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男人要得狠,每一下,都叫她难以承受,却不得不接纳他的所有。
他说,要她为他生个孩子。
一个像林然那样的女孩。
林然林然又是林然。
如果说,以前凌姒漪对这个名字有着深深的同情,现在只剩下了难以平衡的委屈。
燕署到现在都不知道林然是怎么死的。
那个案件除了警方的人知道,就只有她知道。
他到现在还是无比想要知道关于林然的死。
凌姒漪不能把这个事实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了过程,那他恐怕会比亲手杀死林然还要后悔。
一年前,燕署出狱。
两个人在燕母的劝说下,一见面就去领了证,也没有像她的好友韩素和她丈夫封铭那样办个世纪婚礼。
他们就只是领证,又是两家人一起喝了酒。
燕家替她家偿还了一部分债务。她爸爸感恩戴德,如果说以前还会为她感到不平,现在却不会了,被生活逼迫得向金钱权势投了降。
一年来,她没有回过家,准确说根本回不去。
男人像是为了惩罚她,将她困在这个别墅里一年,面对的不是新来的佣人就是一直以来的孙阿姨。
他经常出差,回来的日子也不算多。
凌姒漪知道,他想要她尝尝牢狱的滋味。
是啊,他因为她的错误,多坐了几年牢,他要讨回来,她只不过是自作孽罢了。
原本以为这样,他勉勉强强能消除心中对她的怒恨,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却是将她当成了林然的替身。
身上的男人低吼一声,趴在她身侧,低低喘息。
凌姒漪被送上了某个高度后,也无力地看着天花板。
男人的吐息落在她的脖颈上。
接着他的吻顺着下来,又开始亲吻她的肌肤。
“燕署不要了……燕署……”她抓了一下他身上残留的睡衣。
男人却又雄姿英发,再次不懂得怜香惜玉地动作起来。
凌姒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会死掉的。
少了一颗肾,她的体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免疫力也变差了许多。
他又不知道节制。
如果说一个人面对这偌大的别墅已经是千分难熬了,那么面对他的索取,那是万分难熬的时光。
“告诉我,你爱过我没有……告诉我……”
男人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凌姒漪一愣,正要回答,男人却一个深顶。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夜是无边的黑。
凌姒漪的耳边有滴水声,便使得她梦到了一年前的夏夜。
她遇到了断手的严正。
他说给他一百万,他就告诉她一个能让燕署出来的秘密。
她去了,韩素给了她一个录音器,说是对方发现不了。
并愿意在外面接应她。
她去了。
严正早已经是亡命之徒,只要钱让他干什么都行。
他见只有凌姒漪来,便放松了警惕之心。
凌姒漪一进去就按了录音键。
严正在她的质问下,悠哉悠哉的叙述了当时发生的事。
那时候聚会结束,燕署喝醉了,他和林然便将他送到了燕署常住的一处小区。
他看上林然很久了,可是林然背靠燕署这座大山,他轻易不敢动。
许是那天喝了一些酒,又觉得燕署对林然也就是玩玩罢了。
于是他将林然在醉死的燕署身旁给强.奸了。还威逼利诱她,让她猥亵身旁的燕署。
林然接受不了,又觉得绝望与对不起身旁的人,没等严正回神的时候就跳下了楼。
那时候严正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怕了,就做了燕署侮辱林然的细节证据,又编了个有前因后果的过程。
编条理清晰又有逻辑的故事对于他这种导演来说是再正常简单不过的事。
燕署一醒过来,他就跟他说了句,林然死了。
那时候燕署很懵,前前后后屋子里找了三遍没找到人,又看到事发地全是破碎的衣物还有血迹。
“她呢……”
“跳楼了。”
燕署那时候年纪不大,也挺单纯。严正又与他沾亲沾故,他说的话,自当是充分信了。
严正告诉他,刚刚他醉酒上了林然,又叫他上,他以为林然只是他几个女朋友中的一个便也上了,林然就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了。
又跟他说,这件事得压下来,不然他们家的股票会受到威胁,他们也都要坐牢。
燕署满是悔意,觉得自己害了人,必须得坐牢或者是补偿她的家人。
但严正一次次将他的心理底线击垮,说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玩玩而已,自己玩不起就跳楼了,跟他们无关。
