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嗐的一声:“扈暖非得要。反正我家人少,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玉留涯点点头,坐下来,轻扶扈轻推过来的茶盏:“孩子们说扈娘子手头有些海里来的货,我来帮着处理。”
扈轻真正讶异了:“玉宗主竟是为那而来?这——真是受宠若惊。”
玉留涯摆摆手:“客气话不说,有好处我才来。”
话说开了大家都放心。
扈轻仍是讶异:“那也不值得玉宗主亲自来。虽然是稀罕的东西,但并不是修行必需。”只是个玩头。
玉留涯摇摇头:“有些东西运作得当了会取得意料不到的收益。”
只说那鲛绡,他已经想好了好几套坑人...咳咳,互惠互利的方案。
扈轻笑一声:“那又有什么,您说一声我让孩子们带过去就是了。”
玉留涯道:“我们也算熟人了,亲自登门拜访,还有另一宗事。”
扈轻欠身执壶为他点了点茶。
玉留涯点头谢过,拿起来品尝,微微讶异,才去看那茶水,淡淡绿意,清香缭绕。
扈轻笑道:“自己制的一些粗茶。”
玉留涯一笑,树莲的花叶做茶,可绝不能称得上粗。自己得了最高级别的招待。
“扈娘子可愿与朝华宗合作?”
扈轻便道:“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是炼器,但我这些微水平放在朝华宗可不够看。不过如果是量大的低阶法器,贵宗不想浪费时间的话我可以接。”
玉留涯一笑:“明人不说暗话,扈娘子的炼器之能可是我生平之仅见。此时与扈娘子示好,无非是得日后炼器大师的好交情。”
扈轻忍不住笑,她就喜欢明人不说暗话,你有图谋我有得益,说个清楚按契办事,公事千万别掺杂感情,只要不谈感情不伤钱,一切好商量。
扈轻:“玉宗主真觉得我能成大器师?”
玉留涯说:“我朝华宗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一位器道弟子,从法器到灵器,也是用了十年时间。虽然他是少年成才,但相比扈娘子所用时间,以及扈娘子的起步时间,他远不及矣。”
他看着扈轻很遗憾:“如果当初便知扈娘子也有灵根,我朝华宗一定不会错过你这个天才。”
遗憾归遗憾,谁能想到一个生育过孩子的妇人,都过了十五岁的常规修炼起始年龄,还能如此进步飞快呢?
一个散修,十年筑基,十年从无到有炼制出灵器。
玉留涯心中八九分肯定扈轻另有奇遇,但,看破不说破,这是修士该有的教养。
可修士不过是能修炼的人,人心复杂,人心险恶,人心阴暗,所以,扈轻这样的散修露出锋芒其实很危险,需要一个保护伞。
与朝华宗合作,朝华宗就是她的保护伞。
扈轻一点儿不排斥,孩子在人家手里呢,她巴不得朝华宗蒸蒸日上,自己添砖加瓦也甘愿呀。
家园合作嘛,都是为了孩子。
所以轻轻松松谈好了事情,至于具体怎么合作以及价钱方面,有器堂的人专门来和扈轻谈,两人转而谈些轻松的。
因为绢布提议扈暖御兽,扈轻见到玉留涯不期然想到扈暖以前说过的事,很诚恳的求教:“扈暖她几番提起她颇喜欢您的一只爱宠,我能问问是什么品种吗?实在带她看过很多种龟类,她都说不是。”
玉留涯的笑容一僵,忍不住叹气:“实不相瞒,我特意在麒麟山为她买了十种最好的龟类蛋,她一个都没瞧中。我那爱宠,其实就是最常见的绿玉长寿龟。我的小徒曾带她去内门的灵宠园参观,也有绿玉长寿龟,可扈暖都瞧不上。”
最后一句,说的怨气森森。
扈轻不免汗颜:“这孩子就是有这个毛病。明明是一样的东西,也不知怎的她就能看出不同来。”
说:“您可千万别惯着她。扈暖的师傅,乔渝真人,我看得出来也是个宠孩子的,还有林隐真人他们,都舍不得罚孩子。我就担心大家对她太好,出来外头可怎么办。”
面上一派真切的担忧。
玉留涯心道,扈暖是天真,可出去外头从没被别人坑害到,她可不傻。
嘴上仍是顺着扈轻的意,附和几句,再一通夸赞。
扈轻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玉宗主,咱们也算关系不错的熟人了,您不用怕打击我,扈暖她就没什么缺点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学校只报喜,老母亲也是诚惶诚恐呀。
玉留涯也是头次见,弟子的家里人非得听不好的。可想一想扈暖,虽然有时候说话挺气人,但仔细一回想,没有哪里不好呀。多好的孩子啊。至于说需要改进的地方?别总惦记他的爱宠就行。
面对扈轻诚恳的脸,玉留涯不得不给个建议:“扈暖她——有时候脾气大了点儿?”
啪,一拍手,扈轻气得:“我就是太惯着她,宗主,您说,我让她改。”
突然变身母老虎,玉留涯吓一跳:“没没没,不需要改,我们朝华宗的女弟子就得有脾气,谁没脾气我还不乐意了。”
啊?
扈轻张大嘴。
玉留涯:“年轻人吗,峥嵘是好事。那个,扈暖她很好,非常好,我们一干长辈都是将她当小女儿看的。一看到她就觉得贴心,我们都想抢来做自己的徒弟呢,乔渝护得紧,抢不来。”
这可不是假话,他就没见过还有哪个弟子在别家峰头开洞府的,就她一个,还一开就是仨。
扈轻再三的感谢大家对扈暖的照顾。
玉留涯说会让器堂的一位名叫路三杰的金丹修士来与她商谈具体事宜。扈轻把自己用不上的海货全给了他。说好卖出多少给多少。当然,中间商必然有抽成的。
扈轻将他送出门外,两人友好告辞。
玉留涯转身走出一段距离,猛的侧头,对上自家大徒弟温传那张震惊的脸。
“师傅。”温传一脸的吃惊又回不过神的恍惚:“我们要迎来师娘吗?”
玉留涯差点儿呕出一口老血:“你师傅做哪桩事不是为了宗门。”
“可是你——她——”
你为什么一身遮头盖脸的装扮,单身上人家女子的门,你对人家笑人家也对你笑。这还不是老树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