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眉眼轻挑,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一色红衣在夜风中摇曳,许久不见他还是那么的……风姿绰约。
“想不到许久不见,你竟然还记得我。你可千万不要说对我一见钟情,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被一个醋坛子淹死。”
苏云染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越过飘起的红衣,她看到汤旭三兄弟都倒地了,就连她身边的兰溪也昏睡了过去:“怀钺,你没把他们怎么样?”
怀钺挑了挑眉,心想梁鹤祯这厮还真是对自己女人知无不言啊!
“放心,只是点了他们两处穴道一会就会醒来。说,你们突然改道,是不是想去找他?”怀御折断一根木头扔进了火堆里。
苏云染解释了一下,但她也挺意外的,怀钺究竟是什么时候通过了梁鹤祯的考验成了自己人的?
怀钺能成为自己人,那必然是他已经查出了梁鹤祯的身份。这本就是梁鹤祯给他的第一个考验,他都给他抛出了几个线索,他要是不能顺藤摸瓜查出他的身份,那也就没有资格进入柳宅。
怀钺沉默了一会:“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他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可不是没有心机的人。他做的每一根决定都是把前因后果想了个遍,他敢去就一定有脱身的办法。你若是去了,说不定还会成为他的软肋,那反而不妙了。”
苏云染有些不服气:“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一定是负累呢?就因为我是女人吗?”
怀钺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
苏云染抽了抽嘴角,这个钢铁直男简直无可救药!
“你也别不服气,你要是实在要去我也拦不住你。你家男人是真的不放心你,除了我之外,后面还给你留了十个人。”
除了怀钺还有十几个人?
苏云染这下心里就更加放心了,有怀钺这个高手在,她可就底气太足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在明,你们在暗。得劳烦你帮忙注意一下,要是有人跟踪帮我们把尾巴砍掉。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当面商议的,我还是会留下记号。”
怀钺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推了推火堆又抬起头看打量她。
苏云染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你看我干吗?我知道我好看,但名花有主,你没有机会了。”
怀钺扑哧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还真是有点意思。可惜了,跟梁鹤祯哪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也太无趣了。
“你可比你家那男人有趣多了。”
闻言,换苏云染侧目打量怀钺:“你该不会是看上我家男人了?”
怀钺的笑声戛然而止,一脸发毛地盯着苏云染:“姑娘,你这想法真的很……清奇啊!”
苏云染耸耸肩,没有办法,谁让她家男人长得那么招蜂引蝶呢?就算男女通吃,她也一点都不奇怪。
怀钺笑够了起身:“他们也快醒了,我先走了。”说完,红衣曳地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汤旭最先醒了过来,一脸惊恐地看着苏云染:“姑娘你没事?”
苏云染摇摇头:“别慌,是自己人来过。”
汤旭就纳闷了,既然是自己人他打晕他们作什么?
翌日,知道又怀钺在后头跟着苏云染这心踏实了,也不用隔三差五就让三兄弟注意身后是不是有尾巴。
“夫人,地图我找到。”兰溪从他们的行礼中找到了一份大启国地图。
“兰溪,你这称呼得改。咱们这几人是去寻亲的,你叫我夫人就会漏了马脚,以后你跟汤旭他们一眼叫我姑娘。”
兰溪一听颇有道理:“好的夫人。”
地图很久了,也不知道梁鹤祯是什么时候收来的。桓王被困大启北境的渭州城,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还真是够遥远的。
也不知道梁鹤祯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兰溪在地图上比划着:“夫人你看,以渭江为界,渭江以北都属于北境。北境最大的一个城池就是渭州城,根据柳宅给的得到了线索,桓王如今被困于渭州下辖的一个为名巽横的县城里。”
兰溪在地图上找到了巽横城的位置,距离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稍微还是有点距离的。不过苏云染也发现这个县城在渭州的最北端,比起渭州倒是更接近于最靠近边境的樊州。
