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耕反应过于激烈。 秦悦宁不由得惊讶,低头去看手中的龙龟,说:“爷爷,这块玉让我外公仔细检查过了,没有毒。” 秦漠耕将玉接过来,道:“你看这块玉的光气、包浆和雕工。这不是新玉,是老料子不假,但比你想象得更老,这是块古玉。可能因为出土较早,或者保存完好,没有土沁,不像墓里挖出来的,倒像是出自苏工的老料宝玉。专家来恐怕都很难辨真假,但是骗不了我,这绝对是冢子里出来的东西。爷爷家世代当灰八爷,认不错。” 冢子是古墓的黑话。 灰八爷是北方对盗墓贼的称呼。 秦悦宁看着那玉,“你的意思,这是古董?岂不是更值钱?日后还他什么回礼好?等他过寿时,我备了送给他。” “冢子里出来的是值钱,但是阴气重。如果女人时常盘玩,阴邪入侵,容易不孕不育。” 秦悦宁方才还觉得那玉十分漂亮,如今再看,只觉阴气森森。 她和上官岱无怨无仇,何必要来这么一招? 但是上官岱情商很高,人看着也很精明,即使想害她,也不至于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秦悦宁说:“爷爷,玉给我,我去找阿峻。” “去吧。上官岱年轻时便酷爱收藏古董,尤其喜欢收冢子里的地鼠、地龙、地蛇、山根、长颈,硬片、宝鸭和软片。” 这也是盗墓的黑话。 地鼠即金子,地龙是银子,地蛇是铜钱,山根是玉器,长颈是花瓶,硬片是瓷器,宝鸭是香炉,软片是书画碑帖。 秦悦宁听不懂,但知道肯定是古墓里的东西。 她拿着龙龟来到元峻的房间,说:“我漠耕爷爷说,上官岱送的这块玉是古墓里出来的。女人盘玩久了,阴邪入侵,容易不孕不育。” 元峻眸色微变,接过那块籽料龙龟。 也觉得上官岱那么精明的人,不会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即使他不知道秦悦宁还有个爷爷叫秦漠耕,父亲曾盗过墓,也该知道顾谨尧家有拍卖行,苏婳擅长鉴宝。 但是这玉又的的确确是他送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峻沉吟片刻说:“先放到地下室收着吧。日后能还给他就还给他,还不了,就拿去古董行卖掉。” 秦悦宁在他身边坐下,“你有没有怀疑过那个幕后主使人会是上官岱?” “上官岱经商,能量没那么大。那人背景很硬,能派人渗透进龙虎队,能私自给手下人配备枪支弹药。如果元仲怀在国内,他的可能性最大,元坚都做不到。我四叔以前可以,但是他现在被发配到国外,鞭长莫及。我哥也数次遭遇过刺杀,被离间。如果是上官岱,不会连我哥都下手。” 秦悦宁眉头微拧。 上官岱排除。 那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深藏不露。 元峻垂眸盯着她,“后悔了?” 秦悦宁伸手捶他右胸口一下,“再说这种话,我扒了你的皮!” 元峻意味深长,“然后呢?” 秦悦宁脸一红,“有伤,别撩,省得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元峻握住她的手,“跟着我,可以享受普通人没有的荣耀,但是也要承受普通人没有的压力和危险。如果你现在后悔可以退出,等订婚后,想退也晚了。” 秦悦宁甩开他的手腕,腿一抬,双腿骑到他的腿上,作势去掐他的脖子,嗔道:“瞧不起谁呢?我秦悦宁是贪生怕死之人吗?从小便立志报效国家,愿为国家奉献一切的人,怎么可能知难而退?” 元峻笑着用右手搂住她的腰。 这就是他选择秦悦宁的原因。 方方面面都契合。 那些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外表光鲜亮丽,琴棋书画皆精通,但是弱柳扶风,内核不强大,无法和他并肩作战。 元峻单手勾着秦悦宁的脖颈,嘴唇凑到她的唇上,刚要亲。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还未等秦悦宁反应过来,门已经被推开。 秦野走进来,手里端着杯醒酒茶,见秦悦宁正骑在元峻腿上,两人几乎嘴对嘴。 秦野面色登时就不好看了! 秦悦宁急忙翻身跳下床,低嗔:“爸,您进屋怎么不敲门?不知道我会尴尬吗?” 秦野翻她一眼,“没出嫁之前,你给我老实点。” 他沉着脸大步走到床头柜前,把醒酒茶咣地一声重重放下。 元峻解释道:“爸,我和悦宁刚才在开玩笑。” 秦野视线移到别处,不看他,“没结婚,别喊我爸。” “等订婚那天我和悦宁去把证领了。” 秦野语气斩钉截钉,“办婚礼那天再领。” 元峻说:“我不会辜负悦宁,岳父您请放心。” “悦宁才二十出头,你快三十了,有点分寸。” 元峻觉得秦野应该是还想考验他。 考验他没错,可是谈了两年多了,这不让那不让,动不动就电话查岗,时不时推门闯进来,但凡换个怂一点的,早就被折腾得不能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