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马车,不露面的小姐,走路有点瘸的车夫,身上系着一个茉莉香味,并绣着茉莉花的荷包的丫环。准确说,应该是香包更恰当。
贴-身丫环衣料上好,虽然蒙着面,梁庆宇确定她的手很细嫩,绝对是没干过什么粗活。
虽然说特征都不算明显,可在洪洋县一一排除之后,能剩下的目标也不对。
所以说……
苏云染心中已经有了数,毕竟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也没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除了她。
这都已经多少次了,她竟然还是不死心。欧阳琅姝,还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她不想惹事,但这并不意味着谁都可以骑在她头上撒野。
等着,她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圣母,以牙还牙绝不手软。
她失踪数月,这沙地的葡-萄全靠着傅绵娘和梁二海看顾。或许是因为之前她有从空间里偷偷带土培植,后来又从空间里的水出来浇灌。这葡萄苗长势非常好,按理说得过个三年才开始结果,可她怎么瞧着绿油油的葡萄藤间好像有花了。
就算这一年的产量不高,至少也可以有点葡萄来吃也是好的。想到这,她从空间里打出水来浇灌,没一颗葡萄根系周围又添加了一些空间里的泥土。
这泥土,可比什么肥料都要好用。
苏云染回到家的时候,梁鹤祯正蹲在井边清理猎回来的山鸡。
“娘子,刚才去哪了?快来看看,这是这两天打到的野味。还有一样好东西,就在后院,我带你去看看。”梁鹤祯心情很好,拉着苏云染去了后院。
后院挂着一张虎皮、两张狐皮,梁鹤祯道:“要是能再猎几张狐皮,就能给你做件狐裘了。”
苏云染就猜到他肯定是猎到老虎了:“相公,老虎终究是太过凶悍,还是要安全为上。再说了,咱家现在也不差钱,我也想着明天就去镇上把醉云斋重新开张。”
梁鹤祯无奈道:“放心,我会小心的。我还顺便摘了一些野山菌,不过我有些不太确定有没有毒,所以就交给娘子处理了。”
苏云染拍拍胸脯:“放心,都交给我。一只做野山菌炖山鸡,还有一只就做……辣子鸡好不好?最近湿气重,吃点辣的,也好除除湿。”
梁鹤祯点点头:“需要我打下手吗?”
苏云染要摇头:“爹娘也该回来了,你去村口接接他们。”
苏云染心无旁骛做起饭菜来,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她家的菜香,有人吃饱饭站在门口嗑着瓜子闻着这味道有些羡慕:“这梁家呀,自从鹤祯病好了之后,这日子是越发有滋有味了。你们说,咱们是不是也该跟他们套个近乎,也能蹭一蹭?”
“你快拉倒!你之前可没少编排人家小两口。再说了,鹤祯媳妇的确是有些邪门。”
那婆子听了立马来劲了:“邪门?怎么个邪门法?老说她的狐狸精,总不能说着说着就成真了?”
那老头冷笑一声:“这可说不好,我跟你说,杜六出事之前我是看着他朝着河边去的。那时候我从山上砍柴回来正好经过河边,远远瞧着就只剩那苏云染一个人在河边了。”
老婆子一听这消息够劲爆呀:“老头子,你都看见了啥了?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呀?”
那老头子抽着旱烟在鞋底敲了敲烟灰:“我能瞧见啥?就是啥也没瞧见才不敢乱说。我就只是瞧见苏云染在河边洗衣服,再后来半道上碰到了杜六,看见他朝着河边去。我也没看见苏云染跟杜六碰面,就更没法说杜六干的那丑事跟苏云染有关了。还有,杜六是在二条家发现的,也不是在河边呀?”
老婆子一脸遗憾,仿佛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老头子,你说杜六就算再那什么也不至于连母-狗和母-猪都不放过?他那样子,还真是鬼迷心窍了一样,看来还真像是狐狸精施了法术。你说苏云染要真是狐狸精,那她还不是动动手指就……”
老婆子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老头子给制止了:“打住!又是狐狸精又是施法的,你当是说故事呢?我可跟说,这事别乱说,没影的事就瞎说最后别惹祸上身。”
老婆子不在意地撇撇嘴,嘴上是答应了,可心里却是很不服气。摇着蒲扇就往村口去,村口大树下晚上很多人都在那闲聊。
“村长!村长!不好了,我……我们当家的不见了!”一个村妇打这灯笼着急忙慌地跑到村口找到真在纳凉的村长。
村长定睛望去,摆摆手:“是二福家的,你家那口子还能去哪?是不是又跑到镇上去找窑姐了?”