“樊州是整个北境最接近边界线的地方,出了关口不到五十里便是阊庆国的国土。在我们大启所有与他国相邻的关口中,也就是樊州的几个关口是跟邻国距离最近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阊庆国每次出兵都能那么迅速攻站关口,两国的关口距离实在是距离太近了。”
苏云染仔细地听着,她倒是还记得之前大启兵荒马乱的一阵子就是因为阊庆国攻了过来,而且还迅速占领了大启的几座城池。
那时候她也担心过梁鹤祯会被抓去从军,但后双方休战,大启给了阊庆国不少好处这战火才勉强停了下来。
“阊庆国野心勃勃,一旦窥探到大启兵力薄弱,国库更是空虚,只怕是会加紧再一次的进攻。大启这动荡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息下来,活在兵荒马乱里的百姓太苦了。”
兰溪闻言笑道:“夫人所言极是,等公子拿回属于他的一切,这大启的天下定然是另外一番光景。”
苏云染点点头,只是笑容有些僵硬。虽然眼下大邢与大启并不存在争端,可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大启地大物博,粮食的产量一直都是各国中最高的。大邢就是个天然的大金库,到处是金矿、银矿,一铲子下去说不定就能铲除金子来。
“夫人,我们真的要走水路吗?但是我们从渭江源头走水路并不能直接到达巽横城。”
苏云染摇摇头:“不,我们不去巽横城。我们直接去樊州,这里是渭江的下游,跟沣河交接,水路可真是四通八达。”
兰溪似懂非懂:“夫人是想着从水路接应公子?可是这个巽横偏偏就完美的避开所有水道,这只有一个内湖,跟外面的水道并不相通。”
苏云染点点头:“咱们做后盾的,当然是要考虑多一个出路了。正是因为巽横没有水路,所以对手也会降低对水路上的戒备。
如果他们还被困在巽横城内的话,我们就得在这里撕开一个突破口。虽然不知道相公接到桓王之后是会直接回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但从水路走其实比陆地上更安全一些。”
水上作战的范围十分狭窄,这完全不利于攻击。当然,海上作战就是另外一说了。
“等到下一个大城镇你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富临钱庄,我得让他们帮着查点消息。”
富临钱庄是天下最大的钱庄,就是小城镇都有分号。苏云染还是头一次以幕后老板的身份去富临钱庄,别说,这感觉还挺让人激动的。
“姑娘是来取钱还是取钱呀?”一进去立马就有人迎了上来。
苏云染道:“我把凭信不小心弄丢了,可否请掌柜帮忙查一查钱庄底单,看看能不能帮我补个凭信?这是我的印章,请教给掌柜查验底单。”
苏云染递上一个十分精巧的小匣子,那匣子通体散发这淡淡的香气,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沉香木做的。
匣子里放的是拓印着天玄刻纹的纸张,掌柜只要看到这个就自然明白了她是谁。
果然,片刻后,小二恭敬地请她入后堂。
“卑职参见公主!”
“请起,你便是这里的掌柜?怎么称呼?”
“卑职王天福。”
苏云染也就不废话了:“王掌柜,今日我前来是有一事相托。”
王天福一脸惶恐:“公主严重了,公主有事尽管吩咐,卑职万不敢担公主一句相托。”
苏云染笑了笑,看来徐离本禹亲自带的人还是挺可靠的。不管这些人是不是真心敬他,还是畏惧与他的威严,但至少能看出来纪律严明。
“我需要你们帮我打听一个人,大启的桓王梁煦桓。他最近被困在北境一个叫巽横的县城里,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他现在的下落。当然,前提是不暴露钱庄的势力。”
掌柜点点头:“公主放心,钱庄里的人一向不出手只是负责传递消息,这是皇上创立富临钱庄之初就考虑到的。若是需要人手,我们会通知暗桩去安排。”
苏云染点点头:“好,那你先让人帮打听着,若是见到了桓王就让人在暗中帮一下。”
三日后,苏云染在北境的一个小镇上终于得到了桓王的消息。
“公主,我们的人暂时没有发现桓王的踪迹,但这对桓王来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虽然没有查到他的踪迹,但桓王被困的始末我们已经查到了。”
一个月前桓王突然称旧疾复发闭门不出也谢绝拜访,然而暗中他偷偷的离开了国都荣京。半个月后他到了巽横县,在县城盘桓了几日之后,他去城郊的一座荒废的旧宅子。
与此同时,追查奸细的的鲲镇司少卿也带着人追查到了那座旧宅子。巧就巧在鲲镇司的人在那里差点抓到了阊庆国的齐王武成风,而桓王也恰巧出现在哪里。
而鲲镇司的人能找到这座宅子,是因为收到了一份匿名的举报信。信中说桓王勾结阊庆国齐王,欲出卖边境布防图。
苏云染算是听出来了,难怪梁鹤祯会说桓王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