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祯被蒙上了眼睛,但凭着他的记忆里,路线完全在脑子里记下了。
感觉到脚下的泥土不在是湿滑,已经是到匪窝了。
“老实点,不要耍什么花招。”那人警告了一句给他解开了黑布,梁鹤祯适应了一下光线,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里。
真没想到这个匪窝竟然是个天然的洞穴,这里面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
“有劳县令大人跑一趟了,银子可以放下了。”一道声音从高台上传了下来,梁鹤祯顺着声音望去,没想到坐在上头的竟然是个年轻人。
一般匪首都是看起来很沧桑的中年男人,一般都是经历过不少才做上了匪首的位置。而眼前这个年轻人,长得挺斯文,这要走在大街上谁也不会把他跟马匪联系到一起。
有人走过来想夺过他手中的箱子,梁鹤祯挡住了:“等等,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银子之前你们的人就已经验过了,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让我先见见人?”
为首的年轻人笑了笑:“可以。”
很快赵姨娘和小少爷就被押了上来,赵姨娘一见欧阳旌的模样就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老爷……老爷救我们!”
梁鹤祯没有跟他们多说话,就怕多说会让赵姨娘娘两察觉什么而导致让他露馅。
手中箱子被拿走,箱子打开,面上一层是银子,下面一层是金子。不能拿银票,他一个人力气再大也没有办法扛着五千两白银上来,所以就只能用黄金兑了大半的白银。
“老大,黄金白银都没有问题,数目也对。”
为首的年轻人很满意地点点头:“很上道,这才是合作的态度。”
梁鹤祯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母子两,转头对为首的年轻人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现在可以放人了?还有哪些被你抓来的平民百姓。如今世道艰难,这五千两足够你们过半辈子了。哪些百姓不过穷苦人家,根本拿不出钱来赎人。”
为首的年轻人哈哈大笑,白衣若雪承出他肌肤也白得像是透明一般:“放人?你是不是对我的信有什么误解?我何时说要放人了?我只是说会让你们一家团聚。”
梁鹤祯冷哼一声,这些匪类的话果然是信不得。
梁鹤祯还要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你们……那你们竟然言而无信!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也是留有后手的,三个时辰之内我要是不能安全回去,衙门的人就会扫平你们的老窝!”
为首的年轻人似乎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就衙门那般窝囊废,恐怕连找到我们的据点都做不到。大人就别痴心妄想能有人来救你了,不过大人你刚才有句话说得没错。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死一个朝廷命官只怕朝廷都没有功夫来管?”
梁鹤祯皱起眉头,他看着这般马匪并不像是穷凶恶极之人。
“你们只为求财,何必伤人性命?你们把人都放了,我可以不追究。之后,你们也赶紧离开这里,我可以保证不派兵追捕。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可不要枉费本官的一片苦心。”
为首的年轻人摇摇头,这乱世之中哪来才是容身之处?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才不会轻易离开。
“行了,送我们的县太爷下去好好休息。”
梁鹤祯被压了下去,匪首是觉得,他是朝廷命官留着他的性命将来说不定还可以当保命符。
梁鹤祯被单独关在了一件牢房里,旁边的牢房里有人认出了欧阳旌的长相。
“县……县令大人!怎么县令大人也被关了进来?天啊,完了完了,这些彻底没救了。”
“什么县太爷都被抓来了?那我们还有什么盼头呀?”
一下子这牢里的哀嚎声是此起彼伏,看守的人不耐烦的挥着棍子敲打在牢门上:“闭嘴,统统给老子闭嘴!”
牢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看守的人走远了,梁鹤祯这才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
“你们可有见过画中的女子?”梁鹤祯将画递了过去,画中的女子正是苏云染。
画像传了一遍,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听见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的失望。
“大人,拐角那边的牢房还关有女眷,说不定她们见过。”有人提醒了他,男女十分分开关押的。
梁鹤祯用力摇了摇牢门:“来人!来人!我要见我儿子!”小少爷是跟赵姨娘关在一处的。
看守的人十分不耐烦地吼道:“叫什么叫,再叫把你舌头割下来!”
