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被顾傲霆箍着肩膀,上了车。
车门一关上,秦姝扬起手,就朝顾傲霆脸上甩去。
顾傲霆非但不躲,还把脸往前凑,指着自己的左脸,“你打,听说挨耳光,能紧实皮肤,保进血液循环,使人年轻。”
秦姝本来憋了一肚子气,被他这歪理搞得,气消了一半。
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瘪了。
她拿掉身上的大衣,扔到他怀里,冷声说:“下次再搞这种小动作,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傲霆摸透了她的脾气,也就嘴上厉害。
所谓的不客气,至多甩他个耳光,泼杯烟灰水,或者逼他吃个猪肘子,最狠也就往他身上铲几锨土。
所以他是不怕的。
最怕的,就是她要离婚。
只要不离婚,她咋折腾都行,他由着她折腾。
顾傲霆对司机说:“去雍雅山房。”
“好的,顾董。”司机发动车子。
秦姝偏头瞅着顾傲霆,“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雍雅山房见客户?”
顾傲霆泰然自若,“想知道,有的是办法。”
秦姝狐疑,“你收买了我助理?提前得知了我的行程?”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北弦在雍雅山房有股份,你助理订包间,被他手下人知道了。”
秦姝明白了,“这熊孩子,一天天地净出卖我。”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让你和我关系好点,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恩恩爱爱?”
秦姝轻轻翻一眼,“愧疚不?之前你成天拆他和苏婳。看看人家这觉悟,以德报怨。”
顾傲霆伸手来握她的手,“因为北弦是你生的,你不只人长得漂亮,生的孩子也个个出众。”
秦姝反手打了他的手一巴掌,“再动手动脚,信不信我把你的手剁了,拿去红烧?”
“清蒸也行,只要你开心。”
秦姝又气又笑,“真服了你了,又油又腻,堂堂一上市集团董事长,改行当段子手了。”
顾傲霆心说,只要你不离婚,别说当段子手了,侩子手都能当。
刚才看到陆翰书含情脉脉,瞅秦姝的眼神,他真的想当刽子手。
刀了他。
差点被刀了的陆翰书,直到两人的车走远了,才收回落寞的目光。
他转身对身后的司机说:“我们进去。”
“好的,陆董。”司机忙打开后备箱,拎出礼物。
陆翰书和司机一起,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进陆砚书家。
由佣人领进门。
苏婳站起来,笑容清甜地喊他一声:“大伯好。”
陆翰书温雅一笑,“好,你快坐。”
几人寒暄几句,落座。
佣人倒茶招待陆翰书。
顾北弦从楼上堪堪走下来,冲他打招呼,“陆董。”
陆翰书温厚一笑,“在家不要叫陆董,多生分,你跟着苏婳,一起叫我大伯。”
顾北弦淡笑,“好的,大伯。”
陆翰书沉思片刻,“有个新能源项目,和光伏发电有关,你们公司感兴趣吗?”
顾北弦不假思索,“顾氏集团对新能源项目一直都有兴趣。”
“那我们就约个时间,好好聊聊。”
“好。”
两人定下时间。
有分寸地关心了华琴婉几句,陆翰书起身离开。
送走陆翰书,顾北弦一时竟猜不透,他这个项目合作,是看在陆砚书的份上,还是看在秦姝的份上?
每每陆翰书看到秦姝,俩人都有点不自然。
秦姝的目光是回避。
陆翰书却是含情脉脉,搀杂着遗憾。
但是陆翰书发乎情,止乎礼,言行举止,极有分寸,让人挑不出毛病。
顾北弦拿起手机,拨给顾傲霆,“陆翰书有个光伏发电的项目,要和我们合作。你要是不乐意,我就拒了。”
“做,新能源项目建设好了,就是印钞机。送上门的钱,干嘛不赚?”
顾北弦意有所指,“你倒是荤素不忌。”
“你不懂,他越是觊觎你妈,我越要和他合作。商人么,重利轻义,看在利益的份上,他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至多在心里想想,或者多瞅你妈两眼。”
顾北弦笑,“老奸巨滑。”
“我就当你夸我了。”
顾北弦返回客厅。
看到苏婳和华琴婉,正亲昵地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苏婳靠在华琴婉身边,手握着她的手,整个人,软软糯糯,像个孩子。
自从和母亲相认后,她整个人柔软了很多,骨子里那种倔强感也渐渐消失了。
顾北弦走到两人身边,帮她们倒水。
苏婳高兴之余,又担心华琴婉,“妈,你之前吃了那么多药,会不会对这个孩子有影响?”
华琴婉轻抚小腹,眉眼温柔,“我问过医生,像我这种情况,停药半年就可以要。”
苏婳暗暗松口气,“我爸快高兴坏了。”
“他不想要,怕我受罪,是我执意要的。亏欠他太多,总想弥补他,别的他又不缺,就缺个孩子。虽然有你,可你已经长大了,他缺少的是抚养孩子的乐趣。”
苏婳想起在中医馆里,看到陆砚书开心的模样,眉眼间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哪里是不想要的样子?
