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林夕,突然接到这个电话,十分诧异。 一向笃定从容的师父,居然大半夜打电话问自己,爱是什么? 这不是见鬼了吗? 她将手机从自己耳朵上拿开,看了下号码,陌生的号码。 她一时有些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师父? 她问:“哪位?” “我,师父,你伤势好些了吗?” “好多了。”林夕抬起眼帘,看看坐在桌边正帮她批改作业的靳睿,说:“爱就是你不受控制,死也想和他在一起。爱就是你突然性情大变,一改从前的模样,变得像换了个人,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脑子会情不自禁想起他,一分开就想他,恨不得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才认识几天,能爱上一个人吗?” “能。有的人看一眼就能爱上,有的人看一辈子,也爱不上。跟时间没关系。” 祁连淡淡笑了笑。 一向木讷的小徒弟谈起恋爱来,神采飞扬。 他放心了。 “好好休息,靳睿若辜负你,来找师父。” “他应该不会辜负我。”林夕问:“师父,您现在自由了?” “算不上完全自由,但是没在龙虎队待了,元峻把我带了出来。” 林夕暗暗松了口气,父亲这些天神出鬼没,多半是在忙着救祁连。 他出来了,父亲也省得冒险了。 林夕说:“师父,您还年轻,遇到中意的姑娘,就谈恋爱吧。谈恋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比练功让人开心多了。” “好。” 挂断电话,祁连朝车窗外看过去,看到秦家有间卧室开了灯。 应该是给元书湉准备的房间。 很快,他看到元书湉在拉窗帘。 她曼妙的身形隔着遥远的距离,仍能冲他散发魅力。 他虽未结婚,但是以前不是没接触过女人。 他在江湖中久负“盛”名,慕名而来的女人如过江之鲫。 其中不乏年轻漂亮的女人,可那些女人要么匪气,要么缺少内涵,要么风骚,要么轻浮,要么野,元书湉和她们截然不同。 她高贵,美丽,文雅有内涵,风情却不风骚。 他拨通她的手机,“我走了。” 元书湉轻声回:“路上注意安全,司机是我的人,放心。” “好。”嘴上应着,祁连却没挂电话。 元书湉说:“你挂电话吧。” 祁连道:“你先挂。” 元书湉低喃,“你先挂。” “你先。”祁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得如此幼稚。 挂个电话的事,要和对方磨叽半天。 安静了几分钟,元书湉说:“挂了,你早点回去,少出门,不安全。” “你也是,出门多带保镖。你前夫再找你麻烦,及时联系我。” “好。”元书湉轻轻挂断电话,却仍握着手机。 仿佛握的不是手机,是祁连的手。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短短几天,和初恋决裂,和前夫离婚,然后发了痴一般的爱上一个江洋大盗。 多么离经叛道,多么荒唐。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难怪父亲会雷霆大怒。 “叩叩。” 有人敲门。 元书湉收回思绪,定了定神,看向门口道:“请进。” 进来的是林柠。 林柠穿着淡粉色的睡衣,娇娇俏俏的,比没结婚时还要漂亮。 元书湉感慨,果然好男人滋养女人。 林柠走到她面前,揽着她的肩膀撒娇,“妈,阿陆说大门外停着一辆车,车里坐的是祁叔叔,是吗?” 元书湉没想到秦陆眼神这么好。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竟然也瞒不过他。 元书湉道:“是他。” “你们在谈恋爱?” 元书湉犹豫了一下,回:“是。” “别怕,我能接受。” “我们不会结婚,平时也会很低调,放心。” 林柠抓起她的左手,指腹摩挲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戒指很漂亮,祁叔叔送的?” “是。” “如果真喜欢,喜欢到非他不可,可以结婚的。祁叔叔在龙虎队一直没招,只是待罪之身,不是戴罪之身。他又擅长易容,换张脸换个身份,轻而易举。‘七手弥勒’身份本就隐秘,除了江湖人,知道的很少很少。” “以后再说吧,林乾派人数次跟踪我,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 林柠骂道:“那个糟老头子,除了利用你就是恶心你,简直就像个跗骨之蛆,甩都甩不掉!” 元书湉抬手摸摸她的头。 和林乾的婚姻,唯一的好处是生了一双儿女。 可她年轻时却没好好爱她。 洗漱过后,元书湉躺到床上。 林柠钻进她的被窝,撒娇说:“我今晚要和妈妈一起睡。” 她把脑袋偎到元书湉怀里,“妈妈好香。” 元书湉抚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你不去你们房间睡,陪我睡,阿陆会不会有意见?” “阿陆是我男人,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陪。妈妈以后如果嫁给了祁叔叔,我就没法陪了,祁叔叔会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