏云染没有推她,可落在别人眼里,就越像是说就是苏云染推的她。
原因出在哪里呢?苏云染想了想,大抵是所有人都知道贵妃想撮合李雁如和梁鹤祯。所以苏云染的动机就很明显了,压根就容不下她呀!
苏云染内心苦啊,她真的就没有把这个李雁如当回事好吗?
“好了,大家都过来看一下方才李小姐摔倒的滑痕。如果是我推的她,那么她摔倒的时候身体前倾,重心便会在前脚掌。反之,如果是她自己不小心滑倒的,那么重心就在后脚跟。”
苏云染没有多说什么,已经有人在试验起来了。
曹妤仙率先掩饰了一下,然后很肯定地说:“被推倒和自己滑倒,摔倒的时候姿势也是不一样的。”
真相大白,李雁如没有说谎,说谎的是小丫头。不过她也给可以给自己解释说,站在她当时的位置看到的景象的确像是苏云染推了李雁如。
苏云染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小丫头一脸慌张地跪下:“郡王妃饶命,奴婢真的不是说谎!只是当时的确是看着很像,奴婢知错,还请郡王妃饶命啊!”
这是别人的场子,今日又是别人的好日子。事情也不算大,她不好处置,不然反而落得一身骚。
“罢了,以后不确定的事情就不要乱说。事关清白,需谨言慎行!”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走了出来,声音倒是很柔和可语气却不容置疑:“放肆,翠竹竟然污蔑郡王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信王府的人就是如此无礼!来人,将她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