可怎么会无关,自此燕署便满在懊悔中度过。
直到如今也不曾从那些阴影里出来半分时光。
得知这个真相的凌姒漪也觉得,严正就是个乌龟王八蛋。哪有人能坏到这种地步。自己做的孽障却叫旁人一起承担。
后来她给了钱要走,但是严正却又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两人扭打过程中,她的录音器掉落在地上。
为了护住证据,她被刺了好多刀,直接作废了一个肾。
至此之后,病痛不断。
但是她换回了燕署的自由,与将严正送入监狱的证据。
这件事她谁都没告诉,只有日夜照顾她的闫璐知道。
又想到结婚一年来,燕署对自己的冷漠,让她觉得委屈。
哪怕还在梦中,她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想要哭出来。
很疼啊,被刺中的地方很疼啊,被燕署当作林然也很疼啊,心疼得无法运转。
她觉得浑身都冰冷。
摸到热源想要靠近却像是在天边,怎么也追逐不上。
后来,那热源却一股脑地袭上来,她想要推开,却也推不开了。
而凌姒漪不可避免地发烧了。
一连三天的高烧,让她的身体愈发的虚弱。
而这三天她都陷入深深的昏迷,醒不了,但也死不了。
好在家庭医生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在对方的照料下,第三天晚上凌姒漪就退烧了,第四天早上也已经能下床了。
她被孙阿姨披上一件厚厚的斗篷,带着走出了室外。
院子里的雪都化得差不多了,就是阳光特别好。
孙阿姨说,先生早上出去前,特意叮嘱她,要是夫人醒过来了,精神也还行的话就带她出来走走,晒晒太阳,也能杀杀身上残留的细菌病毒。
凌姒漪被扶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她的目光在四处搜寻,想要找到一丝雪的痕迹。
最后不负有心人,她在一个花坛里看到了一个铁盆大的雪。
周围的都化了,唯独这个……
她偏头询问孙阿姨:“为什么还留下了这一块?”
“哦,夫人生病那天,先生一大早就起来了,在院子里搭了个大大的雪人。平地上的都化了,这个比较难划开。”
“是吗……”凌姒漪蹲下身,拾起那块雪,可惜一捏就碎了一地。
“可见先生还是很在乎夫人的。”孙阿姨笑了笑,帮她戴上了手套,“只是先生不会花言巧语,也不会哄人,但是夫人说要搭雪人,先生担心你的身体,就先帮你搭了,只是后来几天你没醒过来,所以看不到。”
“是吗,燕署真的是为我搭的?”凌姒漪有些不相信。
“对呀,夫人。先生真的很爱你的。”
女人听了,眉眼微微柔和起来,她将那一块雪捧起来把捏在手里:“那我可要好好把它保存起来。”
“嗯?”
凌姒漪将那一坨雪捧着进入房间,保存进了厨房的冰箱里。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嘴角带着笑意,消失不掉。
孙阿姨见了,也笑笑:“看起来,你们小两口还挺甜蜜。”
“不过夫人,为什么先生不允许你出去看望娘家?”
“我也不知道……”凌姒漪叹了一口气,“他或许在惩罚我。”
“先生那么疼你,又怎么会惩罚你?”孙阿姨倒是对这个一直很好奇。
凌姒漪不说话了。
孙阿姨也觉得自己有些多嘴,打着哈哈说要帮她去倒茶,捧起杯子就走了,避免了接下来的尴尬。
而等老人家走后。
女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院子里的景色。
她的目光里的光辉正在变得黯淡。
刚刚有一瞬间,她是觉得男人会对她很宠。
但是想起那天晚上,男人的意思,就是她只是林然的替身后,她就觉得一切是那么的可笑。
自己为他所付出的一切,不过是变成他心中的替身后的理所当然。
可是明明之前的林然才是自己的替身,不是吗?
她捂住脸,有些难过。
还是说,一切都搞错了。燕署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林然当作过她的替身,而自己现在把心送上来后,男人也发现林然跟自己很像,自己才是那个替身?
呵,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谁都不可能成为另一个人的替身。她不是林然,林然不是她,他们都不可能成为彼此的替代品,生活在燕署的周围。
不过,燕署若是一这样认为下去也好。只要她勉勉强强把欠他的债还了,就可以离开他了。
到时候,内心再无愧疚,说不定面对男人时,还可以洒脱点。
她害他牢狱之灾,用她仅剩不多的青春来还债也够了。
而她,大概对他也别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