村长话音落下,顿时间来纳凉闲聊的人都哄笑了起来。谁不知道村里的朱二福是个有名的好吃懒做的老鬼,平日里只有手里有点钱那是一准要往勾栏院里送去的。
朱二福的媳妇被嘲笑到满脸通红,虽然生气,可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她实在是没法替丈夫辩解。
“可是……这次不一样,村长!我才病了一场,家里根本就没有钱让他去找窑姐了!”
的确,朱二福的媳妇一脸苍白。虽然是病好了,可脸色还是很差。朱家的收入完全靠他媳妇帮人浆洗缝补,她一病家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
村长也正经起来,思考了一会道:“那会不会是去走亲戚会朋友去了?”
朱二福媳妇摇摇头:“不会的,我们家这情况,哪个亲戚愿意我们去走的?他那些朋友,平时谁也不记得他,只会有事的时候才想到他。要是真有人找他,那肯定也会来家里找他。村长,要不你让大家都帮忙找找!以前鹤祯媳妇出事,大家不都帮忙找吗?”
村长也是没办法了,毕竟是一条人命,也不能装作没听见。
“那这样,大家都帮个忙。吃过饭的,正好消消食,先在村子里找找。”村长都发话了,吃过饭的人都提着灯笼帮忙找了起来。
不过朱二福是个什么人,平日里可没人待见,当然不会有多少人真心找。要么找借口不去,去了的,也就是敷衍了事。
梁鹤祯到村口接傅爹娘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不知怎么的,他一下就把朱二福的失踪跟杜六的事联系到了一起。
他刚才都还没有来得及问苏云染,他有种直觉,杜六的事怕是跟苏云染有关。那朱二福呢?会不会也是苏云染的手笔?
他娘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人出手,更何况是杜六和朱二福那样的好-色之徒。他越想心里就有把火烧了起来,心里有个猜测是呼之欲出,这瞬间他都想去恨恨地踹杜六几脚。
“祯儿,要不你也去帮忙找找!这么说,也是一个村子的。朱二福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他媳妇当初也帮我们找过小染的。”
梁鹤祯点点头,不过他还是要先回家拿张灯笼才好去找人。
苏云染听见三人回来了立马进厨房准备盛饭,梁鹤祯趁着二老回房去他赶紧凑到苏云染身边。
突然被环抱住的苏云染一愣,笑道:“你干嘛呢?让爹娘看见了怎么办?”
梁鹤祯下巴靠在她肩膀上:“杜六是不是对你起了色心?”
苏云染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才猜到了这里面的缘由:“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梁鹤祯冷着一张脸:“虽然我这两天都在山上,可是也有遇到上山砍柴的人。我无意中听见他们编排的一首打油诗,今天回来又听说杜六这事。杜六的突然发疯肯定不正常,但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样的报复,只有你了。看来我家娘子在一方谷,委实学了不少好手段。”
属于然嫣然一笑侧目看他:“多谢师兄夸奖!那师兄以后可要小心咯!”
梁鹤祯装着一脸恐慌却憋着笑:“朱二福失踪了,也是你的手笔?”
苏云染点点头:“嗯,他看我一个人在家就跑过来骗我说你被蛇咬了,然后避开村子把我带到了那边山林。那首打油诗听着无伤大雅,看我没想到却对这些色迷心窍的人很有洗脑功效。”
梁鹤祯双眼已经半眯了起来,苏云染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发冷。苏云染转过身反抱住他:“你放心,我是不可能让他占到便宜的。他这会估计还在树林里发疯,我可是给过他机会的,不过他不珍惜。”
梁鹤祯当然知道她是不可能被占便宜去的,可是心里还是极其不舒服。竟然有人对他的妻子动了那样的念头,他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云染知道他是怎么想到,不过这些人虽然恶心可恶,但罪不至死:“相公,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罪魁祸首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打油诗的由来。”
梁鹤祯瞧她的表情似乎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是谁?”
苏云染笑道:“是一个不曾露面,坐着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车夫穿着的是大户人家的统一着装,腿有点瘸。还有蒙着面,穿着的衣料却极好的丫环。还有,丫环身上带着一个茉莉花香的香袋。”
梁鹤祯的怒气已经扩散,在苏云染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