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狼蛛窝里打杀出来的,并不是修士,而是个灰不溜秋的小东西。个头比扈花花还小,两条腿站着,肥墩墩的小身躯似企鹅,炸着一身毛。
扈花花:“它是雷鸟,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
扈花花摇摇头,目光迷茫,为什么自己会认为雷鸟不该出现在这里?
扈轻:“鸟?”
把那丑兮兮的小东西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哪里有翅膀。雷鸟非鸟?
不过雷是名副其实的。因为那小东西对着狼蛛群呸,呸出一道筷子粗的小雷霆。雷霆虽小,却足以让狼蛛不敢围上来。
小东西摇摇摆摆出了狼蛛窝,看着更像企鹅了。
扈轻:“抓它?它会反击?”
扈花花没说话。
两人默默看着小东西一摇一摆离开狼蛛群,期间还打了几次嗝儿。扈轻看向狼蛛洞穴,总觉得这些狼蛛敢怒不敢言。难道这小玩意儿是来这里进食的?
小东西走远了,狼蛛往前跟了段,不敢跟了,不甘心的万蛛齐发,雪白的蛛丝把山谷口都堵住了,像是在宣布禁止某个天敌入内。
扈轻在高处,看着小东西不缓不慢的小背影,感觉它仿佛在说,洗干净,等小爷再来。
啧,嚣张。
“妈妈,我去去就回来,你等我。”
嗖,扈花花跑了。
扈轻傻眼,心底喊:“你给我回来——危险。”
就要追。
扈花花跑得不回头:“妈妈在不方便。”
扈轻停住,什么意思?老娘还妨碍了你——难道小东西是女的?
她恍然大悟的样子,一顿足,等。看下头狼蛛都退回了洞穴,大约是去清点损失了。她看向那堵雪白蛛丝搭成的墙,蠢蠢欲动,最终还是伸出了窃取的手。
且说扈花花去追小东西,小东西跑得慢,很快就被追上。
扈花花一跃,从小东西头顶上越过,落地,转头,盯。
灰扑扑的小东西一呆,这土黄的玩意儿是啥?莫名有点儿眼熟。
扈花花走过去,小东西没躲。
扈花花张嘴去咬,小东西还是没躲,傻乎乎看着扈花花咬中它缩在羽毛里几乎看不见的...翅尖尖。
疼,血流了出来,某个埋藏的记忆被激发。小东西激动的浑身颤抖,伸出它那短得看不见的翅尖尖抱住了扈花花的脸。
扈花花眼中仍有迷茫,也不知怎的,就想咬这脏兮兮的丑玩意儿一口。
呸呸呸,别抱我,你干净不干净?
小东西还在激动中,它被触发的记忆是:跟着他,有肉吃。
就这样认定了扈花花。
所以扈花花回去时领着粘人精一个。
扈轻还在拆墙,这么多蛛丝要收进空间至少也得把它们从地上树上石头上分离开啊。
见狗儿子回来,身上还贴了一个,灰不拉几的小脸上她硬是看出了陶醉来,眼角狠狠一抽。
“扈花花,你别告诉我它是个女的。”
你老娘我还没准备好做婆婆。
她现在一点儿不好奇扈花花是怎么收服的小东西,她只想弄清楚她的狗儿子是不是个骗财骗色的渣。
扈花花懵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呀。
扭头和小东西交流,回答扈轻:“他是男孩子。”
完了,老母亲的脑袋更疼了,她家狗儿子第一次领回来的,是个男的。
嘀哩——嘀哩——嘀哩——
扈轻反应过来,那些才算第一批,所以——
“那些翠伶鸟,是男的还是女的?”
扈花花不懂扈轻的点:“都有啊。”
扈轻的心放不下:“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瞧着也太脏了,从狼蛛窝里出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病菌。
扈花花:“给姐姐啊。”
扈轻瞪眼,你姐就一个喜好,喜欢好看的,你觉得他好看?
扈花花:“染染。”
扈轻看着他一身纯正的土黄沉默了,好,自家狗儿子这颜色也没高级到哪去。能放雷电的妖兽呢,多威风。
她说:“我把蛛丝收起来咱就回家。不玩了。”
再玩不知道又拐带个什么来。
小东西看看扈花花,看看扈轻,大概明白以后生活得看谁脸色,从扈花花身边摇摇摆摆过来,小嘴张啊张,那些黏在一起刀割不断的蛛丝就跟布帛一样被小雷电劈成一段一段的。
扈轻一一收起,对着他展露一个标准的伯母笑:“真乖,阿姨请你吃肉。”
小东西两眼一亮,吃肉,啪叽原地一个转身跳,感激的望向扈花花:跟着他,有肉吃。
而扈轻眼前黑了一下下,她家里好像又多了一个大胃王。
满载而归。
扈轻顾不上别的,先找了合适的地方挖坑,把那些大树从空间里挪出来栽下,耽搁这些天不知这些树能不能活。看着枝叶仍是新鲜,应该死不了。
大树栽下,钻地蜂放回去,跟着回来的百来只翠伶鸟自动在上头安了家。
扈轻将挖开的灵植又种回去,去菜地看了眼,见各种蔬菜长得正好,长叶的长叶,爬藤的爬藤,黄脚鸡长大了些,在菜叶泥土里找虫子吃,蔬菜上并没有鸡啄过的痕迹。
要不要浇浇水?最终扈轻遏制住这股冲动,以前被她浇死的花还少吗?
洗干净手,才看新来的小东西。
她看明白了,小东西是黏上了扈花花,扈花花到哪他就到哪。
扈轻看着灰扑扑的小东西,连打几个清洁术,那灰扑扑的颜色一点没变,原来,他还是讲卫生的。
挠头,这个颜色,换换,换成什么颜色好看呢?
扈轻盯着他的时间有点儿久,小东西有些忐忑,不是说吃肉吗?肉呢?
扈轻说:“花花要你留下来,你要有个名字才好,我们好叫你,你叫什么名字?”
扈花花同步翻译。
小东西呆呆,名字是什么?
扈轻看扈花花:“你带回来的,你给取一个。”
扈花花想了想:“扈草草。”
扈轻脸皮一抽,太草率了,关键这名字叫着不上口呀。
她说:“扈珠珠。长得多圆润啊。”
其实,她更想叫他扈扑扑,不过太不尊重人了。还是扈珠珠,好听。
扈花花又翻译过去,小东西没反对,以后他就是扈珠珠了。
很多年后,两个人问她:“给我们取名字的时候没想过我们是男孩吗?”
而扈轻理直气壮的说:“男女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