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娉想也不想地说:“当然会!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爸妈生我养我,供我读书教我做人。若他们真被杀,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帮他们报仇雪恨!” 楚晔静默地注视着她漆黑坚硬的眼珠。 暗道,果然是缉毒英雄的女儿,外表被元家磨得再柔顺,忠和烈却刻在骨子里。 元仲怀一家对她谈不上多宠爱,她都要拼死为他们报仇。 若她知道自己全家人被毒枭团伙杀光,铁定拼了命,不顾一切地去报仇! 可她一个弱女子,去对抗一帮荷枪实弹视王法为儿戏没有任何底线的国际犯罪团伙,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去帮她报仇,也不现实。 自己有父有母有公司要继承,成年人了,做事不能一时冲动,不顾后果。 元老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他更不可能妥善解决。 楚晔原本打算告诉她,她的真正身世。 权衡一番利弊,只能将心中念头压下来。 他抬手拍拍她纤薄的肩头,“过几天搬出来住吧。先是被捅一刀,接着被下迷香,你有几条命够这样折腾?” 元娉点点头,“我这几天开始找房子。” “住我家吧。” 元娉一怔,“你家?” 楚晔喉间低嗯一声,“我有套公寓,在我们公司附近,平时空着,你过几天搬去住。” 元娉思索一下,“好,房租多少?我转给你。” 楚晔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低声嗔道:“真被迷傻了?” 这举动太亲昵,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举动。 他的语气也太温柔,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宠溺。 元娉心中莫名激动,兴奋和紧张交杂,还有一些懵怔。 之前他们之间是发乎情,止乎礼。 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得这般亲昵? 元娉红着脸试探地问:“我昨晚,是不是真非礼你了?” 楚晔见惯了她一本正经大家闺秀的模样,看她脸红红的样子着实有趣,便故意逗她:“是,你吵着闹着要睡我,推都推不开。” 元娉顿时面红如赤血。 翩翩如玉的儒雅贵公子,一向文质彬彬的,今天不知为何,说话如此直白,直白得近乎粗野。 元娉窘得低下头,声若蚊蝇地问:“那,睡了吗?” 楚晔想笑。 睡没睡的,她自己不清楚吗? 傻乎乎的样子竟比平时精明干练的模样更动人,大约是反差萌。 楚晔道:“睡了,你会怎么处理?” 元娉吓了一跳! 浑身酸软无力不假,但是身下没有撕裂的痛感。 脑子胀疼,雾蒙蒙一片,她实在记不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垂下浓睫不敢看他,极小声地说:“我会给你补偿,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楚晔快要绷不住了。 没想到她是这么有意思的人。 正常思维是女人问男人要补偿,到她这里反过来了。 果然,骨子里是忠厚之人,没被元坚带坏。 “想要什么补偿,我现在想不出来,先扶你去洗漱吧,肚子该饿了。”楚晔站起来,搀扶她。 元娉把腿从被子下伸出来,双脚落地。 往前迈时,脚像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劲。 身子不稳,歪到了楚晔怀里。 初次见面,她也是这样歪到楚晔怀里的,当时他心如止水,十分绅士地扶住她。 这次一歪,歪得楚晔心跳加速。 一股麻酸的电流顺着全身血管,快速地窜流到了全身,一瞬间又集合到了一个地方,让它膨胀起来。 楚晔屏住呼吸。 身体比大脑诚实。 他弯腰打横抱起元娉,朝卫生间走去。 将她放到马桶上,接着退出去,掩上门。 元娉觉得他好体贴啊,像朵解语花,居然知道她被晨尿憋得难受。 等她方便完,门外的脚步声响起。 楚晔推门走进来,把她从马桶上搀扶起来,搀到洗手盆前,帮她挤好牙膏塞到她手里,又在后面扶着她,方便她站稳,好刷牙洗脸。 元娉感动得快要哭了!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好的男人? 难怪林柠拼了命也要嫁给秦陆。 想必秦陆也如楚晔这般细心体贴吧? 元娉刷完牙,捧起水冲了冲脸。 刚要转身,脚下突然腾空,楚晔又将她抱了起来。 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等待遇? 元娉拘在他怀中,有些不自在地说:“你扶着我就好,抱来抱去,挺沉的。” 楚晔清润的嗓音道:“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哪里沉?” 这亲昵的语气,让元娉觉得和他像交往多年的恋人。 楚晔抱着她,大步走出卫生间,将她放到床上。 这时保镖拎着购物袋,敲门走进来。 楚晔从保镖手中接过购物袋,拆开包装,取出一瓶瓶护肤品,放到床头柜上,说:“不知道你平时用什么牌子,这是楚韵常用的,你先将就着用。用不惯告诉我,我再派人去买。” 元娉盯着那精美的瓶瓶罐罐,泪光在眼中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