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挨这一巴掌,上官岱怒从心头起! 从昨天他就对沈鸢意见很大,要不是看在她刚死了爹的份上,早就发作了。 上官岱沉着脸道:“沈女士,我有太太,我太太才三十岁,年轻漂亮,身材很好。我守着家中娇妻不去摸,会摸你一个老姑娘的手?莫名其妙!” 太太是他后来娶的。 原配病逝了。 元峻提醒道:“上官叔叔,沈姨心情不好,望理解。” 上官岱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火气,对沈鸢说:“看在阿峻的面子上,姑且让着你。下次再无理取闹,我可就不客气了!” 沈鸢冷笑,“搞清楚,是你累死了我爸,无理取闹的是你!五六十岁的人了,居然找三十岁的小娇妻,比你女儿还小吧?小心头顶大草原!” 周占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少说几句。 上官岱猛然想起最近在外奔波十余天,太太一个电话都没主动给他打过。 都是他主动打给她。 他走到一边,拨打太太的手机号。 连打几遍都没人接,不由得心下微沉。 等众人吃完早餐,元峻指挥着人将棺材抬到灵车上,该拉去火化了。 异地他乡,时间和条件有限,沈鸢又让快点火化,守灵七天、追悼会什么的,自然没法办,也不能通知秦野。 骨灰火化完,装进骨灰盒。 沈鸢眼神直愣愣地捧着骨灰盒,走出来。 七尺的汉子如今只剩这么一点点。 沈鸢眼泪又流出来,腿软得走不了路,生无可恋的感觉遍及全身。 周占搀扶着她。 上官岱见状说:“沈姑娘,既然你这么舍不得秦老先生,不如将他的骨灰带回京都,在京城根上寻一处风水宝地,将他葬下。离得近,以后你祭拜也方便。” 沈鸢仍然愣怔。 过片刻,她猛然出声道:“不行!必须要和你爸合葬!” 上官岱觉得这父女俩一个比一个古怪,不可理喻。 出了火葬场,沈鸢将父亲的骨灰放到棺材里,由灵车拉着,前往龙鼎山。 来到山下,一行人抬着棺材上山。 山风萧萧,小刀一般割着人的脸。 但是到了那处风水宝地处却豁然开朗,风柔了也软了,阳光普照,竟比别处暖和一些。 上官岱越发笃信此地是龙脉之眼。 秦漠耕虽然性格古怪了些,但是本事是真的大。 可惜要容纳他的骨灰,怕是要将福气分出去一些。 沈鸢走到上官岱父亲的墓碑前,说:“我爸说过,要将他的骨灰和你父亲的骨灰葬于同一墓穴。” 上官岱应了一声,秦漠耕生前,他答应过他的,所以父亲的墓穴没封死,造得也比旁人的大,可容纳两具棺材。 他派人将墓穴打开。 沈鸢却做了个出乎意料的举动,她让人打开秦漠耕的棺材,把他的骨灰盒取出来。 接着她抱着骨灰盒,走进上官岱父亲的墓穴,吩咐自家保镖:“你们几个下来,把上官老爷子的棺材打开。” 上官岱一愣,强烈抗议道:“沈女士,我答应秦老先生,把他的棺材和我爸的棺材葬到一起,但没答应将两人葬到同一个棺材里!” 沈鸢扭头看向他,“葬到一起的意思就是,骨灰躺到同一个骨灰盒里,我爸是这样交待我的。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如果因为这些细节,影响了龙脉的力量,保佑不了你的子孙后代,到时别怪我爸看风水不准。” 上官岱头一次听说这样的合葬。 夫妻倒是有这样合葬的,叫“骨灰婚”。 不熟的两个大男人,这么合葬,算怎么一回事? 事情透着蹊跷。 但是上官岱笃信风水,又怕不与之合葬,龙脉的力量发挥不出来。 思索了漫长的七八分钟,他再次做出让步。 棺材钉被拔出来。 上官岱父亲的棺材打开。 上官岱从包中取出钥匙打开父亲的骨灰盒,沈鸢也将秦漠耕的骨灰盒打开,小心地倒进上官岱父亲的骨灰盒中。 她闭上眼睛,双手相合,低声祈祷几句,又拜了拜,接着戴上一次性手套,将手伸进骨灰里,搅起来。 上官岱惊呆! 等他反应过来,要喝止沈鸢的时候,她已经将两位老人的骨灰搅拌到一起。 她拿起骨灰盒盖上,转身对上官岱说:“锁上吧。” 上官岱愤怒道:“沈女士,你太过分了!你这么做,是对我爸的大不敬!” 沈鸢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摘下来,说:“我拜过了,也问过令尊了,他答应了。如果他不答应,会有圆形的旋风吹起,吹散我爸的骨灰,但是没有。你看,刚才还有风,这会儿风平树静。” 上官岱狐疑地朝四周看去。 说来奇怪,上山的时候山风的确很大,此时方圆数里一丝风也没有,树叶一动不动。 他气愤难当,可是这离奇的自然现象,又让他深信不疑。 沈鸢噗通一声跪下,眼泪再次涌出来。 她将头磕到墓穴地砖上,磕得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