想必顾北弦嘴上说,不要孩子,不着急,心里肯定比她还渴望孩子。
苏婳问:“怀孕会影响你的病情吗?”
“多少会有,不过我和医生详细谈过,早就商量好了应对措施。”
话音刚落,华琴婉忽然干呕了一声。
苏婳急忙拿起一颗西梅,递给她,“吃点这个,能稍微好些。”
华琴婉接过,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酸能压住那种不适的感觉。
苏婳心疼地看着她,“你怀这个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华琴婉垂眸望着自己的小腹,“是,年纪大了,不太好怀,找医生开了不少补药,促排卵针也打过。好在上天厚爱我,折腾了几个月,终于怀上了。”
她握握苏婳的手,“你别有太大压力,有时候出其不意就怀了。”
苏婳笑了笑,“但愿。”
心里却有点惆怅。
她从去年就开始备孕,备到现在了,也没动静。
说话间,陆砚书回来了,手里拎着从孙老中医那里抓来的保胎药。
西医保胎,一般是补黄体酮。
中医保胎则以固肾、健脾、养血、止血为主。
佣人迎上来,“先生,药给我,我去煎。”
陆砚书微微一笑,“不用,我亲自去煎。”
说罢,他看向顾北弦,“跟我去厨房,教你煎药。”
顾北弦一顿,拿了苏婳的药,和他一起走进厨房。
厨房有专门的煎药罐子,是那种紫砂的,很讲究。
不得不说,陆砚书真的是顾北弦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
不只经得了商,画得了画,煎个药,都那么洒脱,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
为人专一,又痴情。
只单身几十年,苦等华琴婉这一点,就没几个人能做到。
药煎上,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留佣人照看着,四人去吃饭。
吃过饭后,等药煎好了,佣人把药盛出,端上来。
陆砚书拿汤勺喂华琴婉喝药。
当着女儿和女婿的面,华琴婉不好意思,伸手来接汤勺,“我自己来。”
“不,我得以身作则,给北弦做个榜样。女人备孕怀孕生孩子不容易,必须要对你们好点。”
顾北弦懂了。
陆砚书这是故意敲打他呢。
顾北弦勾起唇角,“我是得跟岳父好好学学。”
他端起盛药的汤碗,对苏婳说:“我们去卧室,我好好喂你。”
他刻意强调“好好”二字。
苏婳不由得多想,耳根微烫,对陆砚书和华琴婉说:“爸妈,我们回卧室了。”
陆砚书和华琴婉都是过来人,懂俩人心思,“去。”
顾北弦和苏婳一起回到卧室。
把门关上。
俩人走到沙发上坐下。
顾北弦拿起汤勺舀起一勺药,放到嘴边吹了吹,递到苏婳嘴边,“来,喝。”
苏婳试探地尝了尝,苦得难以形容。
咽不下去。
她捂着嘴,要吐。
但是想想只要喝下药,就有希望怀孕,忍住了。
顾北弦见她表情痛苦,自己也尝了一口,的确苦不堪言。
他忽然喝下一口,把唇瓣凑近她的嘴,把口里的药汁推到她嘴里。
苏婳一怔,本能地张开嘴,咽下。
可能是心理原因,也可能是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这一口药汁,没刚才那么苦了。
就这样,顾北弦用同样的方式,喂苏婳喝完了一整碗。
顾北弦扯了抽纸,擦擦她的嘴角,再擦擦自己的嘴。
他剥开一块糖,塞进苏婳嘴里,“吃块糖,缓解一下。”
“好。”
糖是软的,橙子味的。
酸甜的感觉,暂时压住了嘴里的苦意。
“再吃一下我,我比糖更甜。”顾北弦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用舌尖撬开她的唇,舌尖熟练地撩着她,拨着她。
撩拨得苏婳心花怒放,浑身犹如过电一般。
倒是没有比糖更甜,但是绝对比糖更烫,更动人心弦。
顾北弦突然握住她的腰,打横把她抱起来,就朝床上走去。
苏婳一顿,“大白天的,你要干什么?”
顾北弦一本正经道:“报恩。”
苏婳不解,“什么恩?”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我哪有给你滴水之恩……”忽然想到什么,苏婳耳根发烫,“坏死了你。”
顾北弦把她放到床上,熟练地把她的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拉出来,手握住到她的细腰,英俊的眉眼风流溢出,“没有我,你喝再多的中药,也白搭。”
“可我月经刚走,还没到排卵期。”
“先演习一下,等排卵期再大干一场。”
苏婳别过头,笑得花枝乱颤,“明明就是你馋了,非得找借口。”
“岳父刻意把这房间做了隔音。我们俩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顾北弦低头吻住她的唇,由温柔到激烈,再到痴狂……
两人颠鸾倒凤,撑霆裂月。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