梁鹤祯面色不改:“我要见我儿子,你们老大言而无信不放人,但起码应该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本不想理会他的,梁鹤祯拿出了一张银票塞到了他的手里:“我就想见见他们,哪怕只是一会也好,让我们一家说几句话。”
看在银票的的份上,梁鹤祯终与如愿去了牢房的另一边。
这里关押的都是女眷,他粗略扫了一遍没有发现苏云染。
“老爷!老爷,妾身以为以后都再也见不到老爷了!”赵姨娘见他立马扑了过来,梁鹤祯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拿出之前的画像道:“可有见过这个女子?”
赵姨娘刚才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这会立马就变了脸色:“老爷,你究竟是来救我们娘两的还是来找别的女人的?”
梁鹤祯刚才那一下躲开赵姨娘怕是多心了,自己被人绑架了,那清白怕是说不清了。
赵姨娘委屈地抱着儿子哭起来:“我可怜的儿呀,你娘我怕是不中用了!以后你要听话,娘怕是护佑不了你了。”
小少爷一脸懵懂:“娘,你胡说什么呀?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赵姨娘冷笑一声:“好?你没看出来你爹已经嫌弃我了吗?以后欧阳家,怕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梁鹤祯可没有心情在这里看她演戏,冷声道:“回答我!有没有见过?”
赵姨娘像是铁了心要跟他对着来,哭天抢地就是不回答。梁鹤祯只好望向隔壁的囚牢:“你们都过来看看,可有见过这个女子?”
没有,依旧是没有人见过。
梁鹤祯失望地叫来了看守的人,赵姨娘见他要走就向前去拉:“老爷,我跟你这么这么多年,还给你生下了欧阳家唯一的男丁。就算是没有功也有苦劳,你可不能不要我呀!我是清清白白的呀!”
赵姨娘这么一闹,梁鹤祯的衣袖都被她给扯破了一口道口子。
赵姨娘愣了一下,不对,破口下的肤色根本不对。
梁鹤祯很清楚赵姨娘怕是看出端倪了,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她吓了一跳倒也聪明闭了嘴。
这种时候梁鹤祯不得不说点什么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去自然会有人来寻。且安心等着,不用怕也不要乱说什么话。”
赵姨娘也是聪明人,不然怎么能在后宅混成宠妾呢?
梁鹤祯被带了回去,他在来时已经在路上留下了线索,也不知道衙门那群人发现没有。
要是晚上他们还没有动作,那他就只能靠自己了。
现在天色还早,只有耐心等待,才能寻找机会。
“大人!大人我们还能逃出生天吗?”有人凑了过来,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于衙门,可谁能想到连县太爷都被抓过来了。
梁鹤祯看着手中的画像道:“且安心等着,会有人来救的。”
“真的?”
梁鹤祯摇摇头对纵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一个老头却在这个时候咳了起来。
“老伯,你可算醒了。这帮人还真是没良心,这么大年纪的老伯也绑过来。”
梁鹤祯这才注意到牢房一角躺着一个老头,之前好像一直昏迷着,这会才清醒过来。
老头咳了几声,像是才缓过气来:“我就是个鳏夫,无妻无子,他们已经抢了我的钱财又何必再把我绑过来。”
老头被人扶了起来,靠在墙边又咳了几声:“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被带过来,感觉好像走了很远的路。”
梁鹤祯道:“老伯,这里是洪洋城郊的大祁山。”
老头愣了一下:“什么?我这都到了洪洋城镇了?”
梁鹤祯听出一丝端倪:“老伯,你是哪里人?听你刚才的话,你应该不是洪洋人?”
老头点点头忙道:“我是锦城人,我在江上摆渡为生。那天发大水有人急着要坐船离开,就给了一大笔钱让我摆渡。我摆渡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我就答应了。谁知道我刚把客人送上码头,就在码头小馆子吃了个面的功夫,就被马匪给绑了。”
锦城到洪洋可的确是不近,看来这帮马匪原本并不在洪洋作乱,而是被朝廷剿匪逼得只能四处逃窜。
又有好些人也开口道自己并非本地人,也是从外地被带过来的。
梁鹤祯就纳闷了,这么远的路途,这帮马匪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质过来?既然自己都已经是朝不保夕,还带着这些人岂不累赘?
梁鹤祯陷入沉思中,那老头忽然惊讶地指着他手中的画像:“这个姑娘我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