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极的倒是变了。ranw?en/>
《墒年纪》记载:东海梧桐桑梓合著,龙筋为弦,弹之铮铮然。
“南风,寻得主人就是他?”
“是。”
“此劫过后,将她收于《墒年纪》”。
“是。”
那方屋檐下,一小子埋头苦读。恍闻人声,他怕是听错了,窗外既是湖,无一船只,如何立得人?
更何况,何人会来此?
家徒四壁,远离闹市,家贫无远亲。
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再不过这断米缺炊的日子。
不负今日苦读之苦,贫寒之气。
深思之人未曾发觉,琴中一道幽光飘然入户,而后静悄悄的化作人形,飘立身后。
她醒了,睡了上万年后,她最终醒了。虽然再没了那无上的地位和权力,好在她还有魄体。
而唤醒他的就是这屋内的小子。
年岁不大,身上暴戾之气强盛,文曲星与他还是关照一二,虽无大才,可糊弄世人倒也足够了。
若是真如他
愿,怕是世上又多一出好戏。
她当然是看好戏的。
若是万年前,身为水神,她还会想法子化了这身戾气,如今,此物此人与她何干?
她之所以未离开,左不过此人有恩与他,身受其缚,无法远离。
她不想渡人渡己,想着如此便等他过完这一生。
绑缚者一死,自然得解脱。
他读书,实在无事,她就回到湖里,吸收天地灵气。
虽无可能再塑灵体,可会让她好受些许。
可眼下情况,她倒是不能视而不见,只因湖中那挣扎的身影。
一直都是闭门读书之人,今日难得游湖,却滑到了湖里。既是挣扎,自然不会水,此地偏僻,无外人至。
千万年前那一刀刀早断了她的慈悲。
自然是,不救。
左不过一刻间而已,她等得了。
若他死了,她就在这湖里多待上时日,也好聚些修为。
“南风,你若再不救,修行减半,怕是到时候真的要烟消云散了。”
“不伺候墒祖,来此耀武扬威?”
如今她连人都做不得,还管什么戒律刑规?
“这么多年过去,你不想亲自去问清缘由?”
她神体泯没,灵力法术亦是去的七七八八,若是没有当初那狠毒之人,她何至于此?千千万万年不死不灭,仅靠着那想将他挫骨扬灰的执念。
她不问,也无需问。
只需灭其神识,碎其神体。
“再过半月有余便是他接水神阁位。”
天上半月,人间已十余年而已,如何等的?
登水神阁,再无可能。
三十三天,佛光金光加持,非仙非圣者,三魂七魄,消弥天地。
她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无可能。
“多谢。”
掐指念诀方发现灵力所剩无几,无法,只得游往落水处。将那挣扎之人,拎上了岸边。
救命之恩也可抵。
邝露一直都知道有人跟着他。
即便不在身后,亦是离他不远。
譬如窗外这片湖。
他一直害怕是鬼怪妖魔,但也好奇到底是何物?独自涉水而来,谁知竟差点要了这条命。
挣扎之时,他想过若是死在此处,那些个雄心壮志有何用?
有何用……
他知有人在,也不曾怪过见死不救。
毕竟若是妖魔,未曾加害与他都算是比较仁慈的,何曾闻妖魔救人?
只是最后,妖魔救了他。
妖魔是个极美的女子,远山为黛,星月作眸,山风成衣带,似雪如海。
“你是谁?”
仙人恍若未闻。
“这些天跟在我身后的人,是你吗?”
“你,是神仙吗?”
……
她未曾言语,转身就回到了湖里。
不见了。
可邝母觉得自家的犬子,变了不少。
他依然喜欢读书,却也并非那些个经史子集,竟也慢慢看上一些诗词歌赋。
她其实并不明白这二者有何区别。如此评价只不过道听途说罢了。原本都是独身一人的犬子,如今三三两两好友也是不少。
多个好友,总是多条路的。
他们家道中落,无人亲近,如今有人前来。自然十分欢喜。
犬子若是能博一功名,那就更好了。
一过十余载,稍纵即逝。
依旧是湖边草房,坐在里面的竟成了潇洒俊逸的侠士。骨骼健壮,身姿挺拔,面目疏朗,不得不说生的不错。
“邝兄,为何改名?”
原名为邝瑞露,如今竟是让让人唤他邝海雪。
那方草堂竟也起了相同的雅号:“海雪堂”。
“王兄有所不知,邝兄如今剑不离身,快意江湖,为人洒脱放荡不羁,颇具魏晋风范,江湖儿女情长,自然就缱绻浪漫啊。”
“哈哈哈。”
众人觉得有趣,便随调侃的人,一同笑开来。
如雪似海。
想着那身姿,竟也随众人咧开了嘴。
一别十年有余,如今你是否安好?
她不好。
邝瑞露也不会知晓。
“如今,都找到这里,想必你这些年得了不少修行?”
“圣尊,南风求你救我!”
“我已不是圣尊。”
有他这般在这人间不问世事的圣尊之体?他墒祖可是未曾见过。
更何况这如今的天界是何模样,想来是只要知晓的人,怕是都能够猜的出些许来。
南风自然知晓,他不是上尊,可这偌大的天地间,她还可以求何人?她再不是众人敬仰的龙族雨神,龙宫与她原是家如今竟也成了提防之地。天地间再无人可求。
“那南风,求老祖庇佑。”
即便他不做上尊,他依然天地间出现的第一条龙。
天地初开,一千年之际,上尊墒祖,生为二百八十万星海之中,为龙族之祖。
但如今无龙相认。
这几万年来,无人提起。
“你虽诓我,各种因果循环。”
“罢了,我且帮你一回。”
若非五万年前,她也不至于如此。
“今日,他登雨神之位,我且助你上的三十三天,可你要知晓后果。”
她如今,借得灵力,入的三十三天,左不过一时三刻,必然魂飞魄散。
“多谢老祖成全。”
她等了这许多年,不就为了今日之答案吗?
三十三天,凌霄宝殿。
刑罚灵台。
“青龙伯麒,
受天命所封,今承天测。可悔?”
清冷无厉,淡漠无情,一副庄严宝像,这倒是元祖,他修的本就是清心寡欲之道。
平日里,与墒祖立在一处时,高下立见,天界诸位仙神见着元祖之时,多半是恭谨得很。
“无悔。”
天职需天测。
过之,乃天选之人。
雨神司四方**,八面雷电,芸芸众生皆需平等待之。以天下为任,此天测必不是尔尔为之。需承元祖一击,君殿雷霆三势,四方八面**之司职者齐攻之。
此番过后,方为名正言顺。
但并非无有例外。
天庭当日虽不若如今盘根错节,各方利益均衡,但是为防止天测途中发生万一,故,总归是要手下留情些。
可唯一人例外。
从十几万年前,他都是如此,从未有过徇私枉法。
元祖任司法之职。
一身清晖如仙如辰,屹立于两祖三十三天之上。
这后头的宁晖大殿,身上多半的习性都是学的这元祖居多。
与袖中取出白玉瓷瓶,放一魂魄出来。
“你且珍惜。”
“南风,跪谢老祖。”
他加之在她身上的每一分灵力,在踏出的每一步中烟消云散。
罢了,因果循环,终是逃不掉。
这业障他终是要还的。
所剩下的灵力,早已不能支撑他维持法相,不宵多时,他定是会原身毕现。
墒祖当日已受多番重创,只是那时候的三十三天,连同元祖他们俱是以为墒祖多半是不喜天界生活。
不愿受这天界规矩,