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保镖又挨了重重一巴掌。
被打得连连退后几步,差点摔倒。
半边脸登时又肿了起来。
落下清晰的五根手指印,和右边脸对称。
顾北弦眼神阴翳极了,厉声斥道:“让你们保护好苏婳,你们就是这样保护的!出了事,不第一时间通知我,竟敢撒谎蒙骗我!一群胆大包天的废物!”
他已经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一张俊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浑身气压低得吓人。
房间里安静极了。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保镖反应过来后,马上挥起手左右开弓,朝自己脸上不要命地打起来。
一时间,屋里只剩了清脆的噼啪声。
保镖边打边忏悔:“顾总,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下楼去买烟。我就出去了那么几分钟,少夫人就被人钻了空子。我更不该怕受责罚,撒谎,还让少夫人帮着我一起圆谎,让你们俩产生误会。要打要罚,全凭您处置。”
苏婳见顾北弦神色阴冷得厉害。
再僵持下去,不好收场。
她偏头对那个保镖说:“你们都出去,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保镖犹豫了一下,停下手中动作。
小心翼翼地看着顾北弦,见他没发话。
保镖陪着小心说:“顾总,您和少夫人先休息,明天再惩罚我。”
顾北弦眉眼冷厉,道:“滚!”
所有保镖不敢怠慢,马上鱼贯退出去。
生怕走晚了,再惹到他。
等人走后。
顾北弦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沉声吩咐道:“龙腰村这边镇上派出所,刚送进去一个叫牛莽的惯犯。你找人好查查他,查他背后有没有人指使,查到马上告诉我!”
助理听出他语气不太好,急忙应道:“好的,顾总,我这就去找关系。”
顾北弦低嗯一声。
助理顿一下,提醒道:“顾总,您明天早上十点钟有个重要会议,不能缺席,能赶回来吗?到时我好安排车,去机场接您。”
“能。”顾北弦掐了电话。
把手机扔到桌上,他握着苏婳的肩膀。
把她从上察看到下,见她身上并没有明显伤痕,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问:“有没有受伤?”
苏婳摇摇头。
顾北弦盯住她的眼睛,“真没有?”
苏婳语气淡淡,“没有。”
默了默,顾北弦开口道歉:“刚才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苏婳抿了抿唇没出声。
顾北弦知道她还在生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忙完公司的事,连夜乘飞机赶过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呢,来到你住的地方,没看到你。打你手机,关机,打保镖手机,他说你在屋里睡觉。没多久,就看到你和顾谨尧一起回来。换了是你,你会怎么想?”
苏婳这才想起,去派出所报案时,给考古队打电话。
打完,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就把手机随手塞到枕头下,出门了。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也会误会,会生气。
可是顾北弦刚才说的话,也是真的很伤人。
他怎么能那么说她?
说她打着修画的幌子,和顾谨尧来这里私会。
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苏婳抬手捶了他胸口一下,“让你不信任我。”
语气半嗔半怨。
捶的力度不算小。
顾北弦蹙紧的眉头稍稍缓和了些,握住她的手腕。
捶这一下是好事,说明她开始往外撒气了。
就怕她什么事都窝在心里不说,气越憋越大。
他声音调柔,又问了一遍:“真没受伤?”
“都说了多少遍了,没有。”苏婳一向温柔的声音有点冲。
顾北弦好脾气地笑笑,低下头,温柔地亲吻她的发丝,“没事就好。”
他悬着的心,暂时落回胸腔里。
可是一想到她差点被人毁了清白,眼神又阴鸷起来。
苏婳低头看了看他手腕上的表,凌晨一点了。
想到助理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明天十点他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得早起赶飞机。
她催促道:“快睡,明天你还得早起。”
顾北弦捏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问:“不生我气了?”
苏婳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说她,简直就是把她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
不只侮辱了她,也让顾谨尧下不来台。
别人谁都可以侮辱她,唯独他不行。
因为他是她最亲最爱的人,跟别人不一样。
苏婳转身就要走,腰被顾北弦勾住。
他捏了捏她软绵绵的腰肢,闷声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苏婳想去睡觉,见他一副放不下的样子,便踮起脚尖,敷衍地在他下颔上亲了亲,说:“我原谅你了。”
顾北弦这才肯放过她。
苏婳去洗了把手,回来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顾北弦则去卫生间洗漱。
他平时出差,动辄都是五星级以上酒店,总统套房。
哪住过这么简陋的招待所?
一进卫生间,看到里面狭小又简陋的马桶、洗手盆,以及墙脚死角处经年擦不掉的污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苏婳是来帮忙的。
考古队怎么能安排她住这么脏乱差的环境。
可她丝毫怨言都没有,只是平心静气地做事。
顾北弦对她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敬佩。
今晚来看苏婳是临时起意,他没准备洗漱用品,招待所配备的牙刷质量太差。
他就用她的粉色电动牙刷,刷了刷牙。
这是他第一次用她的牙刷刷牙。
洁癖那么重的一个人,觉得她的牙刷刷牙感觉还挺好,像是间接和她亲吻。
好看的人,连用过的牙刷都是香的。
洗漱过后,顾北弦回到床上。
苏婳背对着他,面朝里。
顾北弦也没带睡衣,脱了外套和外裤上了床,手搂上她的腰,将她微微一翻,让她面朝自己。
他压上去,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说:“招待所的一次性牙刷质量太次了,我就用了你的牙刷,你不介意?”
苏婳惊讶了一下。
他洁癖那么严重,那么注意细节的一个人,居然用她的牙刷刷牙。
不过想想两人天天亲来亲去的,还分什么彼此,便说:“不介意。”
顾北弦咬了咬她的鼻尖,“闻闻香吗?”
苏婳哭笑不得。
这哪还是她印象里那个清冷禁欲,不苟言笑的男人?
倒像是个……
她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他。
苏婳忍住笑,淡淡地说:“香。”
“那你尝尝甜不甜。”他咬着她柔软的唇瓣,舌尖轻扣她的牙齿,一点点吮吻。
也不实实在在地吻,就钩子一样钓着她。
撩拨人的意味格外明显。
他太会撩了。
苏婳这种小直女,哪里受得住?
明明心里还憋着气呢,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了。
仅剩的一丝理智,驱使她抬起手,去推他的胸膛。
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隔着薄薄的衬衫,手指摸到他身上壁垒分明的肌肉,太好摸了。
硬硬的,又性感,又有型。
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俩人赤身相对的画面,苏婳耳尖红了。
顾北弦盯着她泛红的耳尖,闷笑一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举过头顶,将这个吻加深。
从刚开始的温柔,到逐渐用力。
像心疼,像占有,像宣示主权,又像是深爱?
苏婳很快就被他吻得心跳加速,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一个绵长有力的深吻后,顾北弦松开她。
苏婳气息微喘,窝在他怀里,问:“明天一早还要开会,时间这么赶,你往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跑什么?”
顾北弦清冷沉郁的眸子,静默地锁住她,“你说呢?”
苏婳轻声说:“你自己说。”
顾北弦箍住她,下颔埋到她颈窝里亲着吻着,漫不经心道:“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就让助理订了机票,非得连夜飞过来看你一眼,才放心。”
他其实想说的是: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