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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峻沉默一瞬吩咐道:“看好她,听我安排。”
“好的,峻少。同桌还有一个人,像是岛城虞氏集团的虞总。”
元峻握着手机的手微紧,不动声色地应了声。
结束通话。
他拨通秦陆的号码,“秦总,悦宁在她曾就读的高中附近美食一条街喝酒,你方便去接一下他吗?”
秦陆一听有点上火,“她从不出去乱喝酒,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元峻嗓音沉着冷静,“她要跟我只恋不婚,我慎重考虑后,拒绝了。”
秦陆也觉得秦悦宁此举荒唐。
女孩子只恋不婚像什么话?
但是他护犊子。
人在护犊子的时候,是不会讲道理的。
秦陆拿着手机边朝外走边说:“我妹妹只恋不婚,还不是为你着想?细查下去,哪家没有雷?哪家都有糟心烂事!你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吗?找个女朋友比过去的皇帝选妃还苛刻。我妹原先那么坚强开朗的女孩子,被你折磨得都去喝酒买醉了!早知你家事儿这么多,别来招惹我妹妹啊!”
元峻知道他只是发泄情绪,语气平和道:“你说得对,是我不好。”
八个字把秦陆堵得一腔话没法往下说了。
他掐断电话。
暗道,连他都招架不了的人,难怪能让悦宁那个假小子上头。
难怪虞城会败下阵来。
去地下车库取车时,秦陆给秦悦宁去了个电话,“小悦宁,你要是敢乱喝酒,我打断你的腿!”
闻言,秦悦宁警惕地环视四周,“你派人跟踪我?”
“吃东西可以,喝酒不行,你给我等着。”
秦陆摁断电话。
秦悦宁捏着手机,目光看向路边停着的一辆辆车。
最后锁定四十米开外的一辆黑色轿车。
那车感觉不太对,但她心情很糟糕,懒得去管。
虞城拿起啤酒瓶帮她倒满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端起啤酒杯和她的杯子碰了一下说:“宁子,你想喝酒,我就陪你喝;你想上天,我也陪你上;你想下海,我也奉陪。你想要天上的星星,跟我说一声,我找关系帮你买一颗,以你的名字命名。”
秦悦宁懒得听他废话。
她抄起硕大的玻璃酒杯,对着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喝完拿手背擦了擦嘴。
摸起酒瓶又给自己添满。
等虞城喝完两杯时,秦悦宁已经连干三瓶了。
啤酒虽然不能解千愁,但那清冽冰凉的爽感,能缓解乱糟糟的心情,去火。
她探身从筐里又抓起四瓶酒放到桌上,不用起瓶器开盖,也不喊服务员,直接拿筷子撬,唰唰唰几下,四瓶酒的瓶盖飞了出去。
秦悦宁拿起一瓶刚要给自己倒。
虞城手伸过来攥住酒瓶,“宁子,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差不多得了。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讲,我绝对会保密。”???..coM
秦悦宁头也不抬,命令道:“手拿开!”
“不拿。”
“想挨揍是吧?”
虞城死死攥紧酒瓶不松手,“你揍我,我也不松。啤酒也是酒,喝三瓶够多了,再喝伤胃,会醉。不是我不想照顾你,是怕你明天醒来头疼胃疼。头疼胃疼其实也是小事,万一你喝多了,酒后乱性,再对我下手。我打不过你,只能从了。你考虑清楚,省得酒醒了后悔,再来打我。”
一听这话,秦悦宁的手瞬间松开!
心里装着元峻,和虞城酒后乱性,算什么?
她只是爱而不得喝点酒发泄一下,又不是水性杨花。
她抓起一串羊肉串咬了一口。
心情不好的原因,上高中时吃着挺香的羊肉串,今天不知为何觉得有点腻。
连吃了十大串,她忽然干哕了一下。
连忙喝了一大口茶水,压下那种油腻感。
虞城愣了一下,面色忽地大变,“宁子,你是不是怀孕了?”
秦悦宁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怀个屁,老子还是个处!”
后知后觉,和元峻在一起后,她从未说过老子,也很少有如此粗野的时候。
虞城暗暗松了口气,拿起一根黄瓜蘸了酱递给她,“吃根黄瓜缓解一下油腻。宁子,你老实说,你和元峻是不是分手了?”
秦悦宁伸手接过来,咬一口黄瓜道:“别问,烦。”
“如果你俩分手了,就回来找我,我不介意你和元峻曾在一起过。”
秦悦宁瞥他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天下又不只我一个女人!”
“可是别的女人都是冲我的脸和我们家钱来的,只有你是真心实意对我好,不图我的脸,不图我们家钱。”
“那是可怜,不是爱。”
“你对我应该有过感觉。”
秦悦宁想踹他,“十五六岁的小毛孩,懂个毛线,哪来的感觉?”
“你现在也才十九岁,仍然是个孩子。你也不是真爱元峻,是被他套路了。他那人出身政治世家,搞政治的,一向高深莫测,玩人心跟下棋似的。只要他出手,别说你了,任何一个女人都能被他拿下。”
一句话让秦悦宁陷入自我怀疑。
她垂下睫毛,盯着桌子上摆放的各种烤串发呆。
爱是什么?
以前觉得爱是同音同频,是和他心灵相通。
此时忽然觉得像个笑话。
所谓的同音同频,心灵相通,应该是他在向下兼容她吧?
他那样的人,智商太高,情商也高得离谱,想和谁同音同频,想和谁心灵相通,都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能结婚时,对她各种好。
得知不能结婚了就撤,现实又理智,理智得近乎冷血。
三瓶啤酒不算多,但是对没什么酒量的秦悦宁说,足以乱她心智。
她突然想哭。
她都不惧名节,不求所图地跟着他了,他还不知足。
名节对她这种家世的人来说,有多重要,他不清楚吗?
虞城望着她眼圈红红的样子,心疼极了。
他连忙扯了纸巾伸长手臂,越过桌子帮她擦眼泪,嘴里柔声哄道:“不哭啊宁子,分手就分手,下一个会更乖,下一个更懂事。”
秦悦宁打开他的手,喊道:“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走过来,看了看酒,用计算器算了算,报了金额。
秦悦宁拿起手机要扫码结账。
虞城已经从钱包里抽出钱,递给服务员,“我结,给,现金,不用找了。”
“串和酒是我点的,凭什么你结账?”秦悦宁伸手去推他,把手机戳到服务员眼底下,“扫我的码!”
服务员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虞城又递钱给他。
争执拉扯间,秦悦宁手劲儿大了,哧啦一声,把虞城的袖子给扯烂了。
她盯着他被扯烂的袖子愣住神。
想起和元峻第一次约会,也是这样抢着结账,她把他的袖子撕烂了,带他去买衬衫。
他只要一件399的,后来他送她一条二十万的项链,是半弯月亮镶着钻,后面刻了她的名字。
他带她去骑马,跟她比赛射箭,教她开直升机。
那个雨夜他和虞城被绑架,她先救虞城,再救他。
她怀疑他自编自导,他平静而失望的眼神,突然在她脑子里复活了。
他出车祸落水,她疯了一样连夜赶去医院看他,衣不解带地在医院陪他。
那么多点点滴滴,都曾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可现在,他不要她了。
她抬手捂住脸,缓缓蹲到地上。
裙子昂贵而娇嫩的面料触到地上,被弄脏,可她浑然不觉。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要她了。
她心酸又难过,使劲往下咽了咽喉咙,能听见自己的身体像只空桶一下,发出巨大的回响。
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这种矫情又悲伤的心情,会降临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