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染正想要去给他把把脉,不过却被壮汉给拦住了。
一直走冷酷到底路线的壮汉这下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七分嘲讽,三分愤怒:“就凭你?赶紧走,出门往左一直走,自己翻墙出去!”
苏云染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不信就算了,虽然萍水相逢,但我这人还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递给少年。
壮汉还是想阻拦,但少年已经伸出手去借了。打开油纸,里面是一条鸡腿和一个馒头。
这可是苏云染着急出门又怕自己半路饿,所以特意打包出来的,没想到这会派上用场了。
少年看着手中的已经被压瘪的馒头和凉透了的鸡腿,忽然抬起头对她笑了笑。这一笑,还真是阳光灿烂,这少年的笑容是不是也太过于治愈了?
苏云染带着一丝女侠气,拱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告辞!”也不得少年有所反应,苏云染已经夺门而去。
她这一走,壮汉十分不解地问少年:“公子,为什么要放她走?万一她真的偷走了什么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少年完全没有在听他说什么,拿着有些油腻的鸡腿闻了闻,可把壮汉给惊了一跳:“少爷!这……这入口的东西可不能乱吃啊!”
为了让少年知道吃了脏东西之后危害,壮汉话开始多起来,最后还不忘贬低一下苏云染:“少年你看刚才那臭丫头,一身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泔水桶里找到这些吃的。”
泔水桶……少年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然后默默地将油纸包了回去。
属于然终于安全地离开了公孙府,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公孙府的暗卫还是挺厉害的,下次再来得再做充分的准备。哎呀,刚才怎么也不问问那少年叫什么名字呢?”
算了算了,说不定真的是后会无期。
苏云染回到王府的时候,门房已经睡着了。她蹑手蹑脚地关上门,上了栓,一回头差点没吓个半死。
“相……相公……”完了,又被抓包了不是!
“我、我吃撑了有点不消化,我就出去走走。啊!现在好多了,天冷,我们快回房!”苏云染很心虚地向前去拉梁鹤祯,却发现他的手十分冰凉。
苏云染吸吸鼻子:“相公,你在这等我多久了?”
梁鹤祯摇摇头:“没有多久,走!”语气忽然就缓了下来,苏云染握住他的手,却发现……
“等一下!”属于然拽着他去到灯笼下,他手的虎口处有一条细微的伤口。她一脸震惊地看着梁鹤祯,鼻头那是在一瞬间就红了。
“你也去了公孙府是吗?”苏云染几乎是可以肯定。
晚上她哄他睡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手有伤口,而这伤口泛红明显是刚刚才伤的。她就说自己怎么那么顺利就逃开了暗卫的追杀,原来是梁鹤祯帮她挡了,这才让那少年有带她走的时间。
梁鹤祯轻轻地叹了一声:“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就猜到你肯定是没有听话。我一出房门就见汤旭起夜,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大胆到自己去闯公孙府!”
好不容易才缓和下去的语气,因为说到她大胆语气有升了起来。苏云染心虚啊,不敢还嘴。
梁鹤祯摇摇头:“好了,你平安回来就好,走,别着凉先回去。”
虽然被骂了,可苏云染这心里还是很甜的。
一回到房间,梁鹤祯又问:“那人是谁?”
苏云染愣了一下,在想他说的人是指谁:“你是说那坐轮椅的少年吗?我没问,他也没说。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高手保护,应该还是公孙家的人?不过他房间有见密室,里面全都是医术。”
梁鹤祯点点头,苏云染拿过药箱给梁鹤祯处理伤口,梁鹤祯却摇头:“就是擦破了点皮而已,不要紧的。”
两人又说起了今晚的细节,苏云染提到了那个藏在暗格里的匣子。不过她回来的时候忘记从空间里拿出来就被梁鹤祯撞见了,这会她只能变个法说:“当时情况紧急,我就将那只匣子藏在了路边的草丛里,我明天一早就去拿回来。”
梁鹤祯非说由他去拿,苏云染怎么可能答应呢?所以搪塞了好一会,终于让梁鹤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这一路就是这些事了,你快给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又是怎么发现暗卫的?”
