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飞出来的是一群小小的鸟。 每只都一点点大,除去尾巴,不及人的中指长。 有白色的,有灰白相间的,有彩色,有蓝色,好几个品种。 只只都如小精灵一般,奶萌可爱,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唧唧啾啾地叫。 除了鹦鹉,其他的几种云瑾都叫不出名字。 云瑾望着乱飞的小鸟哭笑不得,“这个青回,做事真的很与众不同,深更半夜来给舟舟送玩具。别人都送变形金刚或者乐高,他倒好,送来一群鸟。这么多,都叫不出名字,可怎么养?” 舟舟指着其中一只小小肥肥,可爱到没脖子,小身子圆滚滚的小鸟,说:“这是北长尾山雀,又叫小肥啾,吃昆虫和蛾子。红嘴的那个,是红嘴相思鸟,吃毛虫和蚂蚁。五颜六色的是七彩文鸟,吃草籽。嘴巴黑黑长长,长蓝色羽毛的是科氏蜂鸟,吃花蜜和小昆虫。” 他边想边说,这一段话费了点功夫,有的吐字不清。 饶是如此,还是惊呆了云瑾。 她一个活了半辈子的成年人,都认不清。 舟舟刚满一岁,却如数家珍。 虽说有前世记忆加持,可是这未免太超纲了。 忽然想到什么,云瑾有些担忧,扭头看向顾谨尧,“尧哥,你说,如果国煦的记忆消失了,舟舟还会像现在这么聪明吗?” 这也是顾谨尧最担忧的,但他嘴上却说:“会。到时舟舟消失的只是记忆,不是智商,舟舟会学习新的知识。” 云瑾松了口气。 生怕到时舟舟又像从前那样,不动不笑,没有表情,惹顾傲霆嫌弃。 夫妻俩打电话喊佣人找来数十个笼子。 把一群小鸟分别按品种,放进不同的鸟笼,挂到花房去。 收拾到十二点,三人才上床睡觉。 次日清早。 舟舟早早就从被窝里爬起来,想去花房看小鸟。 他一动,顾谨尧就醒了。 跟着起床,给他把了尿,陪他去花房看小鸟。 到底是孩子,玩心大。 舟舟这个笼子看看,那个笼子摸摸,爱不释手,尤其喜欢那只小肥啾。 那小家伙长着圆圆的小脑袋,圆滚滚的小身子,长长的细尾巴,小而黑的小嘴,圆鼓鼓的眼睛,白白的小脸,微微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瞅着舟舟。 肥而呆萌的模样,十分可爱。 它也不怕人。 舟舟把手伸进去,它就落到舟舟的小胖手,拿小嘴轻轻啄他的手指。 舟舟乐得咯咯笑。 活到一岁多,他头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笑声宛若天籁,把顾谨尧的心都笑得开了花。 舟舟边同小肥啾玩,边冲顾谨尧喊:“外公,给青回叔打电话。” “好。” 顾谨尧拨通青回的手机号,递给他。 舟舟接过手机,冲青回喊:“青回叔,谢谢你送的小鸟,好可爱!” 手机里传来青回硬梆梆的声音,“叫师父。” “我师父是我爸,我师爷不让我乱认师父,对不起,青回叔。” 青回硬着声音重复道:“叫师父。” 舟舟小眉头微蹙,“我师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青回固执道:“叫师父。” 舟舟想了一会儿,“那我私下喊你师父,有人时,喊你青回叔可以吗?” 青回沉默几分钟,勉强说:“可以。” “这些小鸟怎么驯?” “叫师父。” 舟舟抬手挠挠小脑袋,暗道,这个师父可真犟啊,师爷又是出了名的艮。 一犟一艮,夹在中间的他,好辛苦。 舟舟小奶音软软地对着手机喊:“师父,你能告诉我,这些小鸟怎么驯吗?” 顾谨尧忽然察觉花房外异样,将舟舟迅速抱进怀里,朝外看去。 一道青色身影由远及近而来。 很快,花房入口处传来青回硬硬的声音,“来了。” 舟舟哭笑不得,“师父,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青回面无表情嗯一声。 顾谨尧猜着,他这是趁星妍没醒,跑过来转转。 若舟舟醒了,就进来;若舟舟没醒,就回去。 这人虽不知变通,做事经常让人为难,但是认定了谁,就对谁死心塌地的好。 青回从兜中掏出个小小的似埙又不是埙的乐器,递给舟舟。 舟舟接过来,放到嘴边。 青回掏出个大的,放到唇边吹起来。 呜呜的乐声,如哭泣如诉,十分悲戚。 笼中的小鸟纷纷顶开笼子,冲出来,眼神直勾勾的,随着青回的乐声,时而朝上飞,时而朝下飞,时而朝东,时而朝西,飞得十分有秩序。 乐声停,小鸟止。 青回看向舟舟,“你来。” 舟舟学他的曲调吹起来。 吹第一遍的时候,小鸟没什么反应。 吹第二遍时,小岛根着他的节奏来了。 青回板着一张脸道:“比虞城强。” 话音刚落,暖房外突然传来一道清朗好听的男声,“青回,你不讲武德!舟舟是我徒孙,是我师父墨玄道长门下弟子,你竟趁我不在,私自传授他邪门歪道!他小小年纪,同时习一正一邪两派功夫,万一走火入魔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