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大意,她怎么就知道这镜片材料能不能防毒呢?万一没有多余的三足金蟾皮,自己岂不是要被自己害死?
扈轻小心的往里去,她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自进入毒气范围,她便屏息不呼吸了,只用灵力维持。脚下松软,幸好不是石子地,脚心没有硌得疼。
看不见,听不见,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心志不坚定的人会疯。
扈轻不辨方向的乱走,神识放不出,没法子辨认方向,一言不发。
扈花花难受,太安静了:“妈妈?”他在空间里扭了扭。
扈轻在心里嗯了一声,语气很平静:“怎么了?饿了?”是平常的样子。
扈花花又动了动:“没,太安静了。”
扈轻:“火灵蛮不是在里头?黄脚鸡也在。哦,让黄脚鸡去啄火灵蛮,给你凑个热闹。”
扈花花说:“火灵蛮又装死呢。”
扈轻:“...这小东西脑子都使歪路上了。”顿了顿:“是不是没人陪你玩无聊了?要不——对了,穿过离无当就是麒麟山。麒麟山是御兽第一宗,咱们去麒麟山,给你买个喜欢的灵兽,陪你玩?”
扈花花:“不要,那些灵兽都好蠢。”
扈轻:...好大儿,你这样说话是会被打的,还是群殴。
想了想:“妈妈给你唱歌。你姐小时候,妈妈都是给她唱歌的。唉,那时候是妈妈文娱细胞最多的时候。”扈轻忆往昔,说不出的光荣,她也是能唱歌的人儿。
扈花花表示期待。
“咳咳,我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扈轻在心里唱开,唱着唱着,嘴巴里也哼哼起来,一时冲淡了毒气里的寂寥。
扈花花已经听懵,啥玩意儿?犄角?尾巴?还秘密?秘密个啥啊秘密,连化个形都不能化利索,还秘密呢,修士一看就是个龙呀。
唉,就说它们都很蠢。
扈轻哼着歌,走得很轻松,只是她心里没数,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转。可眼下情况,没有什么法子辨认方向呀。这种天然壁障之地,从来罗盘也不管用。别说她没法用眼睛,就是能看,前后左右上下都是灰蓝,又怎么辨认?
她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了,好想吃口肉啊,不能,肉一拿出来就沾上毒了。唉,为什么不能有个能进人的活物空间呢?
“绢布,在小黎界真的不能有随身仙府吗?”
绢布缠在手腕上,被薄薄的衣袖和长手套双重保护。
“不能。有法则限制。如果强行打开,器主会死。”
扈轻不敢奢想了,她不想死。
走了不知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十天,也或许是一百天,扈轻忽然撞上软乎乎的什么,手指戳戳,软的,似乎还是热的。
她唰的拉下眼睛位置的布条,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吓得连退三步,才发现阳光灿烂,周围已经没了毒气。
那软乎乎的东西,是一条...舌头。
舌头的主人是...一只牛?
很大的牛,伸着舌头哈哈哈,怎么看怎么像二哈呢。
它的眼神很温和,好奇的看着扈轻,见她后退,它上前来,舌头一动像是要舔。
扈轻灵魂窒息,抬手阻止:“别动,我不喜欢这一套。”
牛兽歪了头,似乎在问她为什么不喜欢。
扈轻一手前伸,飞快巡视周围,身后灰蓝毒气墙离她有几百米的距离,牛兽的后头是一条宽阔的河,河边有很多长得一样的牛兽,此时都在好奇的往这边看。
天很蓝,风很清,草很绿,仿佛来到美丽的大草原。大草原上有牛羊,这很正常。
好,不是正常,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牛羊,这牛吐着长舌头,毛黑如漆,双角低平内弯,性温和,唾液有治疗外伤的功效。这种牛兽叫长舌月蹄兽,原始草原深处才有,无法人工养殖。也没法认主,一旦被打上契约,长舌月蹄兽就会死掉。或许可以用气节来解释。
除了拥有一条具有医疗作用的神奇舌头,长舌月蹄兽身上没什么特别产出,倒也不会引来修士过多的觊觎。
扈轻定了定神,摘下头罩和手套收起来,才看到自己现在是多么的曲线毕露,忙给自己打了清洁术,拿出衣裳和鞋子来穿上。
大变活人呀。
长舌月蹄兽吓得哞哞狂叫,撒蹄子往兽群那里跑去,地面上留下一串半月似的蹄印。
扈轻僵硬,原来如此,怪不得长舌月蹄兽不怕她呢,原来是把披着金蟾皮的她当成了小怪兽?
我的真容也不至于这么吓人?
可吓人了,河边一群长舌月蹄兽被她吓得全跑了,跑得刹不住,呼啦啦跑过几座草坡就不见了。
扈轻:“...”
她叫出扈花花和火灵蛮,扈花花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而火灵蛮振着小翅膀向远处飞,一下落入草丛不见了。
扈轻和扈花花悠然散步找到火灵蛮,发现它在一片草叶下的果子里肆意徜徉,趴在指头大的红色浆果上,几口吃一颗,几口吃一颗。
扈轻认识这种果子,味道很好,摘下一颗直接丢进嘴里,甜,水。
“花花,吃水果,要补充——植物营养了。妈妈摘一些给你姐带回去。唔,要不要挖一些回去自己养?小胖子应该能养活。”
朝华宗小胖子揉揉鼻子:“饿了,小暖,去不去吃饭呀?”
扈暖:“不去了,我师傅要带我去吃席。”
金信一呆:“吃席?吃什么席?我怎么不知道?”
扈暖:“因为是我师傅的朋友大婚,不是咱们宗的,就我和师傅去。”
金信问了她是谁,等回到自家峰头问他师傅:“师傅,那谁谁谁,你认识吗?”
林隐:“哦,知道,不熟。”
金信:“那你现在跟他联系联系,现在熟还来得及。”
林隐:“...说清楚。”
金信:“那个人要大婚,小暖和他师傅收到请帖要去吃席,师傅,你为什么没请帖?”
林隐:为了一顿席,你是越来越没底线了。在凡界的时候,为了让你去吃那所谓的席,你师傅我已经厚着老脸红白喜事都凑上去随份子了。你到底是多缺吃!
金信:“师傅,小暖说了,那人的道侣,家里是开大酒楼的。师傅——我们一定要认识他们呀。”
林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