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正在庆祝萧逸和沈鸢领证仪式的顾逸风,拿到了这本书。 同时收到一句话:祁连山下,树林,夕阳。 换了别人,肯定以为鬼扯呢,八个字,让人怎么找东西? 可是顾逸风不是普通人。 树林里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看到夕阳,祁连山下,也不是到处都是树林,到时若找不到,也可以打电话找林夕提供线索。 庆祝宴吃得差不多了。 顾逸风牵着舟舟和帆帆的小手,走到萧逸和沈鸢面前,对二人说:“萧叔叔、阿鸢姑姑,结婚快乐!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萧逸含笑道:“谢谢逸风!” 沈鸢忍不住又哭了。 她从前是女汉子作派,不爱打扮,除了攒钱,没有太多爱好,哭哭啼啼更是不可能的事。 自打父亲死了,眼泪多了,和萧逸交往后,人变得更加矫情,动不动就想哭。 这才后知后觉,从前当女汉子,是因为没个疼自己的男人。 如今有人疼了,自己也自怜起来。 舟舟小大人似的打量着她,奶声奶气地说:“阿鸢姑奶奶,你一定要和姑爷爷好好的。前男友什么的,埋了,那男人能伤你第一次,就能伤你第二次。” 众人皆惊讶。 连顾逸风也惊讶地望着舟舟。 因为没人教他这个,甚至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谈论沈鸢和周占,被他听了去。 沈鸢用手背抹着眼泪说:“姑奶奶会牢记舟舟教导,谢谢舟舟宝!” 萧逸从裤兜中掏出真丝手帕递给她,温声道:“用手帕擦。” 从前他不在裤兜里备丝帕的,因为亡妻不爱哭,和沈鸢交往后,发现她好爱哭,才准备的。 沈鸢接过丝帕擦干净眼泪,又用丝帕擤了擤鼻涕,擤鼻涕的声音很大。 她丝毫没觉得违和。 顾逸风的父亲顾北弦是斯文绅士贵公子出身,母亲苏婳是古学渊源颇深的清雅才女。 他不由得感叹基因的重要性,沈鸢在温婉优雅的母亲身边熏陶了三十余年,居然没熏出个淑女样儿来。 他有些担心地看向萧逸。 怕他反悔这门亲事。 萧逸笑道:“阿鸢很真实,不拘小节的样子很可爱。” 沈鸢刚擦干净的眼睛泪珠晶莹直打转。 从前周占总是开玩笑地吐槽她不淑女,没家教,让她多向苏婳学习。 可是她压根不是苏婳那样的人,学也是东施效颦。 原来不是她不够好,只是没遇到喜欢她这种性格的人。 在有的男人眼里,她的不拘小节是瑕疵,是缺陷,是抛弃她的借口,可是在另一种男人眼里,却是可爱的加分项。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萧逸,暗暗地想,以后等他老了,挪不动了,她要好好照顾他,用心侍候他吃喝拉撒,把他当爹一样伺候。 报答他对她的知遇之爱。 帆帆从小背包里掏出个毛茸茸的玩具熊,朝沈鸢递过去,奶乎乎的小嗓音说:“姑奶奶,给你熊熊,不哭,不哭。” 沈鸢弯腰接过小熊,哽咽着说:“谢谢帆帆宝,谢谢!” 帆帆握着小拳头举到右耳边,口齿不清地说:“姑奶奶,加油,生宝宝!” 沈鸢心头一片酸涩。 这把年纪,快绝经的年龄,怎么能生得出来? 后悔当年太倔强,为着赌一口气,居然单身三十年。 好在她听苏婳的话,三十几岁的时候去冻过卵。 想要孩子,可以尝试一下医学手段,但是岁数摆在这里,成功几率应该不太大。 她侧头看向萧逸,“我年轻的时候冻过卵,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可以去医院做手术。” 萧逸笑道:“不必太辛苦,我娶你只是想余生作伴,不是为了传宗接代。” 沈鸢暗想,这男人简直了! 太好了! 大概是下凡来渡她的。 离开萧逸家,顾逸风带着妻儿回到星河湾。 顾纤云和保姆哄两个宝宝睡觉。 顾逸风则去客房收拾行李,明天去公司安排一下手头的工作,下午就得动身飞去祁连山。 顾纤云把舟舟和帆帆哄睡着后,走进客房,望着收拾行李的顾逸风,眼含不舍,说:“祁连山海拔很高,你骤然飞过去,会不会高反?明天一早我给你备些药。行程太紧,临时喝红景天已经不管用了。” 顾逸风微勾唇角,“忘了你男人身手有多好了?我小时候跟着师父游遍了名山大河,什么样的高原没去过?” 顾纤云走到他身后,纤长手臂搂住他的腰,“来回要好几天呢。” 还没走,她就舍不得了。 顾逸风握住她的手,“元老交待的,推脱不掉,我快去快回。” 顾纤云没说话,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不舍的情绪全在动作里。 在公司她是干练女强人,可在顾逸风面前,她是黏人的小娇妻。 顾逸风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交待道:“我出差的这几天,你带着舟舟帆帆去岳父家住。家里没男人不安全,岳父家有他和顾骁,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