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天光扈轻才看清眼前是什么地方。
背后悬崖有个六七十米高,根部笔直,半腰处忽的斜斜向上伸出很长一块,因此底部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从上头看根本不可能看到下面。那伸出去的崖头正好遮住下头空地,边上大树又参天的浓密,从上只会以为下头全是树。
看着那伸出去的悬崖的坚硬石体,扈轻猜测自己掉下来的洞离着悬崖有些距离,可能在远些的林子里。
扈轻走过空地,这片空地是山体的一部分,坚硬的灰色岩石寸草不生,其上遍布石缝,边缘锋利,有的石缝深达二尺,像很多年前刀剑留下的痕迹经历了风吹雨打。
或许真的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在这里打架留下的呢。
空地到林边有百米距离,扈轻想了想,不知药效如何,她先试试,从坛子里舀了一碗出来,地上,树干上,均匀的撒开。
想,如果能吸引点兔子野鸡什么的,正好做早餐。
洒完就跳树上守株待兔。
绢布不知该说她心大还是傻。
你那药里加的是四阶妖兽的血,不入品的兔子野鸡敢来吗?一阶妖兽都不敢过来。你个小筑基不但不离远点还往树上爬,祈祷等会儿来的是二阶妖兽。
心里吐槽,绢布没一点提醒她的想法,太大胆了,太野了,让现实教她做人。
扈轻到了树上没一分钟就听到旁边树冠里抖抖索索,有什么东西在钻爬,有了第一次杀妖蛇的经验,她立即拿出一柄长剑,准备哪个敢爬过来立即砍它脑袋。
很快,她看到那东西的真容,是一条四脚蛇,又似蜥蜴,一米多长,黄绿的皮,从隔壁树的树杈爬到隔壁的隔壁,连滚带爬逃远了。
扈轻有一瞬间的懵,她看得出那是一条一阶的妖兽,怎么突然就跑了?不该下去舔舔那药汁?
就在同时,附近发出不同的动静,是树冠里草丛里的小动物在四散溃逃。
扈轻脸色一变,迅速下了树往山壁那边跑。
绢布想,脑子不算太笨,这是逃命多少次才练出来的生存本能。
一头扎进洞里,把扈花花塞怀里:“妈妈好像搞大了。”
扈花花被迫睁开眼睛,水汽朦胧:唔?
扈轻敲他小脑袋:“你要快点化形,再不济口出人言也行呀,天天呜呜呜妈妈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扈花花:???
我一岁不到就要求我口吐人言?还化形?劳驾您去了解下妖兽的常识,我的一岁可不是姐姐的一岁,我的一岁很长很长的。
怎么办?妈妈要他做个人,可他想让妈妈不做人。
扈轻瞄眼通道口:“不怕,万一真搞大了咱就跑。”
扈花花:什么搞大了?搞大了什么?
扈轻抱着他凑到洞口,压下一片蒲扇大的绿叶看向林子边。什么都没有,可莫名有点吓人。
似乎什么东西在赶来。
这是围捕变异兽锻炼出的直觉。
很快,有若干道矫健的身影从树木间跃来,它们锋利的爪子牢牢抓着树皮,灵活的身子在枝干间跳跃,最终落到扈轻洒了药水的地方,喉咙里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
竟是一群山猫,一阶妖兽。
个头很大,说是猫,可一点都不可爱,杂色的毛发支棱着,眼睛斜吊,嘴部扁尖,露出的牙齿细而锋利,叫声尖利刺耳令人身心都难受。
山猫是修士不喜欢遇上的妖兽,这东西群体活动,打起来颇为难缠,且身上没多少能用的材料。
扈轻也嫌弃,别让这群山猫把自己的药水浪费了。
一群山猫有十来只,落地后警惕的四下观望,见没有敌手,尖叫了几声急切的去舔诱人的气息。
四阶妖兽的血,对它们是大补,若非这血的气息不够新鲜和浓郁,它们也不敢来。
只是不等它们粗糙的舌头舔上去,一道大风掀过来,将十几只山猫掀得七零八落,山猫们凄厉叫着伸出长长的爪子钉在树上。
一条桶粗的黑色蟒蛇从林间缓缓滑出,三角形的头颅上鳞片竖立,大嘴一张便是一道狂风。
腥臭无比,远在山洞里躲着的扈轻都闻到了,捏住鼻子。
这蛇,是风系的?
这样的变异兽往末世一扔,够那些异能者喝一壶的。
山猫忌惮,这可是二阶里的强者,它们打不过,可不想放弃四阶妖兽的血。在药力的催动下,山猫们通红着眼睛一齐扑向蟒蛇,伸出锋利的爪牙。
扈轻看它们的动作,好快,不知这些山猫会什么法术。
蟒蛇冰冷的竖瞳睥睨,长长的尾巴一甩,把山猫们一串打出去。
扈轻瞪大眼,好灵活的尾巴,再看那些腰似断了的山猫惨叫连连,拖着身体逃跑,果然等级压制太巨大,根本没法逆袭。
如果那次自己遇到的是这条蛇,小命休矣。
看得出来这条蛇和那条蛇也是天差地别,这条应该是二阶后或者顶峰,只看它脑袋周围竖着的锋利鳞片就很厉害。
扈轻着急,自己要捡漏的,山猫跑了,蟒蛇无敌,自己还拣个什么?
怎么没有新的妖兽来吗?自己放药放少了。不然等蟒蛇走了再多放些?
似乎听到她的心声,就待蟒蛇伸出长长蛇信要独吞美食时,一阵重重的踏地声嘭嘭过来。
蟒蛇长长的身子猛的一缩,盘成一团,脑袋和颈部竖立,蛇眼缩成一道线,警惕而阴冷的望向林间。
一只两只眼睛间长弯角的野猪兽跳了出来,沉重的身体让地面都震三震。
扈轻迷茫了,决定回去就买一本妖兽大全,她,不认识呀。
猪兽见到在场的蟒蛇,好几重眼皮的圆突眼睛里愣是露出不屑的光,刨了下蹄子,似在说:小东西,滚。
过分,太侮辱蛇了!老子没腿还是你滚!
蟒蛇瞬间发动攻击,身子一粗一瘪,嘴巴张开比脑袋大,毒液射出被口中狂风一吹,毒雨纷扬向对面猪兽落去。
猪兽大怒,难得老子发善心只是让你滚不要打扰老子享受美食,小东西不识趣还敢反抗,老子这就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威风!
猪兽张嘴一吼,扈轻脑袋一疼,两手一紧,捂住扈花花耳朵。
扈花花:你捂自己耳朵就行,我没你这么脆弱。
只见那猪兽身上密密麻麻邋里邋遢的钢毛嗖嗖嗖飞了起来,射穿蟒蛇的毒雨,射向它的脑袋和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