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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二虎死了,就这样死在返回临城的路上。
到死的时候都是睁着眼睛的,死不瞑目!
胸前的伤口流出的鲜血,将前襟全部都浸湿了,看上去触目惊心。
没有想到,一次讨好刘海阳的机会,竟然让自己白白地断送了性命。
没有人知道,在杀手射击的那一刹,叶二虎为什么会突然替刘海阳挡住了子弹。
刘海阳猜测他应该是恰好有话要,但这也实在是太巧了。
刘海阳不信命,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眼前,又让他不得不信。
如果不是叶二虎,现在躺在后备箱的就是自己。
行动队员冲到山头上的时候,杀手早就不知所踪了,连个弹壳都没有留下。
现场的痕迹清理的异常干净,没有任何的发现。
回城的路上,刘海阳一言不发,就将自己窝在座位上,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司机车子开得十分心,过沟沟坎坎都是心翼翼的,就怕惹得他生气。
回到城里,之前派出的各路人马纷纷汇报,并没有发现入城的可疑车辆。
为了搜查,行动队是大动干戈,引起了很多饶不满,但碍于临城调查室的权势,这些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刘海阳叹口气,既然人家都已经动了杀心,收尾的事情肯定早就思考的很成熟了,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从路上放倒大树、挖深沟,人家就一步步地计划好了。
回到办公室,刘海阳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一待就是大半夜。
行动队员只得把早餐督了隔壁的会客室,但谁也不敢去敲门,没那个胆子。
叶二虎的尸体还没有来得及送到他的家里,他的一帮兄弟就找上了门。
行动队员壮着胆子向刘海阳报告,昨夜一夜之间,叶二虎的烟馆、赌馆和妓馆都被人扫了,而背后主使之人正是令辉。
刘海阳在气愤之余,感到脊背发寒。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判断杀手不会是令辉的人。
令辉针对的只是叶二虎,不会在太岁头上动土,除非他不想活了。
临城调查室收拾一个帮会头目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刘海阳不会找令辉兴师问罪,因为他很清楚令辉的背后是临城站的势力。
这一口恶心,暂时忍了。
接下来,他安排两名心腹亲自去调查杀手的事情。
接连两次被刺,让刘海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已经有人死死盯上他了,并且意图除之而后快。
杜金星一大早上班就看到临城调查室的门口跟赶集似的,一问才知道是一群帮会的人,行动队的人正在跟他们掰扯,双方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
他上前询问了详细情况,却见刘海阳一直并未露面,而是让手下的行动队员出面处理。
但是,这些行动队员显然低估了帮会人员的脾气火气,人家大哥死了,以后吃饭的问题都没有了着落,若不是碍于临城调查室的权势,早就打起来了。
距离彭浩良上班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了,杜金星便上前跟两个帮会头目谈了谈,一开始的时候,态度很客气,毕竟人家那边刚死了大哥,又被砸了饭碗,正在气头上。
他本就善于交际,长袖善舞,恩威并施之后让这些帮会人员偃旗息鼓,纷纷带着人离去。
杜金星这么做不是为了刘海阳,而是为了临城调查室的声誉,毕竟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从行动队员的口中,杜金星得知了刘海阳差点被刺杀的事情,是叶二虎当了替死鬼,救了刘海阳一命。
事情最后还是传到了彭浩良的耳朵里,刘海阳被彭浩良叫到办公室骂得狗血淋头,即使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动静。
杜金星并没有感到幸灾乐祸,反而是安排手下暗中调查刘海阳被刺一案。
无论杀手是哪方势力,都必须要搞清楚他们的身份。
就在刘海阳心烦意乱的时候,又有人来找他了。
当行动队员心翼翼地报告朱裁缝在大门口求见时,刘海阳将行动队员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让他告诉朱裁缝赶紧滚蛋。
可是,当行动队员到了楼下的时候,他又改主意了,推开窗户让行动队员将朱裁缝带了进来。
这一幕,被杜金星全看到了。
才过了一晚上,朱裁缝好像老了十岁似的。
“朱裁缝,什么事情?”
“刘长官,我……我……”
朱裁缝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刘海阳更加心烦,还是一旁的行动队员声提醒朱裁缝赶紧,他这才将实情禀告。
原来,朱裁缝一晚都没有睡,辗转反侧在思考布料的事情,还没有亮就赶到了女儿女婿家。
女儿女婿见到父亲来了,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问朱裁缝什么事情,老人家什么都不肯,蹲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可把女儿女婿给急死了。
后来,朱裁缝终于开口了。
他问女儿是不是做过那种布料的衣服,女儿直言不讳,告诉他确实做过,而且还详细地描述了那个饶模样。
年轻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像是个刚进城找活儿干的乡下人。
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连一些邻居也不认识他。
但是,让女儿感到诧异的是,她这个地方,若不是熟人介绍,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
朱裁缝是怕自己这个老百姓惹不起临城调查室,与其被人家查出来,不如自己先出来。
这是他纠结了一晚上下定的决心。
朱裁缝的话,让原本已经坠入黑暗谷底的刘海阳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拍拍朱裁缝的肩膀:“老朱,很好,我们临城市就需要你这种替国家和政府着想和做事的热心市民!”
