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准备好了。”一向快人快语的沈鸢说话磕巴了,眼睛闭得紧紧的。 因为紧张,睫毛不停地眨。 她想,豁出去了! 男人和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儿吗? 早晚都得过这一关。 是死是活,就在今晚。 出乎意料,萧逸比她想象得温柔,也比她想象得体贴…… 她唯一的经验都是和周占,三十多年前的周占年轻,不羁,身上有富二代的纨绔和浪荡,和她在一起时,都是横冲直撞,只顾自己。 可是萧逸不。 他温柔,绅士,成熟,体贴,非常考虑她的感受。 他一点点地亲吻她,直到她完全融化…… 她硬梆梆的棱角被他磨得柔软,她身上因为周占积压的怨气也一点点消散,因为周占导致的自卑也一点点褪去。 她自我阉割多年的女性意识渐渐觉醒。 她舒展着四肢,凹出自己觉得柔美的身段,让自己尽情盛放,像盛开的蔷薇花一样绽放…… 她想,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她没有苏婳的顶级美貌,也没有她的聪明睿智和富豪父亲,但是上天垂怜每一个人,所以上天把萧逸送到她面前。 不,不是上天。 是顾北弦和苏婳,是异父异母的大哥秦野,亦是死去的父亲。 父亲用自己的性命,保了秦野清白,保了她余生的幸福。 许久之后,她浑身是汗地抱住萧逸的腰。 抱得紧紧。 犹如溺水的人抱住海边漂来的一根浮木。 萧逸低头亲了亲她的唇,问:“感觉好吗?” 沈鸢不假思索地说:“好!好!非常好!” 萧逸笑了。 她是简单没心机的女人,踏实安稳,不矫情,不做作,有什么说什么,和她相处很舒服。 他侧躺到她身边,拉了被子盖到两人身上,将她搂进怀里。 沈鸢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 他和顾北弦一样,富家子弟出身,半生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人至中年,仍注重保养和锻炼,身形矫健,肌肉漂亮。 沈鸢想哭。 她微微侧过头,眼睛泪汪汪的。 悄悄擦掉眼泪,她伸手去摸睡裙,要穿衣服。 萧逸道:“以后就是我的未婚妻了,留下来,一起过夜吧。” 沈鸢穿衣服的手一顿。 萧逸这么说,是彻底接纳她了,没有嫌弃她身材不够紧致,更没嫌弃她不再年轻。 她喜欢“未婚妻”三个字,和周占恋爱多年,始终是不被他父亲承认的女朋友。天知道,她有多渴望结婚嫁人? 绝望是因为希望一直得不到满足,失望透了才会绝望。 她双眼潮湿望向他,“我不走,我去卫生间。” 萧逸摸摸她脖颈的汗,温声道:“去吧。” 沈鸢背过身,将睡裙穿好,走下床。 走姿有些别扭。 走进卫生间,她冲了个澡,冲掉身上的汗。 那汗是激动的,更是紧张的,也是欢喜的。 她喜欢和萧逸做男女间做的事。 有了萧逸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是女人,是生动的,是柔软的,是鲜活的,从此人生活着有了奔头。 冲洗干净,她穿上萧逸的男士浴袍,走到墙边的沙发上坐下,双手环着胸口,一侧靠在沙发扶手上一动不动。 她是累着了。 许久不曾这样,身体那部分的功能锈住了,猛然打开,一时有些吃不消。 她盯着自己细骨伶仃的脚趾想,这些年,都错过了什么? 怎么就被周占伤得那么深呢? 不过是一个不够爱她的男人,一个将财富看得比她重要的男人,一个现实的男人而已。 怎么就被伤得半辈子不结婚呢? 门外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门轻轻推开。 萧逸走进来,垂眸望向她,笑道:“怎么躲着我?是我表现不够好,让你失望了?” 沈鸢猛烈摇头,“好,你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也是最棒的!” 萧逸无奈一笑。 缺爱的女人,稍微给她一点爱,便满足得不得了。 萧逸道:“去卧室睡觉吧,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不会有外人来打扰。” 沈鸢应着,忽然想起什么。 她迟疑一下,问:“你儿子会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萧逸眸色认真起来,“我儿子支持我再婚。求婚之前,我问过他的意见,他说只要我喜欢就好。” 沈鸢松了口气。 虎父无犬子。 萧逸这般温润绅士,他的儿子自然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萧逸走到花洒下,刚要脱睡衣。 沈鸢急忙站起来,冲到他面前,伸手就帮他脱。 萧逸意外了一下,说:“不用,我自己来。” 沈鸢道:“我妈就是这样对我继父的,她说女人要服侍好男人,两人才能长久走下去。” 萧逸修长手指握住她的手,“你妈是你妈,你是你,我是我。你和你妈不同,我和你继父也不同,咱们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必遵循他们的旧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