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见苏婳神色凝重,吓坏了,“苏婳阿姨,我妹到底怎么了?”
苏婳直起腰身,指着虞瑜的头皮说:“正常人的头皮是白色或者淡粉,你妹妹的头皮偏青白,疑犯在她头上动手脚的可能性很大。事后她一直没说,说明伤口极小,且对方作案手段高明,骗过了她。她的化验单我看过了,脑神经已经受到影响。如果不加快速度治疗,这孩子会很危险。”
还有句话,她没说。
如果不快点治疗,继续拖下去,虞瑜不死,也得疯。
虞城帅气的小白脸登时吓得惨白!
他一把抓住苏婳的手臂,腿都软了,“阿姨,您一定要救救我妹妹!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妹,虽然我平时总嫌弃她,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我的妹妹啊,我可怜的妹妹,你还这么年轻,都怪哥哥……”
说着说着,他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成琼走过来,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对苏婳说:“谢谢顾太太,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会带我女儿去找人治,就不麻烦你了。”
她怀疑苏婳和沈恪是一伙的。
沈恪刚走,苏婳就来了,像串通好的。
苏婳淡淡瞥她一眼,从包里掏出一个证件,往她眼前一递,“警方编外人员办案,闲杂人等勿扰。”
成琼一愣,接过来,反复查看。
上面有钢印,有编号。
证件是真的。
成琼哑口无言,心有不甘地把证件还给苏婳。
苏婳道:“虞瑜的病已经耽搁了,你们现在就找人给她治,我这边也想办法。都是为了救孩子,这种时候没必要起内讧。我帮她,纯粹因为她中花邪的对象是我儿子,否则我懒得管这闲事。”
成琼生平第一次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苏婳吩咐虞城:“取你妹妹几根头发,几片头皮屑和几滴血,我拿回去化验,看看中的是蛊还是毒?”
虞城擦干眼泪,一一照做。
等他收集好,苏婳把东西拿密封袋装了,放进包里。
虞城从兜里掏出一个棕色药瓶,递给她,“这是鹿巍爷爷给我哥的,找医院的人化验过了,没有毒,能给我妹吃吗?说是能强身健体,有可能会控制病情。”
苏婳略一思索,“吃。”
成琼一把把药瓶夺过来,呵斥虞城:“不行,经他手的东西,不能给瑜瑜乱吃!”
他自然指的是沈恪。
苏婳眼眸深深地看了成琼一眼。
再精明的女人,被偏见迷了眼,也变得愚不可及。
照这样下去,虞瑜迟早有一天会毁在她手里。
苏婳对成琼说:“我建议是吃,鹿巍没有害虞瑜的理由,沈恪更没有。那孩子心气儿虽高,本性却善良,人不犯他,他绝不会犯人。虞城和虞瑜拿他当亲哥,他自然拿虞城和虞瑜当亲妹妹。说句不好听的,依着他的本事,想害虞城和虞瑜,早就下手了,不会等到现在。虞太太,大可以收回对他的偏见,救虞瑜要紧。”
成琼沉着脸不出声。
厌乌及乌。
连带着刚才对苏婳生出的那点点好感,也没了。
苏婳交待了虞城几句,抬脚离开。
虞棣急忙追出来,“顾太太,我送送你。”
苏婳淡声道:“不用,你照顾虞瑜。”
“要送的,你看你那么忙还抽出时间来看我家小女,虞某不胜感激。这样,你哪天有空,我设宴请你吃顿饭,以表感谢。”
苏婳扫了他一眼。
女儿中邪,几近呆滞,他还有心情约饭。
真不知道这种男人心是怎么长的。
苏婳道:“不用,我得回去帮虞瑜找解药,没时间赴约。”
“那我更得好好表示谢意了,顾太太喜欢珠宝还是包?”虞棣忽地抬手一拍额头,“看我这脑子,像你这么雅静的人,岂会喜欢那些俗物?你喜欢古董名画对吗?喜欢哪位画家的?我派人去找。”
苏婳觉得这男人已经超出正常礼数了。
有点像在讨好她,抑或着想追求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婳瞬间被恶心到了!
苏婳雅声道:“我们家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你找的东西,我看不上眼。有这心思,还是想想怎么给你女儿治病!”
虞棣脚步停下,脸色暗了暗。
随即又加快脚步,追上苏婳。
来到电梯厅前。
保镖要去按电梯开关键。
虞棣抢先一步,帮忙按上,一脸讨好笑容地对苏婳说:“你们家东西再多,可是我该表谢意的,还是得表示。既然顾太太不说,那我就看着派人买了,到时顾太太一定赏脸收下喔。”
苏婳瞥他一眼。
死老头子,一把年纪居然撒起了娇!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那副被酒色掏空的肾虚模样。
明明比顾北弦大不了几岁。
顾北弦依旧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头发漆黑如墨,目若朗星,中气十足,宛若三十出头。
他则鬓角灰白,眼袋浮肿,眼角皱纹能夹死蚊子,和顾北弦简直像两代人。
苏婳道:“真不用,有钱捐给希望工程的孩子们。”
说罢抬脚进了电梯。
虞棣紧跟着进去。
保镖将他和苏婳隔开。
虞棣透过保镖身体的缝隙,打量着苏婳白皙细长的脖颈,小巧如玉的耳垂,绾起来的乌黑浓发,纤薄的双肩,米色羊绒大衣包裹的纤细腰身,以及大衣下摆下的绝美小腿,忍不住想入非非。
如果他年轻的时候,遇到这种极品美人。
想必就守着她从一而终了。
断然不会再去外面拈花惹草,欠下那么多风流债,还给女儿虞瑜招来报复。
一恍神,电梯门打开。
苏婳抬脚走出去。
虞棣跟着出去。
一行人下了楼。
苏婳转身对虞棣说:“虞董,就送到这里,请回。”
虞棣这才回过神来,忙说:“啊,没事,虞瑜那病,连医生都束手无策,我回去也帮不上忙,送到你大门外。我们家虞瑜的病,现在就指望你了。你是她的贵人,是我们家的贵客,自然得隆重地送。”
苏婳黛眉微拧。
自打乌锁锁死后,她已经很久没如此讨厌过一个人了。
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
她不再说什么,抬脚就走。
虞棣亦步亦趋。
行至医院的花园旁,苏婳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接电话。
虞棣依旧站在旁边,不肯走。
苏婳瞟他一眼,手又伸进包里,摸出一支白金色的笔。
虞棣以为她要记电话号码,急忙把手伸到她面前,说:“你要记什么,写我手上。”
苏婳抬眼看他,“你确定?”
虞棣忙不迭地说:“确定确定,能得美人一亲芳泽,不不,看我这张嘴,天一冷被冻瓢了,乱说话。你是虞瑜的贵人,让你在我手上写几个字怎么了?你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苏婳忍着生理和心理双重不适说:“你不后悔就行。”
“不后悔,写。”
苏婳单手摘下金笔的笔帽,在虞棣手心上飞快地写道:04875612746。
译成汉字是:你是白痴无药医,恶心死了!
那笔不是普通的笔,是防身用的,笔芯上有尖利的小刺。
笔笔在虞棣的掌心上划出细细的痕。
苏婳速度极快,等虞棣感觉到痛的时候,她已经写完了。
虞棣低头一看,掌心一排数字下,布满丝丝细血。
手掌连心,疼得他直抽冷气,手指发抖。
苏婳垂眸扫一眼,淡声道歉:“对不起虞董,拿错笔了,我换支笔重新写。”
虞棣一听后背发寒,急忙忍疼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去找医生处理下伤口。”
不等苏婳回话,他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