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嵘上将讶异,这个叫青回的友军好凶! 这帮神秘的华夏人高深莫测,战斗力强悍得可怕,不是他等能惹得起的。 就此打消所有念头。 他打了个哈哈,将尴尬的气氛圆过去。 舟舟本来想瞒着爸爸的。 青回这么一整,彻底瞒不住了。 他从顾逸风怀里下来,仰头抓着青回的手,说:“师父,您伤得那么重,快坐下。” 青回硬梆梆道:“叫岳父。” 舟舟小脑袋直发蒙。 小小年纪,就“岳父岳父”地喊,十分别扭。 他张了张小嘴,终是喊不出。 顾逸风起身搀扶青回,让他到旁边座椅上坐下。 青回仍盯着舟舟帅气的小脸,那意思,不喊岳父,他不会罢休。 想到他重伤未愈,舟舟只好硬着头皮喊道:“岳,岳父。” 都是两个字,“岳父”却比“师父”难喊得多。 青回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可把顾北弦和顾傲霆心疼坏了。 看把孩子给难为的。 小小年纪便背上了国仇家恨,好不容易报了国仇家恨,又被套上了娃娃亲,解不完的结,过不完的坎。 顾傲霆又心疼又生气,气得坐不住了,一拍大腿,站起来,走出去。 青回知道他的意思,仍旧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顾逸风愧疚得厉害。 因为他的原因,舟舟才背上这桩娃娃亲的。 墨鹤目光凉凉睨着青回,觉得这种习邪术的人就不能惯,一惯就上天,奈何独孤城这会儿不在,他又受重伤,墨鹤收拾他有损名门正派的风骨。 当晚。 缅国国主设庆功宴宴请大家,对华夏国盟友表达至上感谢。 次日一早,一行人动身返程。 顾谨尧、元峻和青回三人因为重伤在身,不能乘坐飞机,要继续留在缅国休养,云瑾、秦悦宁和虞瑜等人留下来陪他们。 同一时间。 民用飞机上。 独孤城静默地坐在一堆死鸟、死蛇、死狼、死野猪等群尸中间,英俊孤冷的脸阴沉沉的。 双手握拳垂于膝上,他低眸不语。 此次剿毒,他带来的十万大军死伤过半。 这些生灵有他亲自驯的,有徒弟们驯的,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也与之处出了感情,就像他的亲人和战友。 战友死了,自然要带回国好好安葬。 他深提一口气,对前面机舱的空乘小姐说:“起飞吧。” 空乘小姐刚要答应,一道小小的身影走上来,是舟舟。 后面是他的爸爸顾逸风。 舟舟迈着小腿慢慢走到独孤城身边,靠到他腿上,仰头盯着他的脸,小声说:“独孤爷爷,别难过了。等回国后,舟舟帮你一起驯鸟和兽。” 换了别人,独孤城会不耐烦地将他推开。 可这孩子是沈天予的表弟。 爱乌及乌。 独孤城道:“不用。” 舟舟将窗帘拉开,对他说:“独孤爷爷,您看,缅国人民来送您了。如果不是您出山,这次剿毒不会那么成功。” 独孤城侧眸朝外看去。 只见外面人山人海,不只有缅国人种,还有泰寮人种。 这些人皆双手捧心、抱拳、合十或向飞机的方向合掌拜,或吻自己的手,口中说着他们的语言。 这是他们表达感谢和敬意的一种方式。 感谢华夏国盟友帮他们剿灭毒枭,解除大患。 场面十分震撼。 独孤城缓缓收回目光。 他不在意这些虚名,同这帮人也没有什么感情,以后恐怕再无交集。 他在意的只是青回和沈天予。 如果他这次不来,青回必死无疑,沈天予和母亲相见的日子也遥遥无期。 他抬眸对顾逸风道:“这架机舱阴气重,你带舟舟去你们的飞机吧。” “请节哀,独孤叔叔。” 独孤城点一下头,身上复又笼罩上凝重的气氛。 顾逸风抱着舟舟返回自己的飞机。 飞机很快起飞。 来时六架,返程七架。 数小时后,飞机返回国内。 抵达独孤城所待的大山。 他的徒弟们早已在此等候。 机舱门一开,侥幸存活的黑色怪鸟、蝙蝠、蛇、狼等纷纷从机舱里面飞出来,跑出来。 和先前的凶猛相比,如今的它们每只都疲惫乏力,元气大伤。 徒弟们一只只地将惨死的鸟兽残骸,从飞机上抱下去,每人皆眼白泛红,表情沉重,步伐迟缓。 顾逸风这才知道,独孤城原来竟有这么多徒弟,没有上百,也得七八十。 这是真正的隐世帮派。 独孤城道:“你们回去吧。” “好。”顾逸风从兜中取出一张支票,递给他,“独孤叔叔,这是给此次壮烈牺牲的‘战士们’的殡葬费,请您收下,将它们厚葬。” 独孤城扫一眼,没接,道:“不用。” “这笔款项是元伯君派人打到我账户上的,并附言:请您一定要收下。” 独孤城明白元伯君的意思,是安抚,是补偿,是奖励,更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