梁鹤祯到公孙府的时候,正是苏云染从青松苑出来的时候。他瞧着苏云染似乎是准备离开了,他便没有打算现身。可是没想到,屋顶上的一个暗卫却发现了她,梁鹤祯这才不得不出手。
梁鹤祯拖住了暗卫,不过这府中侍卫、暗卫太多,他也只能拦得住一时。他甩开暗卫去追苏云染,却发现她被一个少年带去了一间院子。
依苏云染的个性,不信任的人她不可能轻易跟他走。所以他藏了起来,等侍卫进那院子搜查过后,他现身将侍卫引走,这才让苏云染一路畅通地翻墙出去。
苏云染有些深深地挫败:“我还以为我这功夫可以出师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连累相公帮我收尾。对不起啊,我一定会让自己强大起来!”
梁鹤祯真是没脾气了,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可以独立,也可以永远依赖我。”
苏云染红了眼眶,她一定要变得更强大……
第二天一早苏云染真是破天荒早起,出门溜了一圈回去,假装去拿回了匣子。
“相公你看,就是这个匣子!我本来只想想用刀撬开锁的,但没有想到我的技术还没到家,于是刀尖就断在里面了。”
梁鹤祯抱起匣子左右端详,然后发现了什么似的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亏你没有打开。”
苏云染疑惑:“为什么?”
梁鹤祯弓着腰细细地给苏云染讲解起这个匣子:“这不是一般的匣子,这匣子叫‘九窍匣’是百余年前一个专做机关的大家族之物。
这匣子若是打开方法不正确,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就会被机关毁坏。若是强行打开,里面的暗器就会在匣子打开的瞬间飞射而出。有些暗器会带毒,见血封喉。”
苏云染咽了咽口水,这算不算是运气好?
“用这么宝贵的匣子装的东西,那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苏云染这兴奋劲,似乎是忘记了自己这是劫后余生。
梁鹤祯摇摇头:“不见得,这匣子本身就是价值连城。”
苏云染啧啧感叹:“要不是刀尖断在锁里,我是不是就要成了那买珠还椟的笨蛋了?”
梁鹤祯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带着笑意道:“不,人家买珠还椟还有命还,你要是当时打开了,那就是开盖有惊喜。”
苏云染没忍住笑喷了,然后又觉得梁鹤祯这话实在是太损了!
“那你能打开吗?”苏云染半天也没看出门道,梁鹤祯一脸凝重。
“这个我得先好好研究研究,我先出去一趟,看看师父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府中,不要乱跑知道了吗?公孙家的人发现匣子丢了,一定会想到我们的。”
他这么一提醒,苏云染立即道:“那……要不要我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梁鹤祯点点头:“也好。”
对于藏东西这一点,苏云染敢保证谁都休想找到。梁鹤祯一走,苏云染意念一动,匣子就扔进了农耕空间里。
出来门的梁鹤祯走在半道上,突然就调转了方向。兰山不解:“公子……”
梁鹤祯拍拍兰山的肩膀道:“你先去见千隐,我去一趟皇宫。”
兰山虽然不解,但公子的决定他一向只执行不问缘由。
之前徐离本禹给他调动禹城军的令牌他已经还给了他,不过好在天玄玉佩苏云染给了他保管。亮出天玄,守卫皇城的禁军无人敢阻拦。
随手叫了一个侍卫带路,他就这么直接找去了皇帝的书房。
守在门外的公公都快把自己眼珠子掉了出来,皇帝这一天都没有宣人觐见呀?而且这人面圣,他可从来没有见过,他是怎么进的宫的?
“大胆,什么人就敢闯御书房?”
梁鹤祯拿出天玄:“我找你们皇上,帮我问问他现在有空吗?”
公公又是一愣一愣的,这话问得怎么感觉好别扭呢?有空吗?哪个臣子找皇帝,敢这么问?
皇上你有空吗?有空咱们唠唠嗑!
公公打了个冷颤,这画面真是不敢想。
不过梁鹤祯手中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天玄玉佩,他不敢怠慢,快走几步进去通报。
徐离本禹听见有人拿这天玄而来,立即放下笔还以为是苏云染:“快叫苏丫头进来!”
“啊?皇上,外面的是个长相极其好看的男子。难道,他是女扮男装?哎呀,那这个姑娘的个头长得还真是够惊人的。”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公公就更加不解了,从昨个皇上回宫脸上就一直都是杀人的阴沉。这会,竟然笑得这么开心?
哎,要不怎么说皇帝的心思你别猜呢?喜怒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