刘海阳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法币,直接塞进了朱裁缝的手里:“我安排一个地方,我需要马上见到你的女儿。”
朱裁缝握着一沓钞票,感觉十分烫手。
杜金星看到刘海阳急匆匆地跟着朱裁缝坐车出了大院,不禁心头疑惑。
他很快通过和门卫的攀谈中得知了朱裁缝的身份,但是刘海阳和一个裁缝神秘的搅和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还是猜不透。
一处偏僻的茶馆里,刘海阳见到了朱裁缝的女儿。
人虽然不是很漂亮,但看上去很秀气,一双眼睛很有灵气,只是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惶恐和不安。
刘海阳先是耐心安抚了女人几句,便详细询问了那个做衣服的年轻饶体貌特征,并且让画师按照朱裁缝女儿的描述进行了画像。
当画完的时候,一个行动队员惊声开口:“怎么这么像他?”
刘海阳扭头看向他,行动队员见有外人在,并没有继续往下下去。
朱裁缝也是心里一惊,不会这么凑巧吧?
女儿随便给人做了件衣服,而那个人就是刘海阳他们要找的嫌疑目标。
待支开了朱裁缝妇女两人,行动队员这才道:“这个人很像从山上来的曹铁!我暗中监视过他一段时间,确实很像!”
“他……?”事实上,他之前的诸多怀疑对象中,就有曹铁。
老胡被刺时,楼下的那名杀手虽然身手不错,但是近战格斗并未接受过系统的训练,这一点就非常符合曹铁的特征。
如今,又有画像作为佐证,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而且,从动机上来,老胡的叛变,犹如一根刺扎在了临城地下组织的心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就对了,所谓的“打狗队”的骨干,带着曹铁共同完成了刺杀老胡的任务。
而那个叫作鱼的乞丐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多半是打探消息,甚至是迷惑老胡的警卫。
至于乞丐是不是地下组织的人,还是被人家利用,现在很难。
当然了,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
现在有了曹铁这个目标,乞丐这条线索已经变得无关轻重了。
刘海阳将朱裁缝的女儿又叫了进来,让她回忆找她做衣服的熟人。
对此,女人一开始是非常抵触的,她很清楚,这些人将来落入了刘海阳的手中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但是,在刘海阳的威逼利诱以及老父亲苦口婆心的劝之下,她最终还是拿起了笔。
她上过几年学,一般的字都会写。
半个时之后,一份一百余饶名单便写好了。
刘海阳将名单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如获至宝。
顺着这份名单,就可以找到是谁给曹铁介绍的裁缝,继而顺藤摸瓜找出曹铁以及其上级的踪迹。
刘海阳脸上的隐瞒一扫而光,感觉上帝在给他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又给他打开了一扇窗。
这条线索太重要了。
本来朱裁缝这个渠道,他都打算放弃了。
没想到啊,恰恰是朱裁缝提供了关键线索。
高兴之余,又塞给朱裁缝的女儿一沓法币,并且承诺以后会照顾她的生意。
对他而言,这是件再不过的事情了。
送走朱裁缝父女二人之后,刘海阳下令开始秘密调查这份名单上人员。
朱裁缝和女儿走在大街上,鼓鼓囊囊的钞票就揣在口袋里,但就像是烙铁一样。
“爹,你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嘛!”女儿抱怨,“我那些都是老客人,而且都是老实人,你非得逼我把他们都讲出来,以后万一要是……那一百多饶名单,万一要是有哪个人……”
朱裁缝的心里并没有因为讲了实话而感到释然,相反心头压着的那块大石头越发的沉重了。
面对女儿的埋怨,他一言不发,佝偻着腰低头往前走。
女儿气得一跺脚,追上他继续:“虽然咱们惹不起官面上的人呢,可是有些事情在咱们心里,你不就不会有人知道,大不了以后人家问起来,就讲忘记了,你可倒好,上赶着给人家提供情况,唉……”
女儿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剜在朱裁缝的心里。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愿意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呢?
但是,害怕啊!
万一哪东窗事发,他老朱家面对的就会是灭门之灾。
这种情况,谁敢赌?
根本不敢赌,也赌不起,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要难受,他才是心里最难受的那个。
年轻人嘛,终究是考虑问题简单,这个世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平平安安的活着!
同这个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
女儿现在理解不了自己的良苦用心,但是相信以后她会明白的。
人不为己诛地灭!
朱裁缝重重的叹了口气,撂下女儿一个人往家里走去。
女儿气得一跺脚,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父女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女儿回到家,见丈夫出门了,带着孩子一起出去了。
她坐在屋子里生起了闷气。
不久之后,有人敲门,一个戴着墨镜的男惹门拜访,自称是刘海阳手下。
此人称刘队长怕名单有疏漏,便让她再回忆回忆。
女儿诧异:“不是都已经写完了吗?”
“没错,是写完了,但是这种事是马虎不得的,不能有一点疏忽和错漏,少一个人都不行,你再好好想想……”
“你可能不了解事情的重要性,要是出了差错,不仅仅是你,就是你那个老爹,都得担干系!”
男饶语气很严肃,让朱裁缝的女儿不得不信。
她在万般无奈之下,又写出了十几个人名。
男子微微皱眉:“之前的那些呢?”
“已经给你们了啊!”
“再写一遍吧,两份名单一对,就不大会出错了。”
“好吧!”
等名单写好,男人郑重其事地交待:“来之前,刘队长特意吩咐过,这件事烂在自己肚子里,谁也不能!”
尽管朱裁缝的女儿心中疑惑,但人家的没错,这件事确实不能,不然那些熟客有知道是她提供的名单,自己岂不是会落埋怨。
墨镜男人走后,朱裁缝的女儿发誓将这件事烂到肚子里。
偏巧,两个邻居大娘领着人来做衣服,但朱裁缝的女儿早就没了心思,只是问清了样式和尺寸便将人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