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的时间短暂又宝贵。
亲昵相拥片刻,冯少君拉着沈祐的手一同坐下。
沈祐默默地握紧冯少君的手。
“你的伤真的痊愈了?”冯少君的目光落在沈祐的胸膛上。
沈祐下意识地应了一句:“你要不要亲眼看看?”
冯少君半点不见娇羞,应了一声好,伸手就去摸索沈祐的衣襟。
沈祐:“……”
沈祐不算白皙,脸上涌过的红潮也没那么明显。他迅疾伸手,抓住那只灵活纤柔的手,声音里透出一丝无奈:“少君!”
冯少君眨眨眼:“我看看你的伤而已,你还怕我轻薄你不成。”
顶着冯公公的脸,声音却是熟悉的娇软。
沈祐身体里蹿过激越的热流,目光黑幽幽的,声音有一丝沙哑:“我不怕你轻薄,只怕自己情难自禁克制不住。”
冯少君的耳尖又微微红了。
初尝两心相悦的滋味,两人一别就是数月。今日久别重逢,心里仿佛一把无名火在窜动。稍微一撩拨,便有星火燎原之势。
沈祐俯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迅疾将椅子挪开三尺。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到一个伸手触摸不到的位置。
冯少君扑哧一声笑了。
沈祐平心静气后,和冯少君说起了在平江府养伤的情形。
其实,这些事冯少君早就从大冯氏的口中听说了。不过,自沈祐口中说来,感觉又自不同。
他的声音也格外低沉悦耳:“外祖母时常来看我,每次都催我喝补汤。人参鸡汤是大补,每日都喝,连着喝几个月,也着实有些腻。不过,这是外祖母的一片美意,我便是喝着反胃,也没吭声。”
“崔表哥几乎每日都来。有他在,三哥也能换着休息小半日……”
冯少君笑盈盈地听着,目光落在他的俊脸上,一不小心,就恍了神。
前世的沈祐,阴沉冷厉,不喜多言。她和沈祐是死对头,见了面彼此较劲刀光剑影是常事。
她一直未嫁,也没有过男人。偶尔夜半做个荒唐的梦,梦中竟是他的脸。当然,这等事是她的隐秘,从未和第二个人说起过就是了……
冯少君的目光飘来飘去,也不知在想什么,一看就知道走神了。
沈祐有些无奈的住了口。
冯少君这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不说了?”
沈祐无言地瞥着她。
他一直在说,是她没认真听好吗?这也就是她,换了别人这般恍神,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冯少君难得自省认错:“是我的错,不该在你说话的时候走神。你继续说,我保证听得认真专注,一个字都不错过。”
对着心尖上的姑娘,大概就是这样!原则一降再降,底线一退再退。
沈祐抵挡不住那双笑盈盈的美目,继续说了下去:“我伤势好得飞快,原本打算早一些回京城。外祖母却不准我走,让我继续安心养着,直至伤势痊愈。”
冯少君深以为然:“外祖母做得对。殿下身边又不缺亲卫,你受了伤,就该安心养伤,急着回京城做什么?”
沈祐没说话,只专注地凝望着她。
急着回京城做什么?
当然是想见你啊!
以沈祐的性子,这等话是说不出口的。此情此景,也无需多言。
冯少君只觉得脸颊耳后都是热烘烘的,忍不住暗暗啐自己一口。真是没出息,被他这么看着,头脑就一片混沌,全身酥软了。
冯公公怎么能这样没排面?怎么也得扳回一城。
冯少君定定心神,以冯公公的声音调笑道:“沈亲卫这样看咱家做什么?莫非是想邀咱家共度良宵?”
沈祐:“……”
沈祐真是忍无可忍,伸手将冯公公抱进了自己怀中,狠狠吻了下去。
屋子里一阵急促紊乱的呼吸声。
“别再撩拨我了。”许久过后,沈祐才抬起头,声音愈发沙哑:“我们待会儿就得去各自当差。”
冯少君眼神十分无辜:“我什么时候撩拨你了。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倒怪到我头上来了。”话说得十分正经,手却不太安分,已经滑入沈祐的衣襟里,隔着一层衣衫,轻轻抚摸他曾经的伤处。
胸前的伤确实好了,却也留下了一道疤痕。
冯少君原本有戏谑之心,摸到疤痕的时候,所有旖旎的心思迅疾散去。
“已经不疼了。”沈祐在她耳边低语。
冯少君闷闷地说道:“以后可别这样奋不顾身了。殿下的安危要紧,你的性命就不要紧吗?”
沈祐搂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好,我听你的。”
不过,冯公公你的手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冯少君也不逗他了,将手缩了回来。她就这么坐在他的腿上,依偎在他怀中。这样静静依偎的时光,也不知何时再有。
还没分别,沈祐的心里就涌起了丝丝怅然。
“对了,有一桩好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外祖母为崔表哥定了亲事。对方也是商户家的姑娘,听闻是平江府有名的美人,且聪慧过人。”
“外祖母写了信来,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姑娘姓莫,在家中行二。以前我也曾见过她两面。确实生得十分貌美可人。表哥能娶莫二姑娘为妻,也算相配。”
门当户对,才是良缘。
“我想见你,还得再等一个月么?”
冯少君嗯了一声:“很快就要过年了。下个月末,我若是有时间出来,就回崔宅那边。”
沈祐略一点头,没有再继续多问。
冯少君是燕王麾下密探,易容成什么模样去了何处做了什么,这都是机密。便是他,也不该多问。
真心喜欢她,就该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以种种世俗偏见束缚她。
屋子外忽地传来脚步声。
午间休息的时间已经过了。再逗留下去,很容易惹人疑心。
沈祐在冯少君耳边低语:“我们该走了。”
重逢相聚的时光,实在短暂。
冯少君在他的怀中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一眼,然后凑近,主动在他唇上印下亲吻。
沈祐以强大的自制力忍住了“回